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海誓山盟成笑談

到了杜芷蘅的公寓，陳絳如給她打了電話。不一會，老遠就看見杜芷蘅在樓上招手。將兩人讓進屋裏，杜芷蘅連忙去倒水，不好意思的道：“阿姨、方先生，你們怎麼來了？”

陳絳如道：“芷蘅呀，要不是阿姨聽人說起，還不知道你出事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你是將阿姨當外人來着？”

說著，見屋裏很是凌亂，陳絳如幫忙收起來。

杜芷蘅將方程讓道旁邊的舊沙上，道：“不好意思，我回來還沒有收，方先生就將就坐吧。”

方程看看這杜芷蘅的住所，這是一間單身公寓，大概是學校分給年輕教師的，也就30多平的樣子，看樣子已經是爺爺級的房子了，不過佈置倒還過得去。連忙道：“你腿不好，就別忙啦。我剛才聽卡巴拉上師說起你的事情，邊和陳阿姨一起來看看你。聽說你受傷了？”

杜芷蘅神色複雜，欲言又止花，道：“沒什麼，現在已經沒事啦，真謝謝你們，請帶我想卡巴拉上師問好。”

方程道：“卡巴拉上師是世外高人，我也是遊行得他老人家賞識，被他當晚輩照顧而已，她已經離開北京雲遊天下去了。對了，你能說說經過嗎？”

陳絳如也過來坐下，道：“芷蘅呀，你看你，人都憔悴了不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田老師怎麼沒有在呀？”

杜芷蘅一聽，那眼睛眨巴兩下，眼淚就流出來了。哽咽道：“阿姨您別說了，我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陳絳如很是吃驚，她多少也猜到了一點，他們之間一定是除了什麼問題，沒想到杜芷蘅開口句話就是這樣。連忙道：“怎麼？你們分手了？”對於現在的年輕人，旅遊結婚居然都可以分手，她還是有點感慨。“到底是為什麼？說出來聽聽，心裏也好受一點，別憋在心裏，阿姨給你拿個主意。”

杜芷蘅看看方程，又看看陳絳如，似乎下定了決心，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就全告訴你們好了。那天我們準備好，一起去旅遊，按照我的計劃，咱們從內蒙古經新疆道西藏，然後從四川沿長江道上海，再從海上經天津回來。我們決定先遊覽一下長城附近，因為從古以來，長城就有許多的傳說。”

“我們天在草原上走了一天，遇見了許多牧民，和他們在一起，咱們還騎了馬，我感到很快樂，在草原上，藍天白雲無比高原，草原輛闊無邊，那時候感到自己真正的成了大自然的一分子。”

“我們就那樣沿着長城前進。那天晚上，我們決定野營，田明亮搭好帳篷，我就負責準備吃的。我記得很清楚，當我們吃完乾糧以後，就坐在帳篷邊看月亮，田明亮還說了好些話，他說，他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她就是為了我才留校的，不然早道他父親的企業去了。我當然知道，那句話他一開始就對我說了，道現在也不知說了多少遍了，她經常說，為了我，她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我當時真是感動得很！差一點……差一點就答應他了。”說完這句話，杜芷蘅飛快的斜睨一眼方程，見方程沒有什麼變化，又繼續往下說：

“可是，我們一下子愣住了。因為……因為我們看見了好幾雙綠瑩瑩的眼睛！我們查了不少資料，草原上有狼群，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離長城不遠的地方也有狼啊！”

“當時我們就商量怎麼辦，咱們迅速的回到帳篷，吧裏面能燃燒的東西集中起來，一件一件的點燃，火光一跳一跳的，但我的心還是很緊張，比娜火苗還跳得厲害。聽說狼群很兇殘，只要現了獵物，就會窮追不捨。現在離天亮還有好大一段時間，咱們雖然帶有一把匕，卻不管用，長夜漫漫，不知能不能撐得過去？”

“正在我害怕得很的時候，田明亮卻叫我收東西，咱們將重要的錢物收好，其他的東西都不要了。十幾分鐘以後，咱們收停當，將那些不要的東西全隊在帳篷口的火堆里，火苗逐漸增大的時候，我們已經從帳篷後面賺了出去，向反方向跑去，咱們記得在離這裏十幾里路的地方有一個少數民族定居點，到了那裏，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們跑了不知有多久，漸漸看不見火光了，也聽不見狼的嚎叫。估計咱們已經擺脫了那些野狼。田明亮還說，那些狼估計還守在外面，準備進攻呢。那時候，我們都高興起來，摟在一起慶幸不已，高興得又唱又跳的。”

“可是，當我們冷靜下來以後，才覺咱們走錯了方向，李娜定居點反而更遠了！咱們一下子傻眼了，這時候，冷風一吹，我才覺自己穿的太少，那些衣服都丟火里了。剛才沒覺，現在停了下來，才知道有點冷。於是，咱們只好去找，看有沒有山洞可以過夜。”

“當我們轉過一個山嘴以後，果然找到了一個山洞，在背陰的地方，那山洞完全可以容納兩個人。當我們進去以後，我的腿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我當時也沒有在意，可是，美國多久，我就覺得不對勁，我的腿漸漸麻木起來。用電筒一照，才看見小腿上一個刺目的牙印，當時我就懵了，我是被毒蛇咬傷了！”

“雖然我們也呆了蛇葯，但用水洗凈了傷口，上了蛇葯以後，我還是覺得那毒氣沒有止住。田明亮用嘴給我吸了一會，但是效果也不好，我們只好用布條將小腿綁起來，然後草草的收一下，靠在上動的石壁上，準備等天亮以後去醫院。”

“起先，田明亮還和我說話，但是，我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醒來，腿已經腫起老高。我一看身邊，田明亮不在，我以為他出去了，就耐心的等待起來。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我聽着山洞外靜悄悄的，連鳥兒的叫聲都沒有，只有微微的陽光斜射下來，照在外面，感覺到現在是白天。”

“最後，我終於在自己的口袋裏覺一張紙條。我一看那紙條，就……就整個兒的崩潰了！那是……那是田明亮走的時候給我留的紙條。那上面寫着簡短的幾句話：

“杜芷蘅：對不起，我想盡了辦法，你還是昏迷不醒。而且你的腿越來越腫大。看樣子要不了多久，毒氣就會攻心。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我想去找醫院，但又害怕遇上狼群。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不錯，以前我說過，為了我們的愛情，我寧願犧牲生命，但是，現在我後悔了，我不能死在這裏！要是狼群來了，我們兩人一個都活不了！那麼，我爸爸對我的希望、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想來想去，我只有一個人離開！如果你還能醒來，請別恨我，下輩子我會還清今天的債！田明亮。”

說到這裏，杜芷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哽咽道：“阿姨，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我完全絕望了！想不到海誓山盟的田明亮居然就這樣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在這深山裏，獨自走了！原來那些所謂的誓言，在生命危險面前，變得一錢不值！我當時就哭了！我知道自己肯定會死在這裏，要麼是蛇毒攻心而死，要麼是被狼群作為食物！那時候，我想了好多好多，但有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完全放棄了希望，只是等着死神的降臨！我對田明亮沒有一點恨意，只是覺得悲哀，原來，人竟然可以變成這樣……”

陳絳如和杜芷蘅S的時候，都聽說個方程和張君妍、萬露霖他們在神農架的遭遇。當時，方程可是將兩個女孩子藏在樹上，準備獨自面對死亡！後來，有揮劍殺死蛟龍，救了妮娜！那時候，他們只是覺得方程有點可愛有點魯莽，現在，她們才知道，當時的方程是多麼的英勇！多麼的令人敬佩！當然，杜芷蘅絕對不會說出自己當時性到了方程的，只是用冷漠的聲音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方程和陳絳如都不說話。這樣的事情，現實生活中太多了。很多人，在平時可以說出各種豪言壯語，儼然一副英雄形象。但是，一到了關鍵時刻，就露出了人性的弱點。就像田明亮一樣。

杜芷蘅用手絹擦試一下眼睛，繼續道：“當我第二次醒來的時候，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居然沒有死？’當時我可奇怪得很！而且覺原本冰涼的身體暖呼呼的，我低頭頭一看，自己就躺在一隻巨大的灰狼懷裏！我一驚，又昏厥了過去！”

這段經過方程已經停卡巴拉上師說過，便道：“那隻灰狼救了你？”

杜芷蘅點點頭，道：“是的，我不知道那隻灰狼為什麼會現我，並救了我？我到現在還迷糊着呢。要不是那隻灰狼，我現在已經在那荒山野嶺里成了孤魂野鬼了！後來的事情卡巴拉上師一定都告訴你們了，我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