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巧言令色的魚塘達人(十八)
不知從何時起,徐徐清風吹過,溫晗昱額前髮絲飄起,在空中蕩漾出優雅的弧線。
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彼時相握的手上,含着倔強地溫柔。
溫博延對於自己這個弟弟出現在這裏有些疑惑,還未等問出口,就聽到溫晗昱冰冷的聲音。
「哥,你怎麼和夕顏在一起了?」
夕顏?
他怎麼會知道顧夕顏的名字,還叫得如此親密?
顧夕顏聽到那一聲哥,虎軀一震,她這是捅了兄弟窩嗎?
上個世界也是兄弟!
接着,趁着溫博延此時還沉浸在他弟弟和自己認識的空隙中,悄悄地抽出自己的手,正準備趁他不注意溜掉的時候,被叫住了腳步。
「顧夕顏,你給我講清楚,你怎麼和我弟弟認識的!」
顧夕顏尷尬地笑了笑,「就,就那樣認識的。」
溫博延都要氣死了。
他知道顧夕顏之前的私生活混亂,各種釣魚,但是,她居然釣到自己親弟弟的頭上去了!!!
想到之前自己傻子弟弟給自己發的消息,那溢於言表的開心,溫博延覺得自己好像好像成為了第三者。
然而溫晗昱才不會給他想清楚的時間。
傷心地看了眼顧夕顏,然後惡狠狠地瞪了眼親哥哥。
「夕顏,我先走了。」
語氣平靜,卻似乎蘊藏着一種極致的悲傷。
顧夕顏站在原地,沒有說一句話。
溫博延看了眼顧夕顏,難得看到這妮子老實的樣子,沒有再多說,「你等我秋後算賬。」
話音剛落,就去追溫晗昱去了,怕他一時想不開出什麼意外。
顧夕顏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收起那副傷心的樣子。
[大佬,你騙人!!!]
[去去去,去一邊兒玩去,我這叫促進資源合理利用,溫博延安撫他弟弟,人家這叫兄弟情深。]
[萬一,萬一溫博延因為他弟弟的事情生氣,要和你分手呢?]
3228在顧夕顏腦海中一陣嘀咕,都睡過了,不能不負責吧?
應該不會吧?
它此刻看着顧夕顏,就像是看到了大齡未嫁的閨女,愁都愁死了。
[糰子啊,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吧,你只需要擔心那些男人被我拋棄,倒也不必如此擔心我。]
是啊,3228再次被顧夕顏繞進去了,絲毫忘記了自己的重點是顧夕顏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騷操作。
[走咯,我要去吃麻辣燙,香死你!]
顧夕顏伸了個懶腰,獨自一人朝着麻辣燙店走去。
一個人,就是自在。
**
溫博延一路等在溫晗昱身後,看着他看都不看路地沖向馬路,一路快跑追了上去。
拉住溫晗昱的手,「你這是幹什麼?!」
語氣嚴厲,卻帶着對溫晗昱的關心。
「哥,為什麼顧夕顏會和你在一起?」
溫博延臉上神色一頓,整個人變得不自在了起來。
「就是,就是我當時不知道顧夕顏就是你所謂的女朋友。」
溫晗昱瞪大了眼睛,盛滿怒火。
「不過,我和顧夕顏早就認識了,只不過最近才見面,然後確定關係的。」
這話一出,無異於往溫晗昱受傷的心口上撒鹽。
「所以,顧夕顏和我分手,是為了和你在一起?」
溫晗昱粗魯地抹掉臉上的淚,一臉不服氣地看着溫博延,始終看不出溫博延哪裏比自己好。
溫博延注意到弟弟的眼神,感覺自己是那試驗台上的小白鼠,即將被解剖實驗,忙解釋:「按照時間來說,我是在你和顧夕顏分手后才在一起的。」
「嗯,所以呢?」
溫晗昱將不敢在顧夕顏面前發泄的委屈和懊惱全都撒在了溫博延的身上。
「所以,所以我沒有搶你的女朋友,準確來說,是前女友。」
溫博延還是忍不住毒舌的本性,再次雪上加霜。
「那,那如果你知道顧夕顏是我女朋友,你還會和她在一起嗎?」
溫晗昱哽咽着聲音,淚眼朦朧地看着溫博延,似乎還帶着一絲希望。
他已經很克制讓自己不要哭,可是一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樓下等顧夕顏的時候,她卻和自己哥哥恩恩愛愛的時候,怎麼都想不出來為什麼。
明明自己也很好,為什麼最後選擇了溫博延呢?
他這段日子都已經想明白了,他就是想要顧夕顏,即使她花心,那又怎麼樣呢?
他喜歡的,只有顧夕顏。
因為顧夕顏,所以喜歡。
哪怕她性子再糟糕,再花心,他也想和顧夕顏在一起。
可是,偏偏,偏偏她和溫博延在一起了。
那是他的親哥哥啊,他怎麼能夠和哥哥搶女人呢?
而且,方才看到顧夕顏和自己哥哥相處的舉動,溫馨和諧,哪裏像自己,說不出來什麼討女人喜歡的話。
也不會哄女人開心。
「溫晗昱,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拱手讓人。」
溫博延臉色一正,一字一句,將自己的底線說得清清楚楚。
溫晗昱心中一緊,他知道哥哥的意思,就像是幼時哥哥很喜歡的垂耳兔,因為自己也想要一隻,所以父母也買了一隻給自己。
可是,一個星期後,自己的那隻兔子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溫晗昱知道,那是哥哥做的,卻不敢告訴父母。
「哥,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溫博延安撫般地摸了摸溫晗昱的頭,如幼時告訴溫晗昱他的垂耳兔死了那般的沉靜,「你知道我的底線的,所以,放棄,好嗎?」
語氣溫柔,明明是勸告的話,在溫晗昱的腦海中充滿威脅。jj.br>
溫晗昱深呼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那,那今晚我們去喝酒,不醉不歸!」
溫博延聽到這話,滿意地笑了笑。
「這才是我的好弟弟,今天哥哥我請客,你愛怎麼喝就怎麼喝。」
溫晗昱拳頭緊緊攥起,最後還是無力地鬆開。
素來的溫潤的臉色在溫博延面前蕩然無存,他從來都是害怕這個親哥哥的。
即使他如今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地解剖一隻垂耳兔,也曾經想過將溫博延解剖。
可是始終下不來決心。
震懾感,將陪伴他今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