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雨前的陰雲密佈

“最好能讓我說出來之後不挨揍的事兒。”孫漓有點害怕荊羽說的事情超出他可以正常描述的範疇。

“你想什麼呢，就一件事兒，我小時候路過家門口的應藏橋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過，那個時候我被一個路過的大叔救起來了，後來大叔看我沒事兒就走了，回家之後我怕挨打，就連我爸媽也沒告訴。”荊羽有些沒好氣的回道。

“嗯，這件事兒可以，你確定我說了你會相信我吧。”孫漓再次確認到。

“應該是沒問題的，這件事兒如果能被你知道，我至少也能相信你有超能力。”荊羽肯定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孫漓說道。

“嗯，你，照顧好自己。”荊羽經過長時間和孫漓的討論，不禁有點擔心，畢竟這一切都要孫漓自己來承擔，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壓力。

“放心，我先掛了。”孫漓掛斷了電話，早在電話的過程中，孫漓也回到了自己家，接下來，就是好好安排時間，然後讓自己擁有一個可以觀察到的對象，來判斷變異是否和第三針疫苗有關聯了。

孫漓望向窗外，蟬鳴在樹梢上聒噪不停，高升的太陽也讓這個不尋常的一天變得焦灼異常。

“加油！”孫漓自顧自的鼓勵道。

還有不到七個小時，孫漓知道，時間緊迫，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睡意又一次襲來，想起前幾次的變異之前，自己都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孫漓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還真是不意外呢，看來這次我也沒能躲過去。”孫漓苦笑着自言自語道。但留給孫漓悲傷的時間並不多，孫漓打開手機，仔細的查看着上面每一個他所記錄的可以被觀察的對象，孫漓所居住的，是元春小區的一號樓三單元的二樓，那麼，就需要從這附近的居民樓開始着手。

“李澤國，20歲，居住地址為一號樓二單元三樓，這個應該值得看一看；馬梅，18歲，居住地址為一號樓三單元六樓......”孫漓看了幾個名字，從中確定了幾個他認為不錯的觀察對象。

“我還需要再想個理由，來確定一下他們都是否在家，以及了解他們家的佈局，這樣才方便到時候我通過無人機來觀察。”孫漓曾在某購物網站購買過一個民用無人機，具備有最基礎的畫面傳導和懸停功能，這可以幫助他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觀察到其他人是否產生變異。

“真是，我這一輩子撒的謊，可能都沒有今天的多。”孫漓摸了摸腦袋，有些無奈的說道。

很顯然，當一個人想要做成某件事的時候，即便這件事的目的是正確的，合理的，他也不可避免的需要在過程中採取某些不太常規的手段。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通常一個人做事最終的結果，會深刻的影響到他人對他手段的評價，就像是秦始皇曾在長平之戰中間接坑殺了數十萬趙國士兵，卻絲毫不影響他千古一帝的稱號一般。

孫漓剛要起身，便發覺頭暈的感覺越發強烈，孫漓扶着牆壁緩了好久，還是覺得自己這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整地完成調查，於是孫漓進入奶奶的房間，從奶奶的針線包中抓了幾根鋼針衝著自己的大腿狠狠來了幾下，隨着幾滴血珠從大腿根處滲出，孫漓果然清醒了不少，隨後孫漓把這些鋼針帶在身上，以防自己陷入昏迷。

“您好，社區居委會例行燃氣安全檢查。”孫漓敲響了第一扇房門，幸運的是，過了一會兒孫漓就聽到了前來門口的腳步聲。

“什麼檢查？”門裏傳來的是一位男性青年的聲音，很明顯，孫漓的第一次調查，運氣還不錯。

“社區居委會例行燃氣安全檢查。”相較於上一次的手足無措，很明顯孫漓這次撒謊相對就熟練多了。透過貓眼，孫漓看到一隻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外面的孫漓，也許是判斷孫漓並不具備什麼威脅，一會兒之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了。

“嗯好，辛苦了，請進。”開門的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壯漢，也難怪他覺得孫漓不具備威脅。

“好的，請問一下您的廚房在哪裏？”孫漓順勢進屋，利用身高較低眼神不易被察覺的優勢迅速掃視了整個屋子，並發現了兩個類似卧室的佈局。

“你跟我來。”壯漢走在前面，引領着孫漓前往了廚房。

孫漓跟隨壯漢來到廚房，一路上又記錄了幾次佈局，在到達廚房后，孫漓按照記憶里燃氣檢查工作人員的手法簡單的檢查了燃氣的錶盤和灶台、管道。隨後，孫漓簡單的敷衍了幾句燃氣管道一切安全之類的，就離開了壯漢的居所。隨後，孫漓將自己列出的名單上的所有住戶都仔細調查了一番，在每次調查之後，孫漓都會把房間的佈局簡單的記錄一下。

令孫漓驚訝的是，在這數次的調查中，除了有一戶人家沒有開門以外，幾乎所有名單上的人都打開了門，沒有開門的也都可以聽得到門裏其實是有人的，在他們的身上，孫漓感覺不到絲毫的疲勞感。

這一現象讓孫漓更加堅定了，第三針疫苗和感染之間，以及自己的疲勞感和感染之間，肯定存在有聯繫。

在做完這一切調查之後，孫漓強忍着睡意回到了自己的家。孫漓挽起褲腿，看着被針頭扎的鮮血淋漓的大腿，孫漓臉色愈發凝重。起初靠着疼痛的刺激，孫漓還能勉強控制睡意，但隨着時間的前進，孫漓對疼痛的敏感程度越來越低，甚至在回家之前，他幾乎失去了痛感。

孫漓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屍變的時候，曾經崩掉過幾個指甲，當時就是毫無感覺，現如今也是這樣，孫漓的面容帶着一絲惆悵，他知道，時間快到了。

孫漓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六點半了，孫漓起身，將防盜門和四周的窗戶上鎖，最後嘗試了一次撥通母親的電話。

“嘟——嘟——嘟——”電話里傳來的忙音，讓孫漓知道，這最後一刻聯繫母親的想法也成了痴心妄想。

孫漓把家裏的老藤椅搬到陽台，方便自己一會兒控制無人機，然後找到兩條皮帶，綁在自家的老藤椅扶手上，隨後孫漓坐了上去，用膠帶狠狠地纏繞了幾圈將自己的腿固定在老藤椅上，確認自己用盡全力也無法掙脫后，孫漓拿起手機，打開了無人機的畫面傳輸界面，將聲音調到了最大。

緊接着，孫漓控制着無人機前往一戶他調查結果里最合適觀察的名為邢雲的住戶窗前，這家的主人是一名網癮少女，在孫漓敲門的時候，她急匆匆的從電腦前離開，打開門，隨後整個檢查過程都在打遊戲甚至絲毫沒有看孫漓一眼，在孫漓感慨她神經大條的同時，孫漓也着重觀察了她的整體房間佈局，發現她的書房正好有一個窗戶對着電腦，這是觀察的絕佳角度。

孫漓控制着無人機懸停在邢雲的窗前，調整好角度，隨後把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里，將自己的雙手插進他固定好的皮帶中，孫漓用嘴拉緊皮帶，確定自己已經徹底無法動彈之後，孫漓鬆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