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榮聿深嚇壞了

第312章 榮聿深嚇壞了

不是隔着屏幕,一扇門,而是真真實實看到馮琯如今的樣子,徐願景大受震撼,以至於她根本無法面對馮琯,甚至連療養院都待不下去。

榮聿深送徐願景回來時,距離他們出門不過一個多小時,且徐願景的狀態,是掩飾都無法掩飾住的消極和悲愴。

唐頌嫻心裏頓覺不好。

而唐頌嫻這種不好的預感最終靈了驗,晚上徐願景突然發燒,頭重腳輕,渾身冒汗,並囈語不斷。

榮聿深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對方又是徐願景,一向運籌帷幄的男人,竟是破天荒的慌了神。

要非唐頌嫻有先見之明,今晚留在了別墅,更是要亂了套了。

唐頌嫻吼了聲,讓榮聿深趕緊去開車,並讓保姆給問溪醫院打電話讓醫生做好準備。

榮家有專門的家庭醫生,可徐願景是孕婦,癥狀這樣嚇人,家庭醫生來了,沒有設備,施展有限,不如趁早送去醫院來得安心。

到了醫院,榮聿深渾身緊繃,沉雋的面龐竟是隱隱發白,看着徐願景被推進急救室。

急救室厚重的房門闔上,榮聿深竟有些腿軟,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扇門。

唐頌嫻站在他身側,伸手握了握他緊攥的拳頭。

大約是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唐頌嫻便什麼都沒說。

她心裏也很擔心,徐願景肚子裏的孩子會……保不住。

畢竟她這場病,來得迅猛。

也是。

拋棄自己的親生母親,時隔多年,以那樣一副「尊容」出現在自己眼前,擱誰誰受得了。

約兩個小時,急救室房門打開,護士推着徐願景出來了。

榮聿深站在原地,平生第一次不敢邁步。

直到聽到醫生同唐頌嫻說,徐願景的情況暫時穩定住了,孩子目前來看,亦是無礙。

但最終能否有驚無險,還得看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徐願景的燒能否徹底退下來。

榮聿深攥緊的拳頭微微鬆開,兩大步跨了上前,握住了昏睡狀態中徐願景的手。

唐頌嫻看了榮聿深一眼,心頭難免震動。

因為她清楚看到了榮聿深眼底浮着的恐懼,是的,恐懼。

也許。

徐願景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她們以為的還要深重。

徐願景醒來是在翌日的深夜,朦膿的睜眼,一道輪廓模糊的臉龐印入眼帘。

她知道是誰。

她張了張乾澀的唇:「老公。」

「我在。」

榮聿深應道。

「我怎麼了?」

徐願景只覺得渾身難受,並不知道自己病得差點一屍兩命,整個人蒼白而又憔悴。

榮聿深喉頭緊了下,低頭吻了吻她的額:「發燒了。」

發燒?

徐願景睜大眼,像是被這個回答驚了下,瞬間清醒。

她也看清了榮聿深的臉……一張未經打理,短髮蓬鬆,下巴冒着青色鬍渣,顯得十分落拓不羈的臉。

她很少見他這樣。

他總是將自己收拾得規整而清貴,彷彿站在雲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現在,倒一下有了幾分「下凡」之感。

「那孩子……」

徐願景緊張得下意識去摸肚子,鼓鼓的,還在……

「孩子沒事。只是以後,得萬分小心了。」

榮聿深說著,鬆開她的手起身,接了杯水過來,放了根吸管,喂到她唇邊。

徐願景喉間幹得很,咬住吸管,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喝完,她才覺得那種乾涸感消散了不少。

看着榮聿深放下杯子,徐願景朝他伸手,手被他暖熱的大掌握住,她有些愧疚地道:「老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嗯。」

榮聿深看着她,目光淡淡的,不見徐願景昏睡不醒時那種沉甸和深濃,貼近他平日裏所表現出的涼薄和冷酷,「想讓我別擔心,別就讓自己生病。」

徐願景盯着他,眼神幾分委屈:「我也不想的啊。」

榮聿深摸了下她的臉:「所以這次不跟你計較。」

徐願景皺了眉頭,心頭涼涼的,她把眼睛垂下去,不想看他。

他說他喜歡她,那喜歡究竟有幾分?

她病得這樣狠,醒來后他就這個態度?

她生病了她也不想,他寬慰寬慰她怎麼了?反倒要勾起她的自責?

誰家老公這麼當?

徐願景不開心,榮聿深看在眼裏,但也沒說什麼。

天亮了。

唐頌嫻帶着早餐來,榮聿深便走了,頗有點毫不猶豫的樣子。

徐願景心情更低落。

甚至覺得,榮聿深一點都不喜歡她。

唐頌嫻把早餐拿出來,低頭一看,發現徐願景竟然紅了眼睛,嚇了一跳,趕緊坐到床邊,拉着她的手道:「願願,好孩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擔心親家母?發生這樣的事,是沒辦法預料的,伯母知道你心裏難受。」

「可事已至此,咱們也只能接受,你別自己鑽牛角尖。你這身體剛轉好,還沒有穩定,若是你和孩子再有什麼,我怕阿深挺不住。」

挺不住?

「他怎麼會挺不住,他那麼厲害……」

徐願景癟了癟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可能是懷孕了心裏脆弱,人也矯情了吧。

榮聿深冷冰冰的態度,她是真的受不了。

唐頌嫻多精明的人,聽到她這麼說,猜想莫不是兩人鬧了彆扭,讓願願覺得榮聿深不在乎她?

「傻孩子,你是不知道,前天晚上你發高燒,阿深急得都六神無主了,要不是我留在別墅,別墅早就亂了套。」

唐頌嫻低嘆,「後來來了醫院,你被送進急救室,阿深一直盯着急救室的門等着,好不容易等你出來,阿深都不敢靠近你,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伯母從來沒見過阿深這樣。願願,你懷疑什麼都好,阿深對你的心意,真是沒什麼好疑慮的。」

徐願景:「……」

「可……」

「願願,人的性格是很複雜的,表現情感的方式也不同。你看阿深對我,從來都是愛答不理的,母子之間的交流,不是抬杠的方式都交流不下去。伯母想說的是,阿深這個人,性子彆扭着。」

唐頌嫻說。

徐願景想了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伯母。」

唐頌嫻摸了摸她的頭。

大概是跟榮聿深敞開心扉了,女孩子心思敏感,男方的態度總是能輕易地影響她們,其實,這也是沒安全感的表現。

更何況,徐願景經歷了被母親拋棄,被父親出賣……

要想對一個建立絕對的安全感,並非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

想到這裏。

唐頌嫻不免更心疼徐願景。

這孩子,真是命苦。

榮聿深離開醫院前後加起來也就一個小時。

他再次出現在病房時,換了身衣服,頭髮沒有特意打理,但清爽蓬鬆,一看就是回家洗過的。

刨去在路上的時間,他在別墅停留的時間,大約也就那麼十來分鐘。

若非惦記着她,他何必這麼趕?

徐願景心頭又熱起來。

榮聿深一來就催唐頌嫻走。

他這種端起碗喊娘放下碗罵娘的舉動,讓唐頌嫻十分的窩火,狠狠地瞪了他好幾眼,才離開了。

唐頌嫻一走,病房裏只剩下徐願景和榮聿深。

徐願景心裏還有些怪怪的,但還是主動開了口:「惜惜穆穆呢?你回去見到她們了嗎?她們是不是嚇壞了?」

「你不問問我有沒有嚇壞?」

榮聿深語氣很淡,彷彿只是隨口一問,還有點抬杠的意思。

徐願景噎了下,盯着他,小聲道:「那你嚇壞了嗎?」

榮聿深哼了聲,沒回。

「我以後會小心的,不過感冒發燒這種事也不是小心了就能完全避免的。」

徐願景有意服軟。

榮聿深看她,黑眸沉沉的,片刻,他道:「我們結婚了。」

徐願景愣:「……嗯。」

她知道啊。

「我們才是一家人!」

徐願景:「……」

一家人這三個字,讓徐願景心尖被燙了下。

她眼圈紅了下。

「以後,別人的事,別隨隨便便上火。誰輕誰重,你心裏有個數!」

榮聿深聲音有些冷酷。

徐願景看着他。

他為什麼惱怒,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她見了馮琯一次,便發了燒,讓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陷入危險。

而馮鴿,在十幾年前,拋棄了她。

為了這麼個狠心的媽,值不值得?

榮聿深是怕了。

那晚她的樣子,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汗珠,嘴裏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周身甚至在輕輕地痙攣。

他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冰涼得,讓他心底發寒,有那麼片刻,他覺得他會失去她……

而他,承受不住!

榮聿深站在那裏,像個冰塊一樣,誰靠近他,就會被凍成冰雕。

徐願景眼睛起了一層薄霧:「不會了。」

「不會什麼?」

「不會因為別人的事,讓自己生病。」

「記住你說的。」

「老公……」

榮聿深冷酷蹙着的眉頭動了下,靜了幾秒,他走近她:「嗯。」

「你不跟我道歉嗎?」

榮聿深以為她會對自己說什麼呢,結果來了這麼一句。

榮聿深抿唇。

「我生病了,剛醒來,你身為老公不好好安慰我就算了,你還凶我。我覺得你得跟我道個歉。」

徐願景慢條斯理的。

「……我要是不道歉呢?」

榮聿深挑眉。

小女人,一點虧都不肯吃。

徐願景哼了聲,把臉往一邊轉了轉。

意思很明顯:不道歉,那就僵着吧。

徐願景一定不知道她這樣有多惹人疼,俏皮,傲嬌,甚至還有那麼點持寵而嬌。

可這也是,她把自己完全剖開,展露在他面前,最真實的模樣。

以前的徐願景,總是將自己藏着幾分,先理性,分析利弊,然後才是她自己。

榮聿深心裏忽然軟乎乎的,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他沒說話,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骨節。

但對徐願景來說,已經夠了。

她也沒想真讓他道歉。

徐願景轉過頭看他,眼神清明:「你還沒說,惜惜穆穆有沒有嚇着?你回家,去看她們了嗎?」

「你發燒那晚是深夜,惜惜穆穆睡著了,沒有驚動她們,她們現在還不知道你生病了。今早我回去時,惜惜穆穆還在睡,我去房間看了。」

榮聿深道。

「那我在醫院這麼久沒回去……」

「糊弄兩個不到五歲的小屁孩兒很難?」

徐願景:「……」

「放心,都兩日唐女士在別墅照顧她們。」

榮聿深頓了下,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趕唐女士走?」

「你也知道是趕?」

徐願景看他,「你對伯母的態度不能好點?」

「管上了?」

榮聿深說。

徐願景:「……」

知道他的心結所在,徐願景有心解開,但眼下也不是個好時機。

來日方長吧。

馮鴿在好友家住了幾日,住不下去了,主要是太挂念懷孕的徐願景,以及太想見惜惜穆穆了,便打算回去。

誰知來接她的不是徐願景和榮聿深,而是帶着兩隻小的的唐頌嫻。

馮鴿對唐頌嫻印象不錯,唐頌嫻亦對她印象很好。

以前兩家中間隔着過往的隔閡,現在誤會解開,那見面,就是「准親家」了,感覺自然不一樣。

雙方都很熱絡,也算性情相投,想必日後會時常往來。

等到了城東別墅,馮鴿沒看到徐願景,心裏納悶,但想到跟徐願景通話時,也沒聽出什麼異樣,便想着大約是有事,晚些就回來了。

可唐頌嫻卻拉着她,避開惜惜穆穆,跟她說了徐願景發燒住院的事,但沒說徐願景是因為馮琯。

榮聿深事先交代過,不能說。

說徐願景的事,也是考慮到徐願景得在醫院住幾天,瞞不住。

馮鴿驚訝,然後便自責起來。

她認為是自己沒在徐願景身邊照顧着,徐願景才懷着身孕生病了。

她紅着眼眶,趕緊熬了湯,送去了醫院。

到醫院,發現徐願景面色還挺好,不似自己想像的那樣虛弱蒼白,她這才鬆了心。

徐願景看到馮鴿,一下就想到了馮琯,心口緊了緊。

馮琯的情況,跟韓雯所說的一致,大約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所以,找到馮琯的事,不能瞞着,得找個時間告訴小姨。

徐願景暗自決定,等她出院,便告訴她。

徐願景在醫院住了四天,出院的當天,她告訴了馮鴿,馮琯的下落。

擔心她跟自己一樣,親眼見到馮琯的模樣會受不了,徐願景鋪墊了很多。

馮鴿一聽馮琯活不了多久,整個人就劇烈發起抖來,神情慌亂到極致,望着徐願景的眼神,像個害怕至親拋棄她的孩子。

徐願景一顆心,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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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首富的頂流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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