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救兵
“這裏面鋪的是什麼呢?”靈兒好奇的問道。
“是牛皮。”僕人回道。
什麼!
靈兒驚訝的問道:“為什麼要鋪牛皮呢?”
“牛皮不透氣,不漏水,這樣浴桶里的水就不會滲出來了。”僕人回到。
呵呵,
誰人想出這“好辦法”的。
靈兒尬尷的一笑,
“這……干不幹凈呢……這樣洗澡不會等同於沒洗吧?”
兩名僕人面面相覷,不解的看着靈兒,回道:
“咱們草原上一直都是這樣洗澡的啊。”
靈兒無奈的嘆了口氣,
本想着連日奔波這麼久,好好洗個澡放鬆下,
這……
算了,湊合下吧,
緩緩的褪下身上的衣服。
......
“都說速爾沁出美人,還真是,姑娘可真漂亮!”
“我以前去過速爾沁,但也沒見過像姑娘這麼漂亮的人。”
“是啊,姑娘膚色如此白皙,跟珍珠似的,不像草原上的人,就是速爾沁也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像姑娘這般的了。”
聽慣了身邊人對自己的誇讚,靈兒心裏早就免疫了。
不過話說回來,
喬靈兒這副身軀確實沒得說,
身姿窈窕纖細,但該有肉的地方有肉,絕對的s型,
皮膚白皙,膚如凝脂,彷彿吹彈可破,
有時候泡澡時,自己都恨不得摸兩把,
哈哈,
若是放在現代,這顏值和身材定能出道了。
出浴后,
坐在鏡前,僕人幫忙擦拭着長發。
靈兒打量着這帳內,
跟蒙古包似的,用柳木為骨,以氈為擋,
不過這裏的人們不叫其蒙古包,
只叫做“氈帳”或“氈包”
帳內正中間是爐灶,
西北側供奉神像,西南方向的木架上擺放着弓箭、馬鞍等東西,東南方向擺放着一些簡易的木櫃,木柜上有銅壺,木碗之類的用具,
挨着木櫃的就是眼前的妝枱,
說是妝枱,其實就是個普通木桌,上面擱置了面銅鏡,
正對着門口的是個類似床的東西,這裏的人稱之為“氈塌”
上面鋪着羊皮,獸皮之類的毛皮褥子。
地上也鋪着一層牛皮,
周圍的內圍上紋着一些看不懂的圖騰。
整個帳內透着濃郁的游牧民族風格,
與自己在南國住的古色古香的漢族園林完全不同,
梳理順長發,
將兩側的秀髮輕綰成柔美的綺雲於頭頂,額前兩縷髮絲隨意飄散着,剩餘青絲披散流瀉於腰間,
不戴任何髮飾,簡約到極致。
從巴圖留下的行李中,取出件乾淨的衣服,
水青色的抹胸長裙,飄逸寬鬆,如春日裏的湖水,
白色輕絹廣袖開襟外袍,飄渺如輕煙,
袖口衣領處,極雅緻的淡青色刺繡,點綴如花朵綻放,
“這南國漢人的衣服真漂亮,又輕又軟,顏色也好看......”僕人一臉艷羨的說道。
“是啊,這上面繡的花朵跟真的似的,太精巧了......”另一名僕人贊道。
草原人的衣服,不是粗布的料子,就是羊皮獸皮之類的,
也難怪她們沒見過如此薄如蟬翼的衣料。
靈兒平靜的聽着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其實這只是自己此番回來的行李中,最普通的衣服了。
......
收拾妥當后,僕人將沐浴之物抬出帳去。
靈兒也跟着出帳。
那會兒來的時候,七暈八素的,也沒顧上看周圍,
現在平靜下來,
不由得,又一次被眼前得景色吸引。
夕陽,似是為草原渡了層金色,
綠茵如毯的草地上,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林立錯落,如盛開的白色鮮花,
許是家家戶戶都在準備晚飯,每座氈帳,炊煙裊裊,
不遠處,潔白的羊群,如散落在草原上的珍珠,悠閑的吃着草,不時的傳來幾聲馬兒嘶鳴。
踩在草地上,柔軟蓬鬆的觸感從腳下襲來,心下頓時一軟,
傍晚的風徐徐吹來,伴隨着飄揚的髮絲,輕撫在臉上,格外柔軟愜意,
柔美飄逸的漢服,輕衫衣袖臨風飄灑,雪白纖細的雙臂不時露出,
許是剛沐浴后,在微風下,渾身清新爽朗,
走在廣闊的草原上,一種自在無束,從未有過的新鮮感襲來,
這裏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穿梭在零零散散的蒙古包之間,所到之處,皆引來人們的目光。
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們,哪裏見過如此柔美白凈,纖麗出塵的人兒,一個個都屏息觀望。
看着周圍人們,有的在鋪氈頂,有的在往木架上晾曬東西,有的修理着手中的馬鞍,
放眼望去,不管男女,皆是身着粗布長袍,腰纏綢帶,腳蹬靴子,
男人們多是人高馬大,魁偉壯碩,
女人們長得也壯實,臉大腰粗,清一色的麻花辮,只不過有的梳着兩條,有的則編成多條,也有一些用頭巾包頭,
許是草原上常年風吹日晒,紫外線照射,人們皮膚大多都粗糙,或黝黑或暗黃。
發覺到被周圍人們注視着,靈兒一時有些拘謹,快步離去。
......
行至一處帳前,看到前方一背影,
這不就是那個中年男子嘛,
靈兒停下了腳步,
此時,
中年男子,正在跟人交談,男子發覺面前的人眼睛停在自己身後某處不動了,
於是回過頭,
看到身後的靈兒后,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回頭跟面前的人交代了幾句后,轉身朝靈兒走來。
“怎麼了,小姑娘。”豪爽的聲音問道。
靈兒淡定的看着對方,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呢?”
“哈哈,我若想放你走,那會兒便讓你跟着族人回去了。”男子笑道。
“你這是非要等我父親來了唄!”靈兒說道。
男子理所當然的說道:“那不好嗎,兒女婚事,父母出面商談,豈不是更好?”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靈兒不悅的說道。
男子笑了笑。
“我......”靈兒正要說什麼,
突然聽到不遠處一陣雜亂聲。
“啊……啊……”
凄厲的女聲從一旁傳來。
順着聲音望去,看到一處氈帳外,一名年輕女子在地上蜷縮着,不斷的哀嚎,
身邊立着的大鬍子男人,無視女子凄慘的叫喊,手中的馬鞭毫不留情的繼續抽打在女子身上,嘴中不斷的罵罵咧咧着。
這一幕落在靈兒眼中,不禁一哆嗦,
只見那名男三粗,惡狠狠的抽打了幾下后,才罷手,
看着地上抽泣的女子,眼中凶光畢露,粗聲粗氣的說道:“賤人,不是不願做我帳中的女人嗎,那就好好嘗嘗這馬鞭的滋味!”
說完,又繼續抽打起來。
地上女子連滾帶爬的躲避着,看着女子戚哀的模樣,這名男子絲毫不心軟,手中的馬鞭一下接一下,無情的落在女子身上,似是對待牲畜般。
聽着女子的慘叫聲,靈兒先是心驚,而後怒火升騰,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去,怒喊道:
“住手!”
大鬍子男子聽到聲音,停下手中的鞭子,邊轉頭邊喊道:“什麼人多管閑事!”
“你一個大男人,這麼鞭打個弱女子,下如此狠手,你是不是男的!”
靈兒怒道。
許是聽到有人幫自己說話,地上的女子連忙跪爬到靈兒跟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拉着她的衣角哀求道:“救救我......”
靈兒看了眼地上的女子,又怒瞪向那名男子。
“呵,哪裏來的小美人兒,你是我們部落的人嗎,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大鬍子男子看清來人時,先是一臉驚艷,而後猥瑣的問道。
“你管我是哪裏人啊,你這麼對待一個弱女子就是不對!”靈兒毫不示弱的說道。
“呵呵!我管教自己的女人,跟你有什麼關係!”說著上前,伸手準備將地上的女子拖走。
女子見狀,驚慌的躲着,拉拽着靈兒也險些摔倒。
三人一時間一團亂。
“住手!”
中年男子悠悠的開口道。
打人的男子抬眼看到來人,說道:“朝魯?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他們認識,靈兒想着,
朝魯?
原來把自己帶到這兒的這名中年男子叫朝魯。
“你們認識是嗎?那你趕緊勸勸他,讓他別再打人了。”靈兒趕忙跟對方說道。
朝魯看着靈兒,淡笑着說道:“他在管教自己的帳中的女人,人家帳中的事情,我不好插手。”
“可是他再這麼打下去,會死人的,何況這只是個弱女子,多大的事要下這番狠手!”靈兒說道。
“她是我搶來的女人!不願侍奉我,那就是這般下場!”打人的大鬍子男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靈兒扭頭看向朝魯,
朝魯淡然的說道:“搶來的女人不聽話,馴服她們自是要花一些精力,與你無關,走吧。”
“可是......”靈兒還想說什麼。
只見大鬍子男子一把扯過躲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拖曳出來。
“賤人,還真當自己是貞潔烈女了!哼,草原上沒有馴服不了的馬,何況是只母羊!”
說著,又對女子拳腳相加。
“你們就見死不救?”靈兒皺眉看着周圍的人們,
附近的人們,像是已司空見慣了這種場景,一個個都漠不關心的繼續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兒。
靈兒心中悲憤着,看向朝魯。
朝魯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雙手一攤,搖了搖頭:“我說了,人家帳中的事,我不好管的。”
“那誰能管得了他!總有人能管得了他吧!”靈兒問道。
朝魯眉毛一挑,朝着前方的一處,抬了抬下巴,對靈兒說道:“看到那個大帳了嗎?那個帳中住着的人能管得了他。”
靈兒朝着對方示意的方向望去,指着那邊的帳子說:“去那裏找人?”
朝魯淡笑着,闔了下眼睛。
看到地上還在哀嚎的女子,靈兒二話不說,朝着那邊大帳直奔而去。
看着靈兒的背影,立在原地的朝魯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
“裏面有人嗎?”
靈兒站在門口輕喊了句,
不待裏面回應,便掀開帳簾邁步進去。
一進帳,
環顧了下四周,
跟下午的那個帳子裏的陳設差不多,只是這個帳子要更大一些,
朝里走了幾步,左右相看着,
人呢,
靈兒疑惑着,
轉頭間,
只見靠里側的桌旁,坐着一名男子,手中端着茶碗,
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
靈兒見狀,連忙上前,客氣的問道:“請問你是住在這帳中的人嗎?”
男子不語,只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眸深不見底。
靈兒接著說到:“外面有個男人,正鞭打一個弱女子,說什麼是他搶來的,對方不順從他,你可以去幫忙管管他,讓他別再打人嗎?”
男子聽了后,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碗,雙臂環抱在胸前,繼續端詳着,
須臾,
男子慢悠悠的開口道:
“為什麼要我去管這些?”
聲音沉穩磁性。
......
靈兒這才看清男子的模樣。
約二十來歲的年齡,
臉部輪廓剛毅,稜角分明,一雙鷹般銳利的雙眸,透着堅定與精睿。
“是那位叫朝魯……的大叔說的,他說住在這個帳里的人,能管得了這事兒,讓我來這兒找人。”靈兒回到。
男子聽了,眉毛輕挑了下,
微微側頭,朝捲簾外看了眼,
隨後,又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靈兒,
須臾,
垂眸,臉上會心的一笑,
......
隨後,
慵懶的說道:“我憑什麼要去管這事兒?”
靈兒有些焦急的說到:“幫人一定需要理由嗎?他一個大男人,欺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太過分了,像什麼樣子!”
“男人管教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這有什麼好說的!”
男子看着面前的人,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什麼自己的女人!那是他搶來的!又不是明媒正娶,怎麼能算是他的人呢?強取豪奪本就是可恥的,又對人家鞭打辱罵,欺凌弱小,這就是錯上加錯。”
靈兒不悅的說道。
男子一臉好笑的看着眼前人,嗤笑道:“你在說什麼!”
這......
“我,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靈兒不解的說道。
男子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長這麼大,頭一回聽到這麼新奇的說法兒。”
什麼?
靈兒一臉的茫然。
這裏的人,怎麼都這樣啊!
當下又憤恨又無奈,
咬了咬嘴唇,別過臉。
坐中的男子一直盯着站在面前的人,看着她此刻的樣子,眼中透着幾分笑意。
一時間,帳內異常安靜。
片刻后,
靈兒轉身朝帳門走去。
......
“怎麼,不想幫人了?”
身後傳來男子傲慢又調笑的聲音。
靈兒回過頭,看了眼座中正在往碗裏倒茶水的人,
不屑的說道:“我就不該來,早該想到,你們這裏的人,都是一樣的。”
男子端起面前的碗,抬眼看了靈兒,說道:“你不是我們部落的人吧,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若是能選擇,八抬大轎請我我都不來!”靈兒冷漠的說道,隨後準備邁步離開。
剛走到帳門處,伸手掀開帳簾。
“回來。”
男子說道。
靈兒放下帳簾,轉身看向坐中的人。
只見其喝了口碗裏的茶水,后抬眼看向自己。
“過來。”
見靈兒立在原地不動,男子直言道,語氣不容置疑。
呵!
命令誰呢!
靈兒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