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老皇帝變狗皇帝
五感靈敏的後遺症，便是脂粉味在她鼻子裏香到發臭，說話的聲音刺耳難聽，格外心煩。
長孫皇后吩咐水月：“你去跟着顧大人，要是顧大人煩了，就領着去東邊耳房閉眼休息一會兒。”
“是。”水月輕挪蓮步，站在顧若薇的身後，落後秋瑩半步的距離。
看來九公主就躲在東邊的耳房裏了。
顧若薇插科打諢說些無關痛癢的東西，然後借口休息，給水月使了一個眼色，水月帶路，秋瑩推着她往那東耳房走去。
沒走多遠，水月餘光瞥見有人，看清面容后，大聲下拜：“奴婢見過寇良娣。”
面對顧若薇，寇湘心情十分複雜。
說起來，她是太子側妃，其皇室身份高於官制，顧若薇應該向她行禮才對，可是水月沒提，秋瑩也沒提。
一個側妃罷了，便是太子真坐上龍椅，他還得在顧若薇面前夾起尾巴說話，安撫為主呢。
沉默片刻后，寇湘咬咬下唇，問道：“葉大哥......怎麼樣了？”
今兒是怎麼了，葉之璟的好妹妹扎堆地出現了。
顧若薇挑起眉毛，不想說話
“我原以為，他會接受太子殿下的好意，繼續留下來管理南面的生意，誰知——”
誰知葉之璟甚至願意放棄一切，跟着顧若薇去西北。
這話好笑，顧若薇笑話她：“你已經屈服於所謂的“宿命”和“應該”又嫉妒別人甘於放下一切的勇敢，希望拉別人下水，否定別人來尋求認同感，我只是覺得你很悲哀。”
寇湘臉色鐵青，但還是沒有離開，顧若薇隱隱察覺了不對，這不太像是寇湘的風格，疑惑間，一名打扮艷麗的命婦笑着走過來。
“寇良娣叫奴婢好找。”
走近些，她彷彿才看見顧若薇，朝着顧若薇行禮。
她起身，走向寇湘。
顧若薇只覺得一陣昏厥，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兩個人，她人身在東耳房裏，九公主站在她面前。
肯定有什麼不對，顧若薇使勁回想，完全沒有從院子裏到進門的這段記憶......
“本公主不想再回北庭去了。”九公主忸怩好一會兒說道。
昨日她剛起了個話頭，就被皇後娘娘捏着耳朵教訓了一頓，說現在的情況好到不能再好，她要是得寸進尺，顧若薇撒手不管，看她怎麼辦。
九公主心虛地偷看顧若薇，看顧若薇皺着眉頭深思，又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嗎？比如讓本公主藏身在御史台里什麼的......”
“ye——”
顧若薇一張嘴，吐出來一口血。
嚇得九公主，我的要求這麼讓你吐血嗎？
“不說了不說了，回去就是！”
顧若薇邊吐便用袖子擦嘴，她知道剛才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了，方才那個來找寇湘的女人，恐怕是個苗人。寇湘遇見自己，不是巧合，是在用計，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也沒什麼交情，貿然靠近她很容易讓她警惕，但是藉助找寇湘的理由，就能讓顧若薇放鬆警惕，趁機會給她——下蠱。
可惜賽琳太過霸道，蠱蟲進入她的體內，短暫控制她幾分鐘后，最終化成了一灘血水。
顧若薇擦乾淨嘴，抬頭問秋瑩方才的人是誰。
秋瑩同樣嚇得不輕，但看顧若薇從容不迫，很快也鎮定下來，迅速說出那名命婦的身份。
想了想，又補充說道：“最近京城裏，可能是因為陛下看重苗人的關係，很多朝中大臣也收了苗人做家中門客，更有一些納苗人的女子為妾。”
顧若薇想起自己幾天前連夜翻看的那麼多卷宗，懷疑可能收留苗人，還有納妾的官員不僅僅是準備討好老皇帝。
大臻的皇帝千辛萬苦去了玉崑山，長達一年多的時間才祛除蠱蟲成功，回去之後大肆誅殺苗人，苗人逃亡到風華過來。
異國他鄉重新開始，光靠老皇帝浮淺的重視可不行，滲透到各大家族，和他們聯姻不失為一條好出路。
“叩叩叩。”有宮女匆匆敲門，“水月姑姑，宴席上有夫人吐血昏厥，生死不知，皇後娘娘讓您趕緊過去呢。”
顧若薇心說，看來下蠱的人失敗反噬。
水月最了解長孫皇后，這話里是叫她過去，可她一個貼身的宮女不會醫術，趕過去了也沒用，真正的意思，是讓她催促九公主快些和顧若薇出宮。
“怎麼會這樣？公爵大人也吐了血，正難受呢！”水月拉開門，裝作焦頭爛額的樣子，故意讓外面的宮人看見顧若薇身上吐血的痕迹。
證據捏造夠了，顧若薇趁亂帶着九公主離開皇宮。
不明所以的九公主真情實感地愧疚，替代秋瑩給顧若薇斟茶倒水。
顧若薇用茶水漱漱口，討論起九公主不想再回去北庭的事情。
“如果老皇帝在秋季慶典期間去世，你的想法就能實現。”她道，“不過依照苗人的處境來看，他們肯定會力保老皇帝，為族人爭取時間融入京都，但話又說回來，寇湘和苗人有來往，指不定苗人早成了太子黨，預備神不知鬼不覺要了老皇帝的命。”
明面上壓了五皇子一頭，暗地裏還有底牌，怪不得五皇子會朝着北庭伸手，留作後路。
“我的建議是，先不要着急留不留下來的問題，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回北庭，現在北庭沒什麼危險，再耐心等等，後面重新找機會回來。”
九公主苦澀解釋：“我，我也不是無理取鬧......在北庭，我擔心自己說好要出塞和親，最後沒能出嫁，聲名不好，新皇不願我回來，你說保證送我回來，我其實放心多了，但見過母后，我開始好怕......我回來時，還能見到母后嗎？”
顧若薇問號臉，皇后看起來氣色不錯啊。
“父皇有言......要讓母后殉葬。”
“！！！”顧若薇瞪大了眼睛，“什麼？！”
老皇帝在她此刻變更為狗皇帝！
活人殉葬，瘋了嗎？
她側首問秋瑩：“有這樣沒人性的做法。”
秋瑩道：“如果陛下下旨，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