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豬居然在屋頂上飛檐走壁
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聽,但自從爺爺奶奶二次葬開始,身邊的怪事就接踵而至,甚至讓人覺得,難道是他們二老在作怪?
這個問題得不到答案,但自己作為膝下子孫,把他們的瓮棺埋葬便算是盡孝了。
我沒有在原地滯留太久,休息沒一會兒,便迎着晨霧開始往潘家村走了回去。
回到村子裏后,卻發現大伯二伯他們正在組織村民燒水磨刀,好像要進行過春節才會舉辦的“殺年豬”活動。
我走在忙忙碌碌的人們當中,卻是見到了有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站着兩頭大母豬走來走去。
豬蹄子沒心沒肺的踩着屋頂,那上面鋪着的瓦片劈里啪啦的掉落下去,每碎一片,那戶人家的房主便在下面跺腳,叫苦不迭。
我以前只聽說過豬上樹,可也沒親眼見過,但是如今卻看見了更離奇的一幕,豬居然在屋頂上飛檐走壁!
除此之外,那些白色的烏鴉居然也還沒走!
它們就藏在了建築的陰影下邊,眼睛死死的盯着村子裏來回走動的人們,眼神透露出來的那種光,就跟魚鮮市場的屠夫一樣冰冷。
而後下一秒更是響起了令人冷汗直冒的母雞打鳴的聲音,“咯咯咯!”的尖銳聲音發出來,瞬間使人冒起一層層雞皮疙瘩!
自古以來只有公雞才會打鳴,第一聲也絕對是出自天將破曉的時候,但如今這母雞居然也開始打鳴了,而且不分場合、不分時間段!
這種怪異的現象出現,使得人彷彿陷入了瘟疫,恐慌!
我心事重重的往家裏方向走回去,可走到一半路,突然村子裏磨秋樁的地方,傳來了牛的慘叫。
“哞!!!!”
我立刻快步走過去查看,結果發現昨晚被我解救的那頭大黃牛,此時被人用木樁固定在了一片空地上。
兩個牛高馬大的大漢拎着磨秋樁用的木碓狠狠砸向它的牛頭!
一碓一碓砸下去,牛角都折斷了,頭顱瞬間血流不止,牛軀開始搖搖晃晃,感到暈眩了起來。
大黃牛的口中還在低吼着:
“哞~~~”
但沒過多久,它便無力的倒下了,兩桿木碓上面都沾滿了鮮血,兩個大漢累得手都開始顫抖。
張先生就站在現場一邊默默地觀看着這一切,而且手裏還端着一盞熱氣裊裊的茶。
當牛躺下奄奄一息,快要不行的時候,他就走上去把茶水潑向了牛身上:
“人走茶涼,安息吧……”
隨後牛便兩眼一閉,躺着再無動靜,但是眼角處卻滑下了一顆顆豆大的淚珠。
我有些於心不忍的走過去,朝着張先生質問道:“為什麼要殺死這頭牛?明明昨晚你還叫我去找它!”
村民們看到我走了過來,皆不約而同的冷眼注視過來,說我一個年輕娃娃不要插手議論大人做事。
張先生卻是端着茶杯來到我面前,抖了抖衣袖,說:“當牛尾纏樹、牛馬相交、牲畜上屋、母雞鳴啼,還有白鴉叫魂等不樣之兆出現,就叫做奪都!”
“如果不儘快把這些作祟的畜生殺死,將會給潘家村的村民們引來殺身之禍……”
“要是擺在你面前只有兩個選擇,不是它們死,就是潘家村人死,你會怎麼選?”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張先生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轉移話題道:“昨晚派你去做的事情,你執行完成得不錯,回頭我讓人把牛腿砍下來給你吃。”
“不吃。”我一把推開他的手,悶着一股氣轉身離開了原地。
在我走之前,有一個村民還上來討好張先生,道:“雷公,您不要管他一個小娃娃撒,他毛都沒長齊,他懂麻子!”
我回到家裏,就發現我媽坐在門口的矮凳子上面織衣裳。
她瞧見我回來了之後,立刻露出歡天喜地的笑容,上來抱住我:“潘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爸呢?”
“你爸他見你一整晚都沒回家,他擔心的不得了,今天一大早上的就跑到田地里到處找你去了!”..
我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出來,我媽聽完過後,也沒有太驚訝,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
我媽一邊拉着我進屋,一邊給我說:“你爺爺奶奶總算是瞑目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接下來潘家村會越來越順利的……”
知道我餓了,我媽把我拉到飯桌前坐下,然後給我加熱了飯菜,筷子和碗擺在面前,說:“餓壞了吧?快趁熱吃。”
我按照以往的習慣,吃飯前先把筷子插在了米飯上面,可是我媽卻急忙伸手過來把筷子拔下來,提醒道:
“爺爺奶奶已經安安心心的走了,咱家以後吃飯就不用再這樣了,記住了,以後再這樣要打手!”
當我媽說“要打手”這三個字時,就代表這件事情是不好的,被視為禁忌,不允許接下來再這麼做。
我有些驚訝,萬萬沒想到長達二十年的飯前習慣,居然在今天變成了禁忌……
我好不自在的端起飯碗,開始埋頭吃飯,但是吃飯時也不敢吃菜,因為從來沒有飯菜齊吃的習慣。
我媽卻是拿起一雙筷子就把菜夾到了我的碗裏,一臉開心的笑着說:
“吃吧,沒事,以後咱家可以大大方方的正常吃飯,不用再按照那套糟心的規矩做事啦!”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從出生以來到現在,一直保持了那種奇怪的習慣,一時半會兒卻是改不掉。
一頓飯下來,吃得渾身不自在,最後一碗飯吃了一半不到,我就放下筷子說飽了。
而後,我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回到房間裏躺下,累得倒頭大睡。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時分,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黑麻麻的,沒有開燈。
我揉着眼爬起身來去找電燈泡的開關,可是摸到開關按鈕時,反覆按了幾下也沒有反應。
好像停電了?
我伸了個懶腰,而後離開了房間,走出客廳外開始喊我媽我爸,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難道爸媽睡得太死了不成?
我去到了他們的房間門外,剛打算推開那扇虛掩的房門,身後方忽然就刮來了一股陰森森的寒氣,伴隨着一個女子宛若京腔般的聲音:
“相公,你醒了~”
我嚇得一哆嗦,忙不迭的回頭看去,卻發現身後沒有人,但有一隻野貓四肢着地,嘴裏叼着一隻血淋淋的大黑耗子。
“喵。”
野貓發出一聲低吟,接着便邁着貓步,叼着耗子從窗戶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