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沒了知覺

提起裙擺，秦韻走上台。

剛坐下，沈彤瑤便招招手：“還是不必了。”

秦韻面色一僵，明白這位五公主就是故意讓她難堪。

她咬着牙，下了台。

秦韻很清楚，有他國使者在此，還是不要把事情弄得太過於難堪。

沒過多久，人流涌動的復生堂門口，只見一絕色少女抱着一隻小黑豹，抬步走了進去。白皙的指尖輕敲着櫃枱，掌柜漫不經心地抬頭，眼睛驟亮，立即站正。

“主子，您總算來了！”

沈彤瑤抬腳往裏屋走去，尋了把椅子坐下，才回道：“嗯，我這不是一得空就過來了嘛，福伯，先給我拿一顆清靈丸。”

福伯聽罷，沒一會拿了過來，恭敬地站在一邊。

沈彤瑤收好了靈丸后，朝福伯招了招手，掏出一個白色瓷瓶，俯首說道：“讓復生堂暗地裏放出消息，就說近期入手了三品靈藥養生丸，主效是能助男人持久不倒。”

福伯一聽眉頭皺了起來：“主人，這種不入流的葯不是只有那種煙花之地才出售的嗎？”

沈彤瑤面不改色地回道：“這可不是媚葯，專治男人不舉之症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了，有銀子不掙是傻子，去辦就行了福伯緊了緊手中的瓶子，眼睛賊亮的，其實他年紀大了，他家婆娘老早對他有意見了。

不成想沈彤瑤對着他眨了下眼睛：“要不福伯您老先試試功效。”

福伯怎麼說都一大把年紀了，現在被個小姑娘當面調笑，一下子臊紅了臉。

看着平時一板一眼的福伯此刻臉紅的樣子，有趣極了，於是再接再厲道：“我說真的，但是不能多吃，最多兩顆管好。”

沈彤瑤看着不自在的福伯，一雙琉璃大眼裏滿是笑意，緩了下才說道：“給傾顏閣傳消息，讓小塵和小潔放下手上的事情，明天過來找我。”隨即揮了揮手朝門口走去。

恰巧這時，門口進來兩道妙曼身影。

“掌柜的，你們復生堂怎麼連這種廢物都能放進來？”

秦洛雪噪舌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忘記了前不久才被踢飛出去的情形。

福伯跟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看着秦洛雪，整個復生堂都是主子的，她不能進來還有誰能進來？

復生堂是近幾年興起的靈藥堂，一來就壟斷了晟國的藥材行業。主要以出售各階靈藥為主，也販賣各種藥材，聽說背後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醫。

光衝著鬼醫的名頭，就有很多國家的人慕名而來。

“雪兒，不得無禮。”秦洛雪身旁一白衣少女，厲喝了她一聲后，才轉過頭來看着沈彤瑤低聲道：“大姐姐，雪兒被我們嬌寵慣了，你不要見怪。

一雙清澈的眼眸裏帶着水霧，單純極了。

這不就是秦家大小姐，晟國第一美人秦韻嘛，就是她端着這副無害的樣子，把原身騙的可凄慘了。

光看這外表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就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跟那個邊微微簡直就是一類人。

沈彤瑤明媚的琉璃大眼裏帶笑，紅唇輕啟：“我都還沒說話呢，你着急什麼？”

秦韻溫和的臉色有點僵硬。雖然她是笑着說的，卻讓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我二姐願意跟你說話，那是看的起你，你這個廢物別給臉不要臉。”話落，抬手朝沈彤瑤精緻的臉揮去。

這個白痴，就是這麼的沒腦子，同樣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段位可比秦韻低多了。

沈彤瑤抬手擋住了秦洛雪的手，冷聲道：“我不用你二姐看的起，口口聲聲說我是廢物，那你現在算什麼？”

秦韻反應倒是快，看着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無辜的大眼裏開始泛紅，“大姐姐，你不要生氣，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不應該湊到大姐姐面前來的。”

這時，圍觀的眾人果然看不下去了，“有這種理嗎？人家二小姐出門還得躲着你，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要臉。”

福伯臉色黑的徹底，剛要罵出口的話，被沈彤瑤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

而另外一人馬上接著說道：“就是，一個秦家不要的廢物而已，還敢這麼囂張，難不成大家都得躲着你走。”

“別看人家二小姐好說話，你就蹬鼻子上眼。”

各種打抱不平的聲音接連響起，沈彤瑤勾唇淺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這個偽善的二妹妹演技果然越來越好了，輕而易舉就能煽動別人為她出頭。

這麼美好的形象，不知道以後被揭穿在世人面前後，又當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想想就讓她很是期待呢，她會讓她嘗嘗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滋味。

沈彤瑤嘴角邪邪的勾起，抓着秦洛雪的手猛地用力，一道粉色的身影再一次華麗麗摔向門口，跟上次一樣跌了個狗吃屎，只是她還是不明白她是怎麼飛出去的，好歹她也是金氣層的實力啊。

靈力乍現，氣勢強大，動作乾脆利索。

這一幕一下子震懾住了所有人。

沈彤瑤捋了捋小黑豹的頭，低垂着眸，輕輕笑了下，這才漫不經地開口：“我說，你們都眼瞎嗎？到底誰先動的口，又是誰先動的手，看不到嗎？怎麼難道我要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才能滿足你們這些人的惡趣味。”

停頓了片刻，嘴角帶着邪肆的笑：“那不好意思了，我恐怕滿足不了你們。”

微風拂過，紫衣飛揚，這一刻的沈彤瑤風華絕代得讓人心驚。

他們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看着眼前氣勢爆棚的沈彤瑤，一個個都慫了，這還是以前那個連頭都不敢抬的廢物嗎？

秦洛雪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直到那道張揚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回過神來，走過去扶起狼狽的秦洛雪，隱忍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讓旁觀者無一不動容，剛剛有被沈彤瑤說動搖的人，一下子又轉向了秦韻，紛紛為她喊不平，結果就是沈彤瑤本就不好的名聲，又多了一項心狠手辣，殘害堂妹的惡名。

這邊眾人剛散去，秦韻就扶着秦洛雪走進了復生堂，她們來可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只是向來熱情的掌柜此刻一臉的冷漠，秦韻想難道是因為沈彤瑤那個廢物得罪了復生堂，才連累了她們秦家。

雖說她們秦家的地位不低，但是也不敢輕易得罪復生堂，更確切的說是背後的主人鬼醫，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誰能保證不求到他身上呢。

該死的，她堂堂秦家二小姐，未來的太子妃，居然還要看一個下人的臉色，等她將來做了皇后，她非得把復生堂變成她的不可。

低垂的眼裏一抹厲色劃過，到那個時候，第一個就拿這掌柜的開刀。

秦韻扶着秦洛雪坐下后，這才看向福伯，如水的眸里波光盈盈，“福掌柜，你別介意，剛剛那個是我大姐姐，如果她有什麼得罪復生堂的地方，我代替她向你賠罪。”

這都是什麼牛鬼蛇神啊，主子生在這樣的家族，真是辛苦她了。

不過看主子那意思是不想讓秦家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隨即撥弄着算盤不耐煩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秦洛雪這個暴脾氣根本不能忍，強撐着站了起來，“你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奴才，凶什麼凶。小心我讓太子姐夫砸了你的店。”

福伯“啪”的一下放下算盤，“那你去叫好了，隨便告訴太子殿下，本來我們店裏還有晉靈丸的，這下全被你吼沒了。”

秦韻一怔，什麼意思，復生堂居然知道她們這次的目地。

“你們敢。”秦洛雪才不會相信復生堂會有這個膽敢跟皇家作對。

“雪兒，夠了。”她可不像秦洛雪這麼沒腦子，復生堂沒這個膽，但是鬼醫有啊。

秦洛研斂了斂心神，這才柔聲道：“福掌柜，雪兒還小，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今天來就是買葯的，價格好說。”

“晉靈丸有是有，但是只有一顆了，我們本來打算拿來拍賣的，既然二小姐需要，也好說。只是價格方面的話……”

福伯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秦清妍見狀，臉帶微笑地從儲物戒里拿出三千兩銀票遞給福伯。

福伯搖了搖頭，開口道：“是三萬兩。”

想起主子之前交代的話語，福伯忍不住的竊喜，看來今天真的要發大財了，還是他家主子有先見之明，不坑她們坑誰。

“什麼，你怎麼不去搶啊，我們以前又不是沒買過。”秦洛雪氣急，當初弟弟晉級元氣層的時候還是她去買的。

福伯兩手一攤，“今年最後一顆，愛要不要。”

秦清妍咬了咬貝齒，不過一秒的時間就應了下來，沒辦法，只有復生堂有這種靈藥，太子哥哥晉級在即，有了這顆靈藥才能事半功倍。

秦清妍收好晉靈丸后，心思一起，又拿出一疊銀票塞到福掌柜的手裏。

果然有個首富的外祖家就是大方啊！這隨隨便便塞給他的銀票，少說也有一千兩。

秦清妍湊近福伯耳邊，低聲問道：“福掌柜，不知我們大姐姐來複生堂有何貴幹？”

絕了，又被主子料到了，果然會有人來問她的行蹤。

福伯眯了眯眼，按着沈彤瑤的交代小聲回道：“這個沈彤瑤啊，是過來購買暴靈丸的。顧名思義就是吃了這個靈藥，靈力會在短期內暴漲。”

秦韻的眼裏一縷銳色閃過，原來這個廢物不是有什麼寶物，而是靠着復生堂的靈藥啊，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剛剛竟然還高看了她一眼。

一抹不屑閃過腦海，看着福掌柜的眼裏帶着勢在必得，“福掌柜，那暴靈丸，我全要了。”看沈彤瑤這個廢物沒了靈藥還敢不敢囂張，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匍匐在她腳下的樣子，那才是她該有的命。

發了，發了。

福伯表面看着淡定的很，心裏卻早已激動得不行。

這暴靈丸是小主子隨手做出來的，雖然是可以短時間內暴漲靈力，但是副作用太大了，以至於壓了很多的存貨。

這下好了，不僅能狠賺一筆，連積壓的貨都能清了，哈哈，果然跟着主子有肉吃。

沈彤瑤一個晚上都在空間裏修鍊，感受着越來越充沛的靈力，離化氣層也就差個契機了。旁邊小黑眯着的眼嗖地一亮，提醒道：“主人，門口有人。”

一個凝神，沈彤瑤出現在了房間裏，伸了伸懶腰，才走過去打開門。

“閣主。”

只見一對金童玉女站在門口，恭敬地彎着腰。

沈彤瑤嗯了一聲，直接朝外走去，邊走邊說：“你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保護我的家人。”

話落，停下了腳步，看着兩人的眼裏帶着少有的認真，“小塵你負責照顧我的弟弟，順便教他修鍊，小潔你負責照顧我的爹爹，保護他的安全。”

兩人聞言，鄭重地應了下來，既然是主子的親人，也就是他們的親人。

小塵小潔是一對龍鳳雙胞胎，四年前，沈彤瑤還大着肚子，卻拼盡了全力把他們從仇人手裏救了回來。

他們不會忘記她從天而降，在他們絕望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從那時候開始，她和小主人就是他們活着的唯一信仰。

飛騰閣里，秦清宇看着突然多出來的兩個陌生人，不解的目光看向沈彤瑤。

沈彤瑤摸了摸他的頭，並未跟他解釋，而是拉着他坐了下來，拿出清靈丸遞給了他。“相信姐姐的話就吃下去。”

秦清宇接過遞來的茶杯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沈彤瑤明媚的琉璃大眼裏，染着點點星光，“傻小子，你不怕是毒藥啊？”

卻沒想秦清宇回道：“姐姐就算給的毒藥我也吃。”

沈彤瑤的心緊緊縮了一下，她曾經也這麼相信過一個人，而那個人卻給了她重重的一擊。教會了她一個道理，絕對不能輕信任何人，哪怕親手足。

可是看着眼前眼裏只有她的秦清宇，或許她還可以再相信一次。

不一會兒，秦清宇痛苦地捂着肚子，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黑血。

沈彤瑤看他吐得差不多了，這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靈泉水給秦清宇餵了下去。

沈彤瑤看着秦清宇的眼裏帶着鼓勵，“秦清宇，你再試試看調動靈力。

秦清宇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做了，一股濃郁的橙色靈氣湧現。

天氣層中階。

秦清宇震驚地看着沈彤瑤：“姐姐，我，我的靈力有實質了。”

以前的他修鍊天賦也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光有靈力，卻用不出來，而且晉級還非常非常慢，身體也越來越虛，一個好心的藥師更是提醒他可能活不過兩年了。

沈彤瑤笑着回道：“笨蛋，你不過就是中了延毒而已，並不是什麼絕症。”

秦清宇泛紅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卻硬撐着不讓它落下來，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他，他這才埋首在沈彤瑤的懷裏肆無忌憚地哭了出來，壓抑了幾年的情緒這一刻全盤崩落。

小塵小潔看着兩人，忍不住紅了眼眶，這種感覺他們太熟悉了。

在黑暗裏掙扎了好久好久，本以為快被黑暗吞噬了，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一縷光。

那是生的希望。

正在這時，門口走進來兩人，為首那人刻薄的臉上帶着不屑，“夫人大堂有請，還不趕緊的。”

沈彤瑤抬頭看向來人，眼微眯起，林霜兒的心腹之一王嬤嬤。

“啪”的一聲重重響起，王嬤嬤順着力道倒在了地上，捂着臉的同時，惡狠狠地看向小潔。

小潔面無表情地走到沈彤瑤身後。

沈彤瑤琉璃大眼裏帶着笑，看着小潔的眼裏都是滿意，這妹子真是人美心狠話不多啊。

跟着王嬤嬤一同前來的丫頭，一看她的機會來了，立刻指着沈彤瑤，陰聲道：“王嬤嬤可是夫人身前的一等嬤嬤，我勸你們還是乖乖跟王嬤嬤磕頭認錯，要不然等告到夫人那裏……”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啊……”一聲慘叫響起。

王嬤嬤的臉上都是血，一條血淋淋的胳膊橫在她的眼前，剛剛還對她百般討好的小丫頭此刻躺在她旁邊痛苦的哀嚎着。

小塵嗖的一聲收回劍，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們的面前，冷聲道：“主子也是你這樣人可以指的？”

秦清宇彷彿被嚇到了，全身僵硬着。

沈彤瑤摸了摸秦清宇的頭，柔聲道：“秦清宇，這只是開始，世界是很殘酷的，如果你連這都接受不了，那你早晚都會是個失敗者，更不用說保護在乎的人了。”

秦清宇身子一震，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回想以前的種種，他以前都是與人為善，可是又得到了什麼呢，被欺凌，被下毒，誰都沒想放過他，心狠狠的定了下，這一刻的他似乎才明白要成為強者的途徑。

“你好好想想，先進去休息吧，穩固下靈力，就快晉級了沈彤瑤看着秦清宇昂首着的清瘦背影，心裏充滿了寬慰。

帶笑的眼轉向地上的倆人，忍不住道：“小塵，你說說你，怎麼這麼凶，小心娶不上媳婦。”

小潔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那個不苟言笑的哥哥，長的明明不差，奈何一般小女生見到他都怕。

“還有你，明明那麼漂亮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天天拉着張臉，作為你們的主子，我都操碎了心。”

兄妹兩人最怕的就是主子的嘮叨了，他們也沒辦法啊，性格就是如此。

沈彤瑤說完，象徵性地撫了撫額頭，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才想起院子裏還有兩個人：“怎麼，王嬤嬤這是準備留在我飛騰閣了。”

王嬤嬤一聽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為沈彤瑤引路，許是被飛騰閣里的一幕驚到了，路上倒安分得緊。

前院，林霜兒已經等得不耐煩，這個廢物從昨天回來就沒來給她請過安，還有沒有把她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裏。

昨晚回來妍兒就跟他們說了，原來這廢物是仗着靈藥在狐假虎威，真是不知好歹。

本來已經知道了她變強的秘密，也就沒必要留她了，老爺非得說留着她給李家出氣，可是她居然敢傷了雪兒兩次，這口氣她非出不可。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林霜兒趕緊靠在躺椅上，微瞌着眼睛。

一旁的丫鬟剝開晶瑩剔透的葡萄一顆顆喂進林霜兒的嘴裏，好不悠哉。

沈彤瑤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副場景，見她似乎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林霜兒陡然睜開眼睛，“站住，怎麼，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還有沒有家教了。”

結果剛好瞥到了她身後的王嬤嬤，那腫脹的臉頰尤其刺目，林霜兒尖銳的聲音響起：“王嬤嬤，誰打的？”

這可是她的家養嬤嬤，從小就跟着她，甚至於嫁人了她都帶在身邊，打了她無疑於打了她的臉。

王嬤嬤砰地一聲跪了下來，哭喊着回道：“夫人，老奴給你丟臉了。也不知道大小姐發的什麼瘋，一去就命下人打了老奴啊。求夫人替老奴做主。”

“沈彤瑤，你給我跪下。”林霜兒兇狠的眼睛看着沈彤瑤，彷彿要吃了她一般。

沈彤瑤無謂地笑了起來，白玉般的臉龐，晶瑩剔透，無害極了。

林霜兒看着這樣的沈彤瑤，莫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氣勢竟生生低了下去。

少頃，沈彤瑤的清冷的聲音響起，“既然這麼喜歡叫人下跪，那你就先跪個夠吧。”

林霜兒還未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就被強壓着跪在了光滑的玉石地面上，堅硬的玉石隔得她的腿生痛，沈彤瑤順勢坐在了她的背上。

無論林霜兒如何掙扎，也掙不開半分。

院內下人見狀，剛想要上去幫忙，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沈彤瑤懷裏躥了出來，一口咬斷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血腥的場面，嚇得眾人瑟瑟發抖。

其中一個丫頭更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林霜兒本來就打算對沈彤瑤用刑的，為了名聲着想，她早早遣開了下人，只留了幾個心腹在院子裏。

她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向來保養得當的臉上蒼白的可怕，顯然也被小黑嚇的不輕。

小黑興奮地跑到沈彤瑤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主子總算讓它出手了，雖然只是嚇唬幾個渣渣。

沈彤瑤從果盤裏拿了個蘋果，嫌棄道：“小黑，你太髒了。”

小黑嗚嗚了兩聲，委屈極了，還不是主人你說的要殺雞儆猴。

正午的陽光越來越強烈，林霜兒一身的錦衣華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臉上精緻的妝容全都被汗水化了開來，背上還坐着只大黑豹，壓得她整個人都要貼到地面上去了，哪裏還有半分當家主母的氣派。

而沈彤瑤躺在一邊的亭子裏，喝着她的冰鎮酸梅揚，兩個丫鬟賣力地扇着扇子，生怕惹怒了這位煞神。

小黑望着悠哉的主子，流下了兩顆豹淚，好不容易讓它變大一次，竟是為了讓它壓着這個醜女人，它堂堂神獸，要是以後被它的獸子獸孫們知道，它還要不要活了。

這時，剛接待完福掌柜的秦向全正往這邊走來，妍兒竟然為了買斷暴靈丹欠了復生堂這麼一大筆銀子，現在的秦家可拿不出來，還是得讓林霜兒去找她娘家幫忙。

門口竟然一個侍衛都沒有，秦向全皺了皺眉，推門進去。

眼前的一幕印入眼帘，秦向全怒氣直衝腦門，“混賬。”

嗓音太大了，沈彤瑤不由掏了下耳朵，眯着的眼睛閃過一道冷厲的暗芒，轉頭的瞬間又恢復了原有的散漫無害。

“呦，二叔來了啊，是二娘喜歡跪的，我這是成人之美，您老應該感謝我才是，生什麼氣呢？”

壓的已經快喘不過氣來的林霜兒趕緊喊道：“老爺，救我，這個賤人她是存了心要殺我啊秦向全雖是心狠手辣之人，對這林霜兒還是有感情的，林霜兒不僅能給秦家帶來源源不斷的錢財，更是個知情趣的人。

這麼多年來還是她最得他心，此刻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心裏不由泛起了一抹憐惜。

一股濃郁的靈力直衝小黑而去，沈彤瑤一個瞬間擋在了小黑的面前接住了凌厲的攻擊。

小黑看着沈彤瑤，眼裏熱熱的，主人還是愛它的，居然為了它連命都不要了，它發誓以後再也不抱怨主人了。

沈彤瑤無視暴怒中的秦向全，低頭看着小黑道：“你是不是傻，都說了你不要暴露實力，會給我帶來麻煩的。”

小黑濕了它的豹眼，扭頭哼了一聲，嗖地跑開了，它要離家出走。

它，它再也不要原諒主人了。

沒了小黑的壓制，林霜兒無力的倒在了地上，雙腿已經麻木得沒了知覺。

秦向全見狀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攔腰抱起林霜兒，疾步走向房內，邊走邊大聲喝道：“還不趕緊去把李藥師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