第2章 皎月仙子
這次靈關深處天珠即將現世,容嶼奉命帶領弟子前來收取,架不住原身姜月苦苦哀求,這才首次帶她離開宗門。本就不合規矩,萬一姜月出了事情,他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我沒事。”
姜月搖搖頭,見容嶼看向黑衣少年的臉色有些不善,趕忙解釋道:“方才有人想要殺他,我恰好路過,為了救他受了一些小傷,不是他動的手。”
“這裏是三界交匯的玄機林,距離靈關不過十餘里,能來此地的,都不是一般人。”
確定姜月的確沒有大礙之後,容嶼才鬆了一口氣,隨即目光微微一凝,感知掃過少年,卻並未在他體內發現多少靈力。
“你是什麼人?”他語氣冰冷,直接喝問道。
容嶼有金丹期的修為,這一聲喝問以靈力催動,心性不堅之人聽了,怕是會直接軟倒在地,驚慌地將所有秘密和盤托出。
少年卻一言不發,黑冰般的雙眼冷睇向容嶼,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師兄別這樣,他受傷不輕,先帶他養傷比較重要。”
姜月見勢不妙,趕緊打圓場,小聲道:“你太凶了,會嚇着人家的。”
雪色下,烏髮雪膚的少女身形纖纖,蛾眉下一雙杏兒眼彷彿蘊着一場綿綿春雨,更顯得我見猶憐,嬌媚柔弱,讓人升起無盡的保護欲。
容嶼心頭無奈。
三界皆知,琉璃宗大小姐宅心仁厚,履行善舉,品貌皆如月華皎潔澄澈,這才有了“皎月仙子”的美稱,當下會憐惜一個受傷之人也屬正常。
此人雖來路不明,但修為低微,料想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在姜月清澈目光的注視下,容嶼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來,只得嘆息妥協。
“那便成全小姐一樁善心,帶此人一同上路。已經耽誤了不少時辰,我們需要加快行程,務必趕在天黑之前抵達靈關外。”
天珠即將現世,這等寶物有着太過強大的力量,若是落入歹人手中,免不了是個麻煩,他們不能貽誤時機。
而聽到靈關二字,黑衣少年臉色陡然一變。
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逃離,卻因腿部鑽心的疼痛而再度跌倒,疼得呼吸紊亂幾分。
一雙柔白酥手伸了過來,將他扶了起來。
“你傷勢太重,不宜走動,和我乘同一駕馬車吧?”姜月眉眼彎彎,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關切道。
鼻尖清幽花香再次襲來,少年眸光微動。
“還是讓他和我同行吧,路上我能為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容嶼微微蹙眉,不等少年回應,將他一把拉住,帶上了自己的地龍獸背上。
能處理傷勢當是最好,姜月並未多想,很放心地點點頭:“那便有勞師兄了。”
隊伍往靈關而去,路上容嶼施展靈力,為少年將錯位的腿骨復原。
遠遠看向前方仙氣飄渺的高山,少年臉色愈加難看。
感知到周圍密林遍佈修為極高的人手,他終究還是壓抑下逃跑的心思,暫且按兵不動。
北靈山,傳聞之中天珠所在之地,近期異動頻繁,引得無數勢力動心。
此刻靈關外,大小宗門家族數十個,已經聚集在了一起。
“青色鶴紋……是琉璃宗的家徽!”
“琉璃宗來了!”
遠遠聽到地龍沉悶的腳步聲,不少人都看了過去,面露嚮往之色。
作為綿延千年的世家名門,琉璃宗地位尊崇,有萬法正統的稱號,在三界備受尊敬。
“那個人?!”
忽然間,人群中一個黑袍老者臉色一變,目光鎖定在了容嶼身旁的黑衣少年身上。
“宗主,是那個逃走的小子!”一旁,一個黃衫男子面露陰鷙之色,他的一條手臂上,還有着一道新鮮的猙獰血痕。
“走。”黑袍老者沉聲開口,隨即朝着琉璃宗剛剛修整下來的隊伍而去。
“道友!”黑袍老者聲音渾厚,遠遠走來,高聲喊道:“感謝琉璃宗道友,替我抓到了這欺師滅祖之徒!”
聽到這聲音,黑衣少年身子微微一顫,他身上的幾處陳年傷口,似乎隱隱灼熱了起來。
姜月正被容嶼扶下馬車,聽到這話,二人疑惑地看了過去。
“清玄門微旬子?”
容嶼認出了對方,上前道:“在下容嶼,微旬子前輩此話何意?”
“容嶼小友,你身後那小兒,正是我清玄門洒掃弟子裴衍。早些時候,他盜取我清玄門寶物,潛逃了出去,還出手打傷了幾位看護寶物的弟子。”
微旬子沉聲道:“煩請容嶼小友,將他交還給我等。”
聞言,容嶼眉頭微挑,倒是覺得能少個麻煩。
但不等他開口,頭戴垂紗帷帽的姜月飛速閃身到了裴衍身前,將其護在了身後。
“這位前輩,我們救下此人時,他已被歹人重傷,可沒發現他身上有半點寶物的影子。你說他盜取寶物,敢問是何物,價值幾何,可有證據?”
見對方眼神閃躲,不像好人,姜月繼續反問道:“他靈力低微,憑諸位實力,如何讓他在你們手下逃脫,還打傷了人?”
她面目被垂紗掩蓋,聲音雖嬌柔卻字字在理,別有一番氣勢。
“這……”微旬子臉色一沉。
他這不過是想要逼迫容嶼交人的託詞,不成想被姜月直接拆穿。
今日清晨,一個隱去面容的白袍修士闖入清玄門,打傷一眾弟子,奪取了他們的鎮派法器女媧鼎,還帶走了被他們當做牲畜使喚的洒掃弟子裴衍。
雖不知白袍修士真實身份,但他既然帶走裴衍,說明二人關係匪淺,說不定是裏應外合!
若能將裴衍抓回去嚴刑拷打,也許就能問出女媧鼎的下落。
不過,鎮派法器被奪是丟人的事。當著仙門百家的面,微旬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真相。
“你是何人?這是我們清玄門的內務,不容外人置喙,快把那小子交出來!”在他身旁,黃衫男子已經有些惱怒,呵斥道。新筆趣閣
此人名為黃熙山,是微旬子座下得意門生,也是被白袍修士打傷的弟子之一。
他的這般態度,讓容嶼臉色陡然一變。
“仔細你的舌頭,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琉璃宗大小姐,若敢對她不敬,就莫怪琉璃宗不客氣了。”
容嶼話音剛落,琉璃宗一眾弟子當即拔劍,朝黃熙山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