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明悟而悔

逍遙始主卻不為所動，而凌君厚一直跪倒在地，期待着這唯一的一次機會。

讓凌一這孩子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二人師徒相伴二十餘年，早已形同父子，他只希望，凌一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活着一生。

不想讓他背負太過沉重的包袱，也更不想讓他淪為犧牲。

見凌君厚長跪於此，逍遙始主也輕嘆氣無奈道：“君厚，吾只能還他一世，讓他歷人間之愛，感人間極美。至於其他之事，皆是定數。吾也無法改變。”

凌君厚眼神中充滿了失落，這些年雖然他不在凌一身邊，可是也在暗中觀察，這孩子對於自己的感情，自己全然知道…可是當初神魂盡散，只能留在一處空間養傷。

而養傷期間也明白了，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原來逍遙始祖，便是三千魔神之首，混沌之神。而其餘七位逍遙歷代傳人也都是上古十大魔神其中七位。

他們歷百萬年，在萬川山河中重凝意識，重修至今。

而他們有着共同的目標，那便是阻止滅世，在他們曆數十萬年來，實力也恢復到一定地步，可是礙於天道，他們強大到一種地步之時，便被察覺，所以為了不暴露，於是遁時虛空之中。

而歷經數十萬年，他們一直都在尋求破局者。

而這個破局者需身懷六道融軀，可承載六道至極之力。而在百年前，期待的破局者終於誕生於世，他生來便是禁忌。

出生時，世界紛亂，烽煙四起，千萬人為之而亡。直到逍遙一門尋得他時，將其體內六道之力封印，才停止了這場無盡的硝煙，

而在那時候，凌一的命運也從人間之禁忌，變成了禁忌人間。

可凌君厚到後來才知道，原來逍遙一門的歷代先祖原是上古魔神意志所幻，他雖然受逍遙一門傳法教誨，可心中一直有疑。如此行徑當真是對的嗎？

奈何凌君厚修為淺薄，無法為凌一秉除六道之力，只是無奈悲哀。百年守護，二十餘年教導，他早已將凌一視為親人一般，只是他無法撼動逍遙一門的歷代始祖，更無法去改變什麼。

畢竟這盤大棋，已然註定..只是他看着凌一這孩子背負太多太多，如今更是迷茫難堪，就連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都不得而知..他這個當師傅的又於心何忍。

所以不顧一切前來，雖然此行註定無法改變，可心中也已準備不顧一切了。

“始祖，何必將他當做棋盤？他如今不過一個二十有餘的孩子，你們如此行徑，究竟是為了萬族，還是只是為了報百萬年前之仇？”凌君厚心生悲涼的問道。

“放肆！”一句厲聲怒呵，天地之間，如有萬龍怒吟，浩瀚蒼宇星辰大耀，恐怖的威勢，如蒼古透出。

“這就是神的力量嗎？”在這股威勢之下，凌君厚低聲呢喃，雖知始祖之強，但是從未見識過，自己雖也踏入無上之境，可面對始祖，依舊猶如螻蟻一般。可儘管如此，凌君厚亦不懼，緩緩起身不懼一死的對峙着。

逍遙始祖見此，只是冷冷說道：“念你多年功勞，就此退去，此舉既往不咎。”

凌君厚悵然道：“自我年幼之時，便入了逍遙一門，讓我衣食無憂，傳我無上功法，授我上古秘術，讓我名揚天下。實現我心中理想與抱負。哪怕最後我身隕魂散，我也不曾悔過。”

說在此時，凌君厚撫去落淚，接著說道：“可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不過是一場騙局，你們並未為了救世，而是亂世。天道雖蒼茫，可終有因果。我現在才明白，亂世而臨，其實是你們下的一盤棋。以萬族之命，和天道下的一盤大棋。你們從來都是為了自己而已！”

而凌君厚為何會知道，也正是他隕落的真相，當初凌君厚想以天道浩劫，為凌一消除六道之力，可最終被逍遙歷代始祖所知，於是將他打的神魂盡滅。

那道道浩劫，也並非天道而罰，而是魔神之手段，令人可笑的是，哪怕身隕，依舊被利用，利用凌一對天道的痛恨，利用凌一對自己的感情，達到最終的目的。

而凌一當初在逍遙山門中，所遇的一縷意志，也並非凌君厚，而是逍遙始祖的秘術手段。

這一切，原來都只是一盤棋，自己本該魂飛魄散，可這上古魔神通天之力，居然能讓自己重聚魂魄，凌君厚也深知，讓他存留於世，就是為了最終之時，在讓自己隕落天道之手，以達到凌一為之不顧一切。

逍遙始祖冷眼一笑道：“知道又如何？吾且告訴你，你在這盤棋之中，就連棋子都算不上。不過令吾吃驚的是，雖為螻蟻，你卻能猜出幾分。倒也不妄為逍遙弟子。”jj.br>

凌君厚深知，今日說出這番話，自己已經絕無可能在活於世，可是自己已經活得夠久了，自己早該死了，自己不願這樣活着，自己已經被利用夠多了，如今不願凌一也被利用。今日前來不僅是給凌一求一次機會。而是博一次機會。

而今日這樣的機會，也是凌君厚苦等至今，他重聚魂魄，苦等今日就是為了凌一，想為他擺脫這束縛。

只要讓他魂魄不歸體，那他便有了新的選擇。就那樣過上凡人的日子。再也不用被他們所利用，管他是天道也好，上古魔神也罷，任由他們去爭鬥。

人活百年就為腐朽，就那樣活這自己能夠掌控的一生，其實是最好的！

凌君厚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轉瞬間又眼神中又露出堅毅。笑看着凌一如今在凡塵中的畫面，不由感到欣慰，他就是希望他能夠娶妻生子，平凡幸福。

“好孩子，就讓為師幫你博此機會吧。”凌君厚底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