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這個鍋我不背
「這是真心話！」慕天辰伸手按住蘇瑾的腦袋。
蘇瑾抬起腦袋，看着慕天辰，目光里難得有着之色，「為什麼好？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不是所有不幸的人，我都會去同情的。」
慕天辰的一雙眸子看着她，那雙眼裏漆黑又明亮。
「蘇瑾，以後我沒有的東西，由你來擁有。」
蘇瑾被這句話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嘴還微張着，卻發不出聲音。
慕天辰沒有的憐憫心、慈悲心、善心、猶豫、膽怯，他缺失的是這些蘇瑾以前擁有而現在想要丟棄的東西。
她不能不忍，不該憐憫，在滿是荊棘的道路上，必須沒有猶豫沒有膽怯。
「我……不要。」她不要那些軟弱的品質，因為她以慕天辰為敵。
「蘇瑾，你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不必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蘇瑾感受到按在自己腦袋上的那隻手，很溫暖。
但是她不會因為父母已經死了，就忘記自己的家人是誰。
她的家人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而慕天辰永遠也不會變成她的家人。
「可是天辰，成為想要成為的人，不會一帆風順。你保護不了我，而我遲早被社會磨平稜角，成為更適應這個社會的人。」這是唯一不會變的。
哪怕蘇家沒有倒，她也不可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以前她沒有記恨的人，不去討好誰，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不想理的人就不理。而變故的到來，也只是令她提前改變了而已。
她變得小心翼翼，變得多疑有心機，因為得一個人活下去。
慕天辰頭一次被蘇瑾的話說得噎住，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沒有被磨平稜角的人，適應不了這個世界。
真的肆意長大，被呵護得很完好，沒有收斂鋒芒的那些人，多半被養成了廢人。
而他眼前的蘇瑾，又何嘗不是收斂起了自己尖銳的邊角。
但是他……想把自己只有一點點的溫柔都留給這個小姑娘，然後讓這個小姑娘擁有一顆溫柔的心，可以善良地對待這個世界的同時被世界善良地對待。
「蘇瑾，你想成為幸福的人，還是成為強大的人？」慕天辰垂了垂眼瞼，低聲問道。
蘇瑾沒有絲毫的猶豫，「後者。」
前十九年，她過得幸福；剩下的人生，她要過得強大。
慕天辰眼中閃過一抹遺憾。
這一天，徐盛翻看案宗的時候，忽然接到了慕天辰的電話。
他拿起手機走到陽台的時候，外面殘缺的月亮已經爬上了中空。
「怎麼了？之前聽說你去任務了，現在有空給我打電話，看來是任務結束了。」徐盛問。
「徐盛，我體會到了養女兒的心情。」
「？？？」徐盛覺得自己這一刻的表情大概就和網絡上流行的那張黑人問號臉相似。
「突然有了私生女嗎？我個人不太喜歡這種不守道德的作風，所以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法律援助的。」徐盛義正言辭地道。
「……」慕天辰黑了臉，「怎麼可能有。我是說蘇瑾。」
「不是你自己說蘇瑾是妹妹不是女兒嗎？怎麼了，蘇瑾闖禍了嗎？不可能啊，蘇瑾那麼懂事。」
「之前答應讓她住進我家的時候，我想着就讓她住到大學畢業。畢竟她父母的事，跟我也有些關係，而且那個小丫頭看起來又挺順眼的，就為她破了例。」
「但是？」
「但是，我現在想養她一輩子。」
「天辰……你這話很危險。」
「你今天怎麼那麼多廢話。」
「不是，蘇瑾就比你小十歲，又不可能真給你當女兒。你想養她一輩子，難不成還想娶她不成？」
「如果找不到比我對她更好的人的話，可能還是讓她跟我結婚比較合適。」慕天辰正經地說。
「？？？」徐盛又是黑人問號臉，今天慕天辰是喝酒了嗎，怎麼凈說些胡話。
「天辰，你跟她差了整整十歲啊，不可能的。換我就只會找比自己小三歲以內的，再小的絕對不行了。」
「所以我是說可能。這次的任務里，只有蘇瑾她孤身涉險來救我，我是真的差點死在基地的監獄了啊……」雖然他在監獄裏跟蘇瑾說的那些話，蘇瑾都不信。
但他慕天辰，也不是神……也會輸給死亡。
「你竟然……你那群手下還是跟以前一樣飯桶嗎，每次任務全都讓你一個人上，他們就躲在後面什麼都不做。」徐盛聽到這裏，也不由得替慕天辰感到生氣。
外人只知道特殊部隊裏慕天辰領導的第一行動組是最強的隊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個傳奇。
第一行動組的所有人都軍功顯赫，走在軍區里人人都要避其鋒芒，但作為慕天辰的摯友又是司法界一手遮天的徐家子弟，徐盛知道第一行動組的一些內幕。
「膽子養得越來越大了，應該離撐壞的那一天不遠了吧。」慕天辰的語氣漫不經心，有些人他根本沒放在眼裏，所以就讓他們自己爬得高摔得慘，他甚至都不用出手。
「說的也是。不過，當初秦月蓉可也對你有救命之恩，也沒見你要養秦月蓉一輩子。現在蘇瑾救了你一次，你怎麼就恨不得把什麼最好的都給她了？」徐盛知道第一行動組的事慕天辰自有分寸，就沒有多說，又說回了原來的話題。
「小丫頭我照顧了她兩個月，每天都看着她，當然培養出了感情。至於秦月蓉么，救命之恩是真，所以我才能容忍她在第一行動組那麼久不是嗎？」慕天辰的聲音溫和而悠長。
徐盛能想像到電話那頭慕天辰那張笑眯眯的臉，雖然大家都覺得他那張笑臉看起來溫柔斯文，不過他從沒覺得慕天辰身上有溫柔這種美好的品質。.
因為照顧了蘇瑾兩個月就培養出感情了？秦月蓉跟着他七年了，也沒見他多看秦月蓉幾眼。徐盛在心下嗤之以鼻，都是假話。
「你還沒說你打電話給***什麼呢？」徐盛把話題拉回了正軌上。
「不是因為你岔開了話題，我才沒能說成嗎？」
「這個鍋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