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挽救沈氏,當婚戒
“沈襄,你害死了我,我要找你索命。”
藍婉月的臉白得嚇人,嘴唇更像是吃了人血,她張開衣袖好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沈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恍惚間,她看到藍婉月向自己走來,學舞蹈的人,步伐很輕,她聽不到丁點聲音,藍婉月的臉不斷在沈襄眼前放大。
清晰的人臉,鮮活的氣息,都代表着眼前的女人是真實的人,而不是一縷鬼魂。
沈襄扯唇一笑,伸手抓住了藍婉月手臂。
藍婉月面色一怔,掙脫衣袖想逃跑,卻被沈襄攔住去路,藍婉月還來不及反應,沈襄伸手抓住她下巴用力一撕。
只聽嘩啦一聲,女人臉上的麵皮被撕下,顯露在白織燈下的臉,並不是藍婉月的臉,而是……
“南馨!”
沈襄失神念出。
薄南馨被抓了個現形,氣急敗壞衝著沈襄吼:
“對,我是薄南馨,你要怎麼樣?”
沈襄欲哭無淚般看着薄南馨,好笑道:
“半夜三更,你裝扮成死人嚇我,倒質問我要做什麼?”
沈襄有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薄南馨要走,沈襄不讓,倆人的爭執很快引來了鄭秀英,鄭秀英瞥了眼兒媳手裏的白衣,又望了眼妝容似吸血鬼般的薄南馨,她說:
“南馨,出國幾年都學了些什麼東西回來,如果把你嫂子嚇出個好歹,看你哥不收拾你。”
薄南馨撇嘴,眼尾劃過輕蔑的笑:
“媽,我哥喜歡的人是婉月姐,沈襄就是死了,我哥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鄭秀英一直都不喜歡薄南馨,見女兒站在藍婉月那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臉色不好地說:
“喜不喜歡,那是她們夫妻間的事,我都沒辦法管,你又有什麼資格管?”..
“我不是想管,我就是氣不過她……”
薄南馨手指指向沈襄:
“害死了婉月姐。”
鄭秀英:
“藍婉月的病是她自己生的,至於她做手術那晚,是我打電話讓你哥回來的,即便是你哥在那兒,藍婉月也會死,壞心眼的女人命不長,我們沒有什麼對不起她,襄襄更是沒有任何錯。”
見女兒還想理論,鄭秀英失去耐性冷喝:
“滾回樓上睡覺。”
鄭秀英想不明白,她的兒女到底受了藍婉月什麼蠱惑,全都跟她作對。
薄南馨狠狠白了沈襄一眼,在母親嚴肅的目光里踢開了自己卧室的門。
門‘砰"的一聲甩上,整個樓道似發生了不小的地震。
沈襄身體震了下,鄭秀英嘆了口氣,說:
“襄襄,南馨就是個小屁孩,別跟她一般見識,賓客名單擬定好了么?”
“好了。”
沈襄回房拿出整理好的賓客名單交到了婆婆手上。
鄭秀英回了房。
沈襄則坐在房間的窗邊,獃獃地望着窗外交相輝印的霓虹燈,牆上的掛鐘,從凌晨一點走到兩點,她始終沒有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
吃了晚飯,薄南辭以公事需要處理為由進了書房,薄南馨鬧了那麼大的動靜,也不見他出來,她不會相信是他太專註於公事沒有聽見。
沒有他的默許,薄南馨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扮成藍婉月嚇她。
恨她入骨的男人,怎麼還可能與她同床而眠呢?
沈襄脫下外套,躺到床上休息,翻來覆去睡不着,因懷了寶寶,不敢吃太多的葯,她只能張眼望着天花板發獃。
電話響了,李媽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李媽哭哭啼啼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猶為響亮:
“大小姐,沈生先吐了好多血,暈過去了。”
沈襄忽地從床上起身,一邊拿外套穿,一邊迅速走出房門。
沈襄趕回沈宅時,沈司莫已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她又匆忙跑去醫院。
醫生為沈司莫做了全面體檢后鄭重告訴沈襄:
“沈小姐,沈先生腦顱出血二百毫升,人不宜移動,至於何時能醒來,還不好說。”
“謝謝醫生。”
沈襄替父親交完住院費,她回到了病房,望着病床上戴着氧氣罩,如同死去了一般的父親,沈襄百感交集。
她坐在病床上打了個盹,天就漸漸亮了,李媽買來了早餐,她只吃了一小口就再也吃不下。
李媽哭着說:
“大小姐,沈先生着急公司的事,所以,才暈倒的。”
“沈氏出了什麼事?”
李媽把沈氏在債台高築的事告訴沈襄。
沈襄又氣又急,臉色煞白,陡地,小腹襲來絞痛,她捂着肚子靠向牆面,汗水從她雪白額角一顆顆滴落。
白浩趕來,見狀,扶住她:
“大小姐,你沒事吧?”
“要不要給薄總打個電話?”
白浩問沈襄。
沈襄搖了搖頭,語氣凄涼:
“我和他已經準備離婚了,以後,沈氏的事不要再找他。”
“可是,大小姐,沈氏……”
白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襄打斷,“沈氏現在有多少外債?”
白浩抱來了財務報表,沈襄翻着一摞又一摞的文件,指尖驀地顫抖,頭痛一波一波襲來,龐大的天文數字,讓她整個人像浸泡在冰水裏,渾身冷了個通透。
從包里摸出一張卡,“裏面有一百萬,是我結婚那天,婆婆給的聘禮。”
可這只是杯水車薪……
她心裏糾結了半天,從指上摘下鑽戒交到白浩手上:
“拿去當了。”
白浩看着手裏的戒指,心裏很不是滋味:
“大小姐,這是您的婚戒,如果薄總知道,一定會……”
沈襄唇角扯了個冰冷弧度,眼睛裏的淚眼看就要掉落,卻被她生生逼回去:
“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