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笑出來了

“真死了？”

莫蒂也沒想到，自己輾轉多個地方，好不容易回到家裏，還沒進門就看到姥爺核爆級的裝甲門和裝甲牆被人給炸開。

進門一個綠毛方便麵頭的瑞克，就這樣輕輕鬆鬆得被自己給捅死了。

就離了個大譜。

但他心中沒有半點喜悅感，因為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他曾經以為人不管怎樣都要活下去，直到死神的手在很多年後，再將人給帶走。

可是奎因選擇了自殺。

這讓他又一次回憶起人所承受的負面影響，以及內心的那些負面情緒。

並不是遊戲裏那樣‘-10’‘-100’然後還有着一個一萬的血條。

只有10%-100%。

有些人能承受的壓力比別人多，所以他就自認為這點小事，某些人還要哭出來，還要要死要活的，簡直實在太矯情了。

可他忽略了，自己的1%，在別人那裏有可能是99%，只需要再往前輕輕踏出一步，對方就要徹底崩潰。

奎因的死...

便是如此...

只是讓莫蒂想不明白的一點是，奎因是由自己精神意志與恩克托薩生出來的孩子，她並非擁有肉體的生物。

她到底是怎麼辦到扎進自己的心臟里，來上一場自殺的？

回來的路上，那幾天時間裏，莫蒂反覆反覆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覺得這件事上很有問題。

一個靈魂體生物，是怎麼變成有着肉體的普通生物？

在這個世界裏，肉體確實是只是一具載體，但必須得有人造出載體來，才能讓靈魂有載體使用啊。

儘管莫蒂不想去懷疑姥爺，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懷疑了。

但以姥爺的行事風格，以及當時的局勢來說，他又不可能弄出這種事來，因為毫無意義。

唯一靠譜一點的答案，恐怕就只有奎因自己弄出了一具肉體來，她在渴望着自己的到來，為她的人生帶來更加不一樣的體驗。

可是莫蒂怎麼可能帶來更多的改變？

一個奸奇就已經在挑戰他的道德底線了，更何況奎因是自己與恩克托薩的孩子，他還要做到什麼地步，才能讓對方心滿意足？

某種地步的事，他真的做不出來。

打死他，也不可能的！

而這種沒辦法突破的底線，最終導致了奎因的自殺。

這種深深的自責與愧疚感，令莫蒂內心無比難受，但他還是在這件事上扛住了，因為這件事怪不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幹什麼事都一定要有安全措施啊...

姥爺果然沒說錯。

“唉...”

長嘆了一口氣的莫蒂，他的目光從綠毛瑞克身上挪開，掃視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屋內，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內心的哀意又多了幾分。

他突然無比懷念過去時光里的人和事。

那個時間，自己雖然跟在姥爺身邊，吃了不少苦，但那個時候的家庭氣氛，非常得讓人感覺到舒服。

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東西堆疊在一起。

自己現在就像一個程式設計師面對祖傳屎山代碼一樣。

一個帶着自己經常跑去各個世界裏冒險，經常不太正經，但關鍵時刻總是能挽救大局的瑞克。

一個平時沒少懟自己，但那也只是青春期女高中生，為了在同齡人面前顯得自己很酷，渴望得到校草和班草約她出去的姐姐。

一個維持住整個家庭正常運轉，避免智障老公、瘋狂親爹、青春期女兒把這個家和星球都給玩炸的媽媽。

傑瑞...就沒啥好的說了。

go！go！傑瑞！

回首這些往事，莫蒂本就非常低落的心情變得更加低落起來，他跨過了綠毛瑞克的屍體，走到了毀掉一半的廚房裏，找到了一瓶已經蒙上一層灰的飲料來。

走到沙發上，擰開瓶蓋，一口飲料才剛剛喝下去。

目光落在電視機里的莫蒂，將這口飲料給直接噴了出來。

因為姥爺怎麼會出現在電視裏了？？？

他這是上完瑞城的電視節目后，心中已經被埋下了一顆電視達人的種子，在今天終於生根發芽了？

竟然都跑去參與電視節目了？

莫蒂有些難以置信得看着姥爺，正一臉抑鬱，跟個幼兒班的孩子一樣，乖乖得坐在一個小凳子上，與七八個看起來挺有名氣，但名氣沒大到在多元宇宙里的明星們，一塊玩什麼真心話遊戲。

嗯，屏幕下方那一排小字也挺吸引人目光的。

‘說假話，是要被塞進星際大炮里，發射出去當行星的’

看到這個東西，莫蒂都不知道自己臉上該是怎樣的表情。

痛失奎因這個愛女，又要因為姥爺跑去參加一個挺逗的節目，然後坐在空無一人，死了一個綠毛瑞克的屋大笑起來？

可那股壓抑不住的笑意...

一點一點衝擊着臉部肌肉的底線，即便莫蒂體內的納米蟲，已經開始控制臉部肌肉了，可是莫蒂還是一點一點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空蕩蕩的屋內，莫蒂的笑容顯得格外詭異，而門口處的那具綠毛瑞克屍體臉上的笑容，讓這份詭異直接乘以十倍。

笑着笑着，莫蒂左右的眼角就流了下了淚水來。

奎因之死帶給他的衝擊，那種自責，終於讓他感同身受得明白，這個有限中央曲線里的瑞克們為什麼都那麼統一了，因為這裏就是一群自暴自棄者的聚集地。

瑞城裏的瑞克們，是真的願意在瑞城裏面當瑞城打工人嗎？

不！

除了那個純真威化餅，會讓這些痛失了愛女和妻子的男人，感受到真正屬於他自己家庭的溫暖外。

他整個人，實際上從那天就已經死了，只是一直還沒埋進土裏罷了。

奎因...對自己很重要嗎？

莫蒂覺得很重要，對方是自己頭一回對這個世界，產生一種紮根，與世界聯繫在一起的錨點。

沒了她，自己面對這個無盡的宇宙，只是一個漂浮在大海上，不知自己該往哪走的船長罷了。

“jesus...我該怎麼辦？”

“命運這個bitch...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沒有一樣是我沒有為之付出代價的，可它只會奪走，不會留在我的身邊！我已經儘力了...為什麼它們都要離我...”

“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莫蒂雙手捂臉，用力摩擦了幾下，他腦袋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酒，因為只有酒和更加猛烈的一些東西，才能讓他整個人冷靜下來。

可這樣做，就意味着他徹底要向瑞克的方向走去。

靠酒精和更加猛烈的東西麻痹自己？

不！這不是自己的最好選擇！

既然自己過去幾天時間裏，能夠承受住心中的那股悲傷，那自己能夠淡化這些事帶給自己的影響，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扮演一個正常人活下去！

在莫蒂努力強迫自己振作起來時。

一道傳送門，在莫蒂右手旁的落地窗前打開。

跑去休假一段時間的桑美，臉上滿是笑意，左右手提着一個大袋東西，從那頭走了過來，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內，還有坐在沙發上，眼睛已經紅了，臉上充滿了悲意，嘴角卻殘留着笑意的莫蒂。

哐當...

她手上的膠袋全部掉在了地上。

“莫蒂？你還好嗎？”

“不...我一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