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難受
屋子裏一下安靜下來，許久沒聽到小孩的聲音，封莫寒掃了她一眼，見小丫頭站在那裏，小小一團，肩膀微微聳動，看上去像是在哭鼻子。
微微蹙眉，沉吟片刻，他正要開口，門鈴忽然響了。
糯糯腦袋一下子抬了起來，眼眶有些紅，不過好在眼角是乾的。
沒哭。
心裏莫名鬆了口氣。
封莫寒正要起身去開門，糯糯卻忽然說道：“爸爸我去！”
說完，自己噠噠跑到門口，那叫一個勤快，踮着腳尖抓着門把手，往下一按，探頭看着外面的人，軟乎乎問道：“叔叔你找誰？”
助理傻眼，在接到封莫寒電話的那一刻就猜到他家可能有個孩子，但是真看到了，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麼也無法想像軟糯糯的小姑娘和滿身煞氣的封三爺同處一室是個怎樣的情形。
然而這還不算，讓他更震驚的還在後面。
封莫寒剛一聽到動靜，就猜到了來人是誰，見兩人站在門口說話，蹙眉道：“進來。”
聞言，助理猛地回過神來，趕忙把門拉開走了進去，餘光忍不住又看了糯糯一樣。
小姑娘長得很好看，比最近大火的小童星還要可愛，就是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他怎麼從沒聽說過封家還有這麼個孩子。
忽然，察覺到一道寒涼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助理渾身一凜，眼睛再不敢亂看，收回目光，微微斂眸，恭敬道：“封總，您要的衣服。”
“去換。”封莫寒看向糯糯，說道。
開口依舊是方才的冷淡。
糯糯卻不怕他，小跑到他跟前，熟練地抱住他的腿，仰頭看着他，“謝謝爸爸！”
一句話，讓本來已經調整好狀態的助理再次驚呆了。
她叫封總什麼，爸，爸爸？
封總什麼時候有的女兒？
看着掛在他身上的糯糯，封莫寒有些嫌棄地把人拎開，“換衣服去。”
“哦。”糯糯乖乖站好，去看新衣服，是一身粉粉的公主裙，特別好看，摸上去手感也很好，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扭頭問道：“爸爸，這衣服貴嗎？”
封莫寒掃了眼，是一個很有名的童裝品牌，一件衣服均價數，他淡聲道：“不貴，不到一頓飯錢。”
糯糯想起她剛才吃的早餐，是一塊麵包，上面抹着黑乎乎一粒粒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味道也有些奇怪，跟壞了一樣，那價錢肯定不貴。
這衣服還沒那個貴，肯定很便宜了。
放下心來，糯糯抱着公主裙跑回房間。
助理站在原地，腦子跟死機了一樣，怎麼也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封莫寒抿了口水，抬眸看向他，“還有事？”
助理反應了一下，理智終於回籠，聽懂他的意思，趕忙搖頭，“沒事，那封總我先走了。”
“嗯。”
斂眸喝着水，沒多久，就有腳步聲傳了過來，視線里也跟着出現了一抹粉色。
“爸爸，你看。”糯糯跑到他跟前，轉了個圈，眼巴巴看着他，“好看嗎？”
封莫寒抬眸，眼底閃過滿意，小姑娘長得白，穿上粉色更顯得粉雕玉琢，可愛無比，心裏這般想着，他面上還是冷淡淡說道：“還行。”
那就是好看嘍。
糯糯眼睛一彎，上前拉住他的手，“謝謝爸爸，我很喜歡這裙子，也很喜歡你。”
喜歡他？
封莫寒垂眸看着小姑娘，笑靨如花，眼裏帶着小小的討好。
是怕他把她送走吧。
不動聲色地抽出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電腦屏幕上，“自己玩去。”
怎麼又生氣了呀。
糯糯歪頭看着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為什麼，不由得有些鬱悶地撓了撓頭，想說些什麼，又看他一臉的生人勿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乖乖點了點頭，“那好吧，爸爸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說著，一步三回頭地轉身往外走着，直到走到門口，也依舊沒見他看她一眼，只好沮喪地走出去，坐在門外的台階上，手撐着臉頰，有些發愁。
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歡她，可是九師父明明說他們是有父女緣分的。
不過也是，他們又不是天生的父女，她現在和爸爸才剛認識不到一天呢，就想讓他多喜歡她也不現實。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她再努努力，等以後爸爸肯定會喜歡她的。
這麼一想，糯糯又鬥志昂揚地握了握小拳頭，站起身來，又跑回屋子裏。
封莫寒注意到了她，見她面上掛着笑，不似方才的苦惱，看上去還有些開心，眉頭微挑，她倒是心大，這麼快心情就又好了。
糯糯跑到房間，拿起放在床上的百家衣，從兜里掏啊掏，掏出幾張黃紙來。
她決定了，先幫爸爸把外面的煞氣解決了。
昨天用石頭擺的陣法效果不是很好，但如果是用符籙的話，就能好很多。
她在食指上咬了一口，瞬間白嫩的手指頭就冒出鮮血來。
糯糯深吸一口氣，靜氣凝神，眼神里也滿是專註，指尖在符紙上劃過，很快，一張符就畫好了。
看着它，糯糯滿意地點點頭，又拿出另一張空白符紙來，連着畫了三張，這才停了下來。
原本粉嫩的面頰也有些泛白。
糯糯撐着床，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符收好，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符來，往冒血的手指頭上一纏，默念咒語，符籙瞬間消失不見，指尖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舒了口氣，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糯糯才爬起來，拿着符籙往下走。
視線里又有一道身影閃過，封莫寒看了過去，也不知道小孩在折騰什麼。
不過怎麼看她臉色好像不大好。
像是受傷了一樣。
想到這裏，封莫寒眉頭皺得更緊，斟酌片刻，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找好地方，把符籙放好，看着外面的撤散的煞氣，糯糯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來。
忽然感覺身上有些癢，她伸手撓了一下。
癢的地方卻越來越多了。
脖子，後背，胳膊……
“你在做什麼？”
封莫寒一過來，就看到小姑娘在身上撓了撓去，小臉皺着，看着不太舒服的樣子，出聲問道。
“爸爸。”糯糯扭頭看去，癟了癟嘴，往他那邊挪了挪，伸手抱住他的腿，靠在他身上，仰頭可憐巴巴道：“癢，難受。”
封莫寒抓住她的胳膊看了下，看到上面的小紅點，瞬間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