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首物是人已非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岳松雨這生生死死的不知道感受到幾分,也可能不是真死感受不到,反正洞府里的牆不疼,不知道誰疼。
也沒算着出去看了幾回,總算是把這棺材板看軟了。岳松雨感覺都快練成大聖的火眼金睛了,這棺材板軟的咋也該有這火眼金睛幾分功勞才對。
說歸說,板子軟了就好辦多了,等板軟的差不多,岳松雨挑了個深夜沒人的時候,一記仰躺轟斧陽直接開了個洞,然後等死。
也不用等太久,就是過程極其難受,又是壓力又是窒息的,跟撞牆比起來可以說是非常痛苦了。但是跟自由比起來,這點痛苦也不是不能接受。
岳松雨之前已經想好了,就算墳塌了叫人家發覺了也沒事,兒孫能得了消息過來複原就算是不錯了,哪有那心力做這遷墳的營生。退一步設想,就算是真閑的沒事幹刨墳起棺,見了突兀之處,岳松雨也是實打實的沒氣了,雖然遊戲裏說的是重傷,但現實里的凡人誰能把斷氣當重傷的。
說是這麼說,意外總是不可避免,要真的生了意外,岳松雨只能是自認倒霉。但岳松雨認為冒這點風險是值得的,總好過再在那地方像是邪物被封印一樣過幾十年。
岳松雨這騷操作存了試探遊戲的底線的意思。土裏的蟲蟻什麼的就不用說了,就以那些蟲蟻無孔不入的習性,岳松雨的“遺體”怕是用不了三天就能被鑽個七七八八,再看不出人樣。更致命的還是土的壓力,就這不知道多重的土壓在身上,神仙來了都得先把岳松雨挖出來再用手段恢復。
事實證明遊戲設定果然是因果定律,天上雷劫都劈不死,別說區區凡間土蟲了。等岳松雨再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土已經是沒了,各種蟲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只剩自己一人躺在粉色的床上,場面顯得很是溫馨。雖然此刻岳松雨身上一絲不掛吧,出去之前特意穿的壽衣也不知所蹤。
進出洞府只是一個念頭的事,岳松雨趁着剛醒腦子不是很好使,直接動了出去的念頭,怕等會清醒了不敢。出去還沒看清外邊是啥樣呢,就又讓土埋了。雖然窒息,但因為事先有了準備,直接一個念頭進了洞府,算是逃出生天。
此刻岳松雨雖然後怕居多,更多的卻是喜悅。在棺材裏幾次嘗試已經是摸清了進洞府的機制,雖然不能靠意念帶東西進來,兩隻手裏抓着的東西他總是搶不走的。照這機制,只需要和愚公學習深造下技術要領,做做移山的工程,重見天日大有可為。
就和設想的一樣,出去,抓一把土,進來,循環往複,就這麼簡單。
雖然滋味不是很好受,總是吃一嘴土,但起碼洞府里能有其他東西了,而且還多了個出去的盼頭,咋也比之前強。
一把土能有多少,很少,架不住岳松雨閑的沒事幹,成天除了抓土也沒別的事能做。不分白天黑夜的抓土不現實,但一天用大部分時間抓土算是正常操作,反正會“重傷復活”,也不存在什麼磨損的問題。
人家說做一件事幾萬次就能做出心得,岳松雨這抓土起碼也抓了有幾萬次了,也沒練出啥技巧,動作倒是嫻熟了很多。起碼不會再像剛開始那樣失誤了,人出去了腦子沒出去,手抓住了人沒回來,直接把自己活埋。
帶回來的土都堆成一堆了,加上抓回來的腐葉蛆蟲啥的,雖然洞府沒水,但洞府里有光有熱,所以土裏的東西活一段時間並不艱難。岳松雨沒事就翻翻土找找寶藏,算是難得有了消遣。
岳松雨是真沒想到,辛辛苦苦挖了半天土,最後出去居然靠的是遊戲。自築基境起突破是有雷劫的,岳松雨之前就好奇,一個築基的雷劫能有多廢物,再咋也算是天上的雷,還能劈不死一個小小的築基。等境界築基了岳松雨在洞府里試了試,果然廢物,說是雷都有點勉強,只能叫差不多的電,不認真看還看不見,岳松雨站着不動他都不一定劈的死。
說實話,岳松雨心裏沒什麼底,靠這點雷出去有點勉強,說不定還引發動靜前功盡棄,索性用了莫大的毅力,下了莫大的決心,一邊挖土一邊突破,等金丹了再看這條路能不能行得通。
說話間這不就金丹了,這個早有預謀的想法也能實現了。經過岳松雨的以身試法,金丹的雷已經可以算是天雷了,以他現在的水平,挨上一下十死無生。
鍊氣境界每突破一次修鍊效率下限提升1,上限提升2,每突破一次所需修為逐漸提升,鍊氣期共需7113。築基期每突破一次下限提升2,上限提升4,共需17.45萬。靈氣兩天一跳,岳松雨也沒數跳了多少次,總歸是跳滿了。
這次出去就是打算死外邊的,沒打算把雷劫帶回洞府。
這次倒是沒費心選時間,心思到了直接出,這遊戲也不知道怎麼做的,雷劫延遲極短,還沒等岳松雨窒息而亡,雷劫直接秒劈。
岳松雨身上的土直接化為飛灰,包括棺材等一干物品,就連岳松雨本人也是一樣。甚至岳松雨死的都算不明不白,面前只是一白,然後就再沒感覺了。好就好在雷劫是可以反覆渡的,而且可以藉助外力,不存在什麼變強變弱的問題,還算是給岳松雨之後突破留了一條活路。
雷劫暫時還不是問題,岳松雨再復活出了洞府的時候外面已經不是一片漆黑了,已經不會再被土壓的生不如死了,總算是從地下解脫了。雖然能出去了,但那一聲雷肯定引來周圍修仙者的關注,所以岳松雨又耐下性子,在洞府里鬼哭狼嚎幾天,等又突破了一個境界才打算出去。
岳松雨出來的第一件事,把洞府里的土倒出來,太丟人了,堂堂築基修真者,怎麼能天天沒事幹玩土呢。這些土能配得上岳松雨高貴的金丹大能身份嗎,配不上,此時的岳松雨完全忘了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和這一堆土相依為命的。
外面環境非常陌生,一點當年跡象看不出來,倒是還是一片空地,做墓葬之用。身旁大小墳包,有的立了碑,大多生了雜草,再加正處夜晚,顯得非常陰森。雖然陰森,好在周圍沒什麼人,岳松雨趁機選了個方向快步離開,不管能走到哪,走到哪算哪。
這時候的岳松雨雖然貴為金丹修士,奈何啥也不會,就是一副空架子,和常人沒有什麼不同。照樣會累會渴會餓,只是不會死,該受的口腹折磨是一點不少受。之前地下沒奢望的機會,只能是嘗試適應,現在出來了肯定不能再這麼委屈自己。
走着走着總算是見到點熟悉的痕迹,雖然變化很多,但也有很多東西幾十年過去沒什麼變化的,比如地形,地里種的東西和人們住的房子。
岳松雨靠着這些辨別了方位,得了凈土城位置,不再停留,直奔凈土城而去。
凈土城屬凈土宗地界,受天鑒宗所轄,算是天鑒宗之下。岳松雨對凈土宗唯一的了解就是平日幫助百姓品鑒仙緣的仙長便是凈土宗所出,有事沒事還幫着搬雲布雨一番,且常常與百姓說道仙家趣事,架子並沒有很大,連帶着岳松雨對凈土宗的印象也好上不少。
說是這麼說,但仙凡之間畢竟有別,仙家願意幫助凡人只是興趣所至。你是萬萬不能以凡人之姿去死皮賴臉的纏着仙家幫忙的,惹得仙家失手做了惡事可是無人替你說理。
岳松雨此行就是打算入凈土宗做一弟子。凈土宗平日大多收些根底清白且天賦很好的嬰孩入宗,自幼教導,算是根基。也不拒絕年長凡人來投,只是要求靈根,地位低上不少且不得信任,對於凡人來說也算是一條仙路。
奈何這樣的機會並不是日日都有的,凈土宗也不可能整日廣開仙門招納凡人,只是每年年初開門三日,設下考驗,過期不候。
實際上這也就是做做樣子,給城池周邊凡人留個念想,每年招不到多少凡人,大多還是帶藝投宗的修士。凡人大多出生之時就請了仙長品判,極少出錯,雖然靈根可靠後天奇遇改善,但這種曠世奇遇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所以這開仙門做的大多也是迎仙客的營生,凡人只是添頭。
岳松雨現在高低也算得上是一個修士了,還是金丹期的。你也別問為什麼這金丹期沒有威壓,為什麼這金丹期這麼不能打,總之體內的靈氣是實打實的。不說進凈土宗謀個什麼一官半職,起碼做個外門弟子不算過分吧。
這異界城池夜晚並不閉門,要是有敵來犯閉門也沒啥用,索性日夜開門彰顯氣度了。而且也方便了進出來往,修士有急事出城總不能直接飛出去吧,那也太不給面子了。城中總體是禁空的,你要地處飛檐走壁或者踩個飛劍貼地飛行那沒事,只要不撞到人,但是不能過分的高。
這些都是城內行走的通用規矩,不管到哪都是適用,岳松雨好歹也算在這呆了幾十年,城裏的規矩多少也算懂點,不至於衝撞了別人。
此時正是夜晚,岳松雨身無長物,甚至衣服都是順手找了個寡婦家偷的。岳松雨也好奇為啥寡婦家門口掛着男人的衣服,但好奇並不影響手上動作,該動的手是一點不慢。結果技術不精還叫人家給發現了,房內是一片騷亂,動靜很大,一時半會卻是沒人出來,岳松雨趕緊趁機跑路。
衣服是有了,但是只是有衣服,別說吃的了,連個住處都沒有,可以說是非常落魄了。好在岳松雨有外掛,進了凈土城,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直接進洞府,進卧室,睡覺。
第二天早晨,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反正岳松雨睡了個自然醒,收拾了下形象,動了念頭出了洞府。
仙家歲月不留痕,幾十年過去凈土城還是老樣子,大體風格基本沒啥變化。這僻靜的角落也是一如既往的僻靜,不存在什麼心懷不軌的地下勢力能佔據城中的陰影角落,更不存在什麼藉著陰影能給你來一刀的藏頭露尾之輩。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仙家沒那個閑心和癖好。
集市可以說是岳松雨在凈土城內唯一熟悉的地方,所以這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集市,來迴轉悠幾圈,偷聽別人談話,熟悉了下幾十年的斷檔。
不說外面哪個村子哪戶人家走了大運,一步登天,城中大體沒啥變化。且正處夏季,非常不巧,距凈土宗開山門還有大半年時間,然後就沒了。百姓還是一如既往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如既往的靠摸獎改變命運。
城內凡人雖然不少,但大多還是修仙者。凡人做什麼營生的都有,只能是賺點金銀。不管金銀賺的再多,在修仙者眼中不過一堆廢物,不存在什麼兌換比例一說。修仙者也有做生意的,就是岳松雨不清楚修仙者的生意是怎麼做的,想來應該和凡人差不多。
岳松雨當務之急是找個事做,肚子裏幾十年沒存貨,早就忘了凡間煙火是什麼滋味了,早就想的不行了,現在終於是有機會了。也沒門路託人打聽,就只能是沿街一家一家問,隨便找個跑堂小廝的營生,也不提啥月錢高低,只要管吃管住,你就是我的掌柜,你就是我的親爹。
很多掌柜的見了岳松雨這副做派,還以為是別有用心的宵小之輩,基本都不敢多談,更別說收下做事了。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就有不怕死的掌柜一聽岳松雨工錢要的這麼少,直接想也不想就收下做事,時不時還噓寒問暖,一副相見恨晚的異姓兄弟做派。
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岳松雨自從有了遊戲,眼界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也不追求啥銀錢多少。反正以後肯定是要去修仙界混的,這點細碎的凡間銀錢已經是不被岳松雨放在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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