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他才是那隻待宰的小羊羔
顧遠還沒回答,羅青倒是看了顧遠一眼,搶先回答道:「他呀,還是第一名!」
蘇晚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她才察覺,原來她還是有點緊張的。
蘇晚跟顧遠對視了一眼,臉上不自覺的綻開了笑容。
蘇晚轉頭對錢小玲和李大娘說道:「小玲姐,李大娘,今晚你們一同去我們那兒吃撥霞供。」
蘇晚是到了京城以後才知道,原來慶國也有火鍋,在這裏把火鍋叫撥霞供。
錢小玲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李大娘還有些惶恐的模樣,但見到兒子一臉高興的模樣,知道兒子定然有不少話想要跟顧遠和羅青這兩位同鄉說。
也答應了下來。
他們馬車剛回到桂樹巷,葉氏就已經一臉喜氣的站在巷子口了。
不光是葉氏,葉氏身後還跟着一長串的巷子裏的鄰居。
張嬤嬤遠遠的看見蘇晚他們的馬車,就已經興高采烈的吆喝了起來,「狀元郎回來了,炮仗快點起來!」
一陣鞭炮聲過後,葉氏和桂樹巷的鄰居熱熱鬧鬧的迎了上來。
蘇家的哥哥也都在。
顧五牛最先跑上來,比顧遠矮一個頭的他,看着顧遠滿臉崇拜,「四哥又是第一名,四哥太厲害了!」
小婉兒眉眼彎彎,「四叔是最棒噠!」
小景兒一雙小手背在身後,還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會試成績還算勉強能看,但你可不要驕傲,別忘了還有殿試。」
蘇植作為也是從科考路上走過來的文臣,理解這條路上的心酸。
他一拳輕輕錘在了顧遠的胸口上,「小子不錯,以後再接再厲。」
蘇嘉摟住了顧遠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阿遠啊,四哥跟你說,這當官可不僅僅就是辦差就行。
是要花不少銀子的。
往後,你需要花銀子的時候,只管跟四哥開口,別不好意思。
反正……你別問我妹要就行,我妹妹一個姑娘家,賺點銀子不容易。」
顧遠:……
他還以為蘇四哥要說反正他銀子多,沒想到蘇四哥是擔心他吃軟飯。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答應道:「四哥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蘇嘉看着顧遠臉上那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眼皮不自覺的抽了抽。新筆趣閣
明明顧遠溫和得像只溫順的小綿羊一樣,可他怎麼有一種他才是那隻待宰的小羊羔的感覺?
他在納悶兒的時候,顧遠已經去跟蘇熠陽、蘇洵陽和蘇澤一一打招呼了。
他搖了搖頭,把剛才那種荒唐的錯覺甩了出去。
蘇晚上前挽住了葉氏的胳膊,「娘,你們怎麼都已經等在這兒了?」
葉氏笑容滿面,「人家官府的傳信官可比你們快多了。」
小婉兒在一旁興奮的蹦跳着說道:「四嬸兒,那個官差哥哥,騎着戴大紅花的大馬,可威風啦!」
蘇晚揉了揉小婉兒的腦袋。
現在小婉兒已經跟正常孩子無異了,雖平時話少,但願意說話的時候表達很清楚,也很活潑。
張嬤嬤這時候已經在給周圍的鄰居發紅封和煮好的狀元蛋,讓鄰居們都沾沾喜慶了。
蘇晚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卻並沒有看見衛可沁的影子,小聲問葉氏道:「娘,五哥和葉姐姐又吵架了?」
葉氏睨了正興奮的跟顧遠說話的小兒子一眼,說道:「他敢跟沁兒吵架,我打斷他的腿。
是我尋了媒人上門正式提親,等挑好了日子就要過禮了。
按照京城的規矩,未婚夫妻不宜私下見面,所以今日你衛姐姐才沒來。」
蘇晚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大慶還有這樣的習俗。
只是這事兒本來是高興的事情,可葉氏說起來的時候,卻是不自覺的去看了一眼其他四個兒子,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人家家裏辦親事都是從大到小的排着隊來。
他們家倒好,四個大的都還沒着落。
——
晚上,撥霞供也是備了兩桌,只不過兩張桌子在院子裏拼成了一張,一大桌子的人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吃。
現在天氣雖然已經漸漸熱起來了,但是在院子裏大家熱熱鬧鬧的流着汗吃撥霞供,卻別有一番味道。
蘇侯爺來的時候,一大桌子的人正在舉杯慶賀。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誰也沒發現他。
他腳步抬了抬,始終還是沒能跨進去,便轉身走了。
跟在他後面的何征,微微搖了搖頭,侯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明明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非要把自己弄得跟孤家寡人一樣。
這要是侯爺跟晚晚小姐的父女關係和諧那該多香,不是,是那該多好!
他們吃的撥霞供也不知道是誰做的,聞着都香!
何征想到之前見到的晚晚小姐做的那些美食,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唉,跟着侯爺真慘!
連口好吃的都混不到。
這頓火鍋吃到後來,孩子們都去睡了,蘇家幾兄弟也都離場了,蘇晚和錢小玲在一旁聊天。
桌上只剩下顧遠和李子林、羅青三名考生。
羅青舉起酒杯對顧遠說道:「阿遠,我敬你一杯,真誠的說一聲謝謝。
是你的鼎力相助,才讓我和玲兒得以重逢,我羅青,此生無憾了!」
李子林已經有了點醉意,醉醺醺的說道:「我打算去地方上謀個差事,可我娘說她覺得在醫館很好,想要留在京城。
往後我娘就托阿遠和弟妹替我多多照顧了。」
李子林說著,仰脖一飲而盡。
顧遠一邊答應着兩人,一邊喝酒。
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向在燈下跟錢小玲和葉氏還有李大娘、顧妍一起聊天的蘇晚。
昏黃的燈光,將小小的人兒照得更加精緻明艷了幾分。
顧遠忽然就覺得上輩子一生孤苦的心一點點的充實了起來,上輩子那些苦、那些痛,好像都離他越來越遠了。
「羅兄不能跟我們一起去金鑾殿上參加殿試,真是可惜了。」李子林拍了拍羅青的肩膀,頗有些惋惜的道。
羅青豁達的笑笑,「我資質平庸,能考上舉人參加會試已經是文曲星保佑了,又豈會再強求其他?」
顧遠深邃的目光看向羅青。
羅青這話並不是自謙。
他也是在從江浙回來的船上才知道,老尚書在知道錢家的事情之後,從羅青參加鄉試就已經在幫他。
就是為了給羅青一個參加會試的機會。
老尚書早就已經想好了以錢家的事情為引子,將科考舞弊作筏子,來扳倒四皇子,還江浙沿海一個安寧。
顧遠陪着羅青和李子林喝到深夜。
蘇晚自己先回房間后,進了一趟空間,清點了一下藥物。
上次給兩個哥哥和顧遠的神經毒素,他們在那場戰爭中是用完了的。
但保命的葯,他們都沒用。
回來的時候,他們把葯還給她,她讓他們自己拿着。
三個人卻默契得很,都讓她保管着,等他們要再上戰場的時候再來問她要。
蘇晚把那隻裝藥丸的瓶子放進實驗室最高處的葯櫃裏。
蘇晚又把空間裏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遍。
她穿越來的時候,空間裏的生活物資不多,導致她最開始到顧家的時候,生活有點捉襟見肘。
所以,她吸取教訓,為了以防萬一,已經養成了隨手往空間裏囤生活物資的習慣。
反正空間裏的東西又不會壞掉。
她把空間裏的東西全部清點了一遍之後,閃身離開空間,卻恰好落進了一個帶着淡淡酒香和冷松香的懷抱。
她抬起一雙水潤的眸,對上顧遠的眸子。
顧遠以往深邃的眸子這時候有些朦朧,他看着蘇晚,「晚晚,你真美!」
醉酒之後的嗓音多了幾分性感和磁性,少了幾分平日裏少年老成的冷沉,卻更加的勾人。
蘇晚只覺得彷彿有一片羽毛輕輕的在她心尖上拂過,撩得她心尖兒一顫。
還沒等她醒過神來,顧遠已經扣住她的後腦勺,霸道的吻住了她的唇。
逐漸熱起來的天氣,少年的唇上卻帶着些微的涼意,很舒服。
舒服的感覺讓蘇晚一點點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