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談判
“哈哈哈，還真把你當做小孩子了，好！今天朕就看你能喝多少！”說完，建武帝朱平林示意宮女給陳偉也倒上酒。
“來，我們先敬功芃一杯，慶祝他立此大功，凱旋歸來！”
“臣謝陛下。”張功芃剛要站起身來，看建武帝眼神不對，馬上又把抬了一半的屁股坐了下去。
酒過三巡，菜，建武帝放下筷子，對張功芃言道：“功芃，如今韃子有幾個大人物被我們俘虜，想來不久后他們就會派使者前來，你看我們應該如何處置？”
雖是家宴，可這也是兩人商議大事的好時機。明日大宴群臣，這些事情免不了要拿出來說，不如趁現在先私下好好溝通一番。
“陛下，此次出征，臣想的是儘快收復兩廣，打通與西方諸國海上來往之路。休整不久，臣便想率軍南下，陛下以為如何？”
建武帝頗覺奇怪，自己問的是韃子來使者之事，今天張功芃為何答非所問？他只得順口答曰：“此事可行。”
“那陛下所問之事，臣已有答案。韃子要是派遣使者來要求贖回這些人，陛下可以提出讓他們拿兩廣之地來換。”
“幾個人換兩廣之地？怕是不能如願。”建武帝搖搖頭，心想這阿濟格就算太重要，也比不上兩省之地吧？更不用說托布和佟圖賴之輩了。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韃子土地城池較多，能征慣戰之將越來越少。加上阿濟格乃努爾哈赤之子，多爾袞親哥，福臨叔父，地位在東虜很高，可以一試。”
“可是都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們即使用他們換得了兩廣之地，可也給他們送去了幾名能征慣戰之將，以後怕是後患無窮。”
“陛下不必過慮，阿濟格和托布都被行了牽羊禮，還是在眾多清軍俘虜面前。他們在軍中的威望已經大失，我們還可以趁機提出把這一千多清軍俘虜也放回去，他們必能應允換地之事。”
建武帝雙眼放光，接過話來：“你的意思是，這幾人在俘虜面前已經沒有了威望，俘虜們回去后說不定能傳播此事。以後阿濟格他們即使帶兵也不足為慮了？”
張功芃呵呵一笑答道：“正是如此，陛下，請。”說完，他雙手舉杯，敬建武帝。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建武帝喜笑顏開，覺得張功芃這個主意太合自己胃口了。
“陛下說陪國丈喝點，怎麼只顧着跟妹夫談事喝酒？把父親晾在一邊了。”皇后陳雲薇嬌嗔道，既然是家宴場合，她也直呼妹夫，而不是什麼首輔、征西大將軍和國公爺了。.
“那是那是，皇后所言極是，朕這就敬國丈一杯。”建武帝尬笑着，一旁侍奉的宮女趕緊將酒倒上。
“何敢勞陛下敬酒，臣等共同敬陛下一杯，謝陛下賜酒。”老國丈站起身來，雙手舉杯，恭敬的說道。
這下建武帝不再阻止，隨即眾人都站起來向他敬酒。帝王的家宴，皇帝陛下還是真正的主角，而不是他的老泰山。
時光如梭，一晃眼，大軍回南浦才過了數日，清廷北京來的使者就到了南浦城。
探馬總是比兵馬行軍要快多了，事實上張功芃大軍還沒回到南浦時，清廷就得知阿濟格戰敗被俘之事。
朝堂上慌亂成一團，這正白旗兵馬雖然沒有全軍覆沒，可也折損了八成多，英親王阿濟格和滿洲正白旗都統托布還被俘了。
幾場仗打下來，八旗兵馬損失了近三個旗，不但元氣大傷，搞不好一些明朝漢人降軍見狀要蠢蠢欲動了。
投機者，牆頭草居多，哪邊強大就倒向哪邊，這很正常。
多爾袞也很焦急，眼下不能再跟明軍有大規模交戰了，萬一再有慘敗，這北京怕都待不下去。
目前阿濟格和托布既然是被俘，那就還有營救的可能。多爾袞馬上決斷，讓使者出使南浦，救回俘虜。
至於所開條件，是金銀財物都還好說，身外之物而已，以後再搶過來就是。
如果明朝要割地換人，換不換呢？多爾袞沒有過多的猶豫，心中定下了底線。
但是這底線不能給使者透露，這對談判不利。
幾個州府還好說，要是遇到明廷獅子大開口，要割一省之地來換人，使者就沒這個權限了。
必須上報，聽候指示。
於是清廷使者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南浦。
見到了建武帝，清廷使者並沒有下跪，而是雙手作揖，欠身唱道：“大清國使臣曹璽，見過建武皇帝陛下。”
曹璽？在大殿上的首輔張功芃覺得此名很是熟悉，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你清廷不是喜歡臣跪君嗎？你為何不跪拜朕？”建武帝問道。
“我乃大清之臣，上跪天地和大清天子，下跪父母和祖宗牌位，從不跪外邦君王。”曹璽滿不在乎的答道。
“哦？奇了怪了，你還有臉跪祖上？你祖上何人？官居何職？”建武帝反問道。
“請大明建武皇帝陛下不要羞辱外臣，臣父乃英親王包衣。”
“哦，你父親原來是韃子的奴才，那你祖父乃何人？官居何職？”建武帝鍥而不捨，不停的追問。
曹璽漲紅了臉，停頓一陣，方才小聲回道：“祖父錫遠公，世襲瀋陽中衛指揮使。”
“喔，朕就說嘛，你祖上還是做的我大明的官。首輔張先生，你兼管吏部，可讓下屬出來說說，這曹璽先祖之事。”
張功芃已然想起此人是誰，順道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他的家世，此刻只見他躬身出列，回奏道：“稟陛下，曹家祖籍遼陽，其祖先乃北宋名將曹彬之後。其遠祖曹俊，洪武年間以功授指揮使，封懷遠將軍，克服遼東，調金州守御，繼又調瀋陽中衛，遂世家焉。曹俊所任之瀋陽中衛指揮使是世官，此後二百餘年，其子孫歷代承襲，直至瀋陽被虜酋努爾哈赤攻佔為止。”
滿堂嘩然，這曹家世受大明國恩兩百餘年，竟然一朝投敵，成為漢奸。
不過豈止曹家一個瀋陽中衛指揮使，連許多皇親國戚、世襲國公，甚至是宗室藩王都有投降韃子的。
“看看，這就是當初我大明官員的後人，現在居然做清廷的走狗。”建武帝憤概不已，怒斥着曹璽。
張功芃卻不好當著大家的面提醒建武帝，這曹璽和他祖上不算很有名，後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的曾孫，正是《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