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和反派總裁是幼馴染(53)
周赫言急忙通過常安的驗證,詢問具體情況。
常安說了好大一段后,末了補一句:其實我覺得他這個癥狀有點像抑鬱症,但是我不敢確定,又或者生了病,如果可以的話,建議你帶他去看看醫生,也可以詢問專業的醫生,總之儘快安排吧。
因為他不太願意和我們交流,你說你是他發小,關係又那麼好,他肯定願意聽你的話。
周赫言死死盯着“抑鬱症”三個字,感覺天快塌下來了,一陣陣窒息。
抑鬱症……怎麼會得抑鬱症。
然然那麼陽光明媚,像一顆小太陽,總能帶給別人溫暖。
他不敢相信,抑鬱症會出現在他身上。
可是想到這兩年發生的事,周赫言又不得不警惕,卻更心痛自責。
都是他害了他……
那一刻,他感覺常安所說的每一句話,像是一把把冰刃,毫不留情地捅向他的心臟,卻又不及時抽出,使得心臟在反覆跳動的同時陣陣鈍痛,痛到最後冷得毫無知覺。
周赫言大口大口喘氣,拚命汲取空氣,抓着心臟的處的肉,希望得到緩解,他抬起頭,聲音顫抖着,幾乎咬着牙擠出一句話:“帶我去b市第一醫院,快!”
他需要馬上解決那個葯,再去找q大有名的心理學專家校友杜學長。
他現在不能貿然回去,否則會給然然添麻煩。
助理通過後視鏡看見他臉色一青一白,還以為他怎麼了,不由得緊張起來,“好的boss,你再堅持一下!”
說著,他加大踩油門的力度。
徐星然晚上失眠,白天嗜睡,總是昏昏沉沉的,意識不清醒,導致都不怎麼出房門和他們說話。
徐長遠看他這個樣子,抽了一包又一包的煙。
劉奶奶擔心徐星然把自己悶壞了,敲了好幾次的門,然而徐星然把門鎖了,裏面都沒什麼動靜。
徐長遠滅掉手中的煙,煩躁地冷聲道:“媽,你別管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就是在怨恨我們,不願搭理,這樣的人,你永遠喊不醒他。”
劉奶奶聞言,嘆氣,看着他說:“長遠,我總覺得我好像做錯了,看到然然這樣,我這個當奶奶的心裏很不好受。”
“媽,你沒有錯,這種事擱在誰家不崩潰?”徐長遠說著這句話,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徐星然是他的兒子,兒子和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怎麼不難受。
劉奶奶沒說話了,只是干坐着,不太放心徐星然。
吱呀一聲,陳香香買晚飯菜回來了。
看見客廳只有他們兩個,徐星然的房門又是緊閉着的,眉頭緊鎖,“他還在裏面嗎?一直沒出來?”
徐長遠點點頭,“門也反鎖了,叫他他也說想睡覺,可是這都睡了一天了,再怎麼樣應該睡夠了,真不知道他是真睡還是假睡。”
陳香香放下買來的菜,走過去,憂心忡忡地說:“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得給他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
徐長遠抿了抿唇,“找什麼事?他願意嗎?”
“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陳香香坐下,低聲道:“我在回來的路上碰見樓下老張家的女兒了,她去年的時候因為和前男朋友分手,整日以淚洗面,她姑媽就給她介紹了一個不錯的男孩。
這才過去沒多久,她就每天高高興興的,跟過年似的,所以我就尋思着,我們也可以給徐星然介紹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說不定他就好起來了。
而且……若是他們倆成了,興許能讓然然忘掉周赫言。”
徐長遠和劉奶奶聽着,稍微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徐長遠:“死馬當活馬醫吧,你有什麼人選嗎?”
“有是有,就是我一個小學同學家的女兒,他們也在這個城市,就是住得遠了點,她家女兒活潑開朗,為人禮貌,還長得漂亮,成績優異,去了有名的s大。”陳香香說著,有點滿意地笑了。
徐長遠點頭,“行吧,吃晚飯的時候你和然然說一下,和那個女孩找個時間約一下,讓他們出去玩,散散心也好。”
三人商量好,晚飯時間,把徐星然叫了出來。
自從陳香香那天發了脾氣,徐星然即使吃不下也會硬塞一碗飯。
陳香香給他夾菜,清了清嗓子,笑着道:“然然啊,明天我要跟你一個阿姨出去聚會,她想見見你,明天你就跟我出去怎麼樣?出去散散心逛一逛,然後每天把自己悶在房間裏,都快發霉了。”
“好,我都聽你的。”徐星然笑了笑,乖巧地回答。
陳香香看着他虛假的笑容,抿了抿唇,沉默了。
第二天一早,徐星然梳洗打扮一番,跟着陳香香出門了。
陳香香和對方約定在一個中餐廳見面。
小學同學叫李黛珂,保養得不錯,看上去十分漂亮,一舉一動很有氣質。
她身後跟着的女孩穿着黑白波點碎花裙,搭配深綠色毛衣開衫,長長的頭髮披着,有點溫婉。
徐星然全程心不在焉,提不起勁,一直走神,根本沒有仔細看。
陳香香倒是上前去迎接,和李黛珂又抱又說的,特別開心,說了兩句,把兩人帶了進來。
“然然,快和李阿姨她們打個招呼。”陳香香拍了拍宛若魂魄離體的徐星然。
聞言,徐星然回過神,站起身來,“李阿姨早上好。”
目光觸及她身後的女孩,瞬間愣住,“何燕燕?”
何燕燕也傻了,有點不可思議,又驚又喜,“徐星然,是你啊!”
她出門的時候還納悶,為什麼媽媽見小學同學要帶上她,到了門口,看見裏面有個男孩一直看着窗外,她就暗叫不妙。
她媽肯定是嫌棄她單身太久,要帶她相親呢,她連如何讓對方看不上自己都已經想好了,結果一看,居然是徐星然。
哎喲喂,這還需要她想辦法嗎?根本不需要好吧!
李黛珂和陳香香一看兩個小孩相互認識,也是心中一喜。
“燕燕,原來你們早就兩個認識啊,那感情好,不需要我介紹了哈哈哈……”
“是啊媽媽,徐星然和我還是初中同學,也是高中校友,是你自己初中總是讓奶奶來開家長會,要不然早就認識徐星然了。”何燕燕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徐星然,是吧。”
徐星然淺淺一笑:“是的。”
陳香香和李黛珂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接下來四人一起吃了個飯,全程有說有笑。
但是何燕燕還是發現了徐星然不太對勁。
他平時挺健談的,怎麼這會兒總是不怎麼說話了呢,難道是有大人在,不好意思?
吃完飯,陳香香和李黛珂紛紛借口離開了,讓他們倆好好相處,一起去附近的名勝古迹玩一玩。
兩個大人一走,何燕燕和徐星然在古城裏慢悠悠地走着,見徐星然不怎麼說話,她背着手,湊近道:“徐星然,他們都走了,你不用害羞了。”
徐星然偏頭笑着嗯聲。
陳香香看他笑得這麼難看,頓時停下腳步,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剛剛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你瘦了好多,臉頰都有點凹陷了,好憔悴的樣子,都不如以前好看了。
那個時候你膠原蛋白滿滿,眼睛亮晶晶的,讓人看着很舒服,怎麼幾年不見,你就變成這樣了?”..
“我……”徐星然抿了抿唇,垂下眼眸,苦澀地笑了下,“沒什麼,學習壓力大,狀態不好而已。”
何燕燕皺眉,“你是本科生,不是研究生博士生,壓力哪有那麼大?你該不會是……”
說著,何燕燕像是發現了什麼,驀然抬眸,心驚肉跳地看着他,“你不是和周赫言在一起嗎?怎麼還會答應來相親?周赫言不吃醋?”
一聽到那個名字,徐星然心頭一顫,有些痛,唇色都白了幾分,“你聽誰說的,我……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我們都是男孩,說什麼在一起。”
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星然宛若刀割。
他們之間的關係連說都不敢說出去。
“男孩怎麼了?男孩怎麼了?男孩怎麼了?!”何燕燕瞪大眼睛。聲音有點大。
徐星然微微愣了一下,“什麼?”
何燕燕很嚴肅地看着他,“你不會是因為周赫言喜歡你,所以覺得噁心是吧?兩個男孩子怎麼了?
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真的很上心很在意,就算不喜歡也不要傷害對方吧?”
“你不介意嗎?”徐星然看着她,眼眶一熱。
何燕燕滿臉認真:“當然不介意啊,但我不是慫恿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就算喜歡也要尊重嘛。”
徐星然動了動唇瓣,彷彿喜極而泣地又哭又笑地看着她,“何燕燕,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覺得我們不全是錯的。
男生這個樣子,是何燕燕沒想到的,一時間懵了,手足無措,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別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都是個人的意願,我不會幹涉……”
話還沒有說完,徐星然搖了搖頭,笑着說:“沒有,我沒有不喜歡他,相反,我很喜歡,只是……”
他喉嚨發疼,說不出話來。
何燕燕聽到他的話,瞬間明白過來,站直了身體,“你是不是……因為父母和他分開了?”
徐星然點頭,聲音都是抖的,“嗯,分開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了。”
何燕燕沉默片刻,摸出包里的抽紙遞給他,“所以因為這個你這段時間日漸消沉,是嗎?”
“嗯。”徐星然擦了擦眼淚,睫毛濕漉漉。
何燕燕嘆氣,“方便和我說一下你們的事嗎?”
徐星然猶豫了一下,點頭,兩人邊走邊說,把所有的來龍去脈全說清楚了。
“我有個辦法,能讓你見到他。”何燕燕忽然眼前一亮,激動地看着他。
徐星然疑惑地問:“什麼辦法?”
何燕燕嘿嘿一笑,“阿姨不是想讓我們在一起嗎?既然這樣,我們將計就計,假裝在一起,時不時出去約會,而我呢就負責聯繫周赫言,我幫你們打掩護,怎麼樣?”
徐星然聽說可以見到他,很心動,但是他怕欺騙陳香香他們後會反噬得更加嚴重,更何況這樣對何燕燕不公平,他需要一直佔着她男朋友的位置。
何燕燕知道他擔心什麼,挑眉,調皮地笑了笑,“哎呀,別擔心了,難道你不想見他嗎?反正我無所謂了,我之前的幾個男朋友一個比一個氣人,我已經看破紅塵了,未來幾年都會單身。
而且我認為等你畢業了,脫離了家庭之後,估計情況會好很多,說不定到時候你爸媽就同意了。”
徐星然抿緊唇瓣,看着她,想了好一會兒,豁出去一樣點頭,“好。”
等他大學畢業后,努力工作,讓自己獨立起來。
兩人商量着怎麼瞞天過海,如何應對兩邊的家長,聊着聊着,太陽下山了。
徐星然心情也好了許多,兩人分開后,他既忐忑也期待和周赫言的再次見面。
陳香香和徐長遠發現他回來后,心情開朗了一些,都有點高興,飯桌上一直在問今天和何燕燕處得怎麼樣。
徐星然說了何燕燕很多好話,連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
兩夫妻一看,頓時覺得有戲。
“既然都是熟人,又聊得那麼好,就多多聯繫,哦,對了,你有沒有燕燕的微信?沒有的話我幫你問問。”陳香香問。
徐星然笑着點頭:“有,手機號也有。”
“那就好,趁着假期,多和她出去走走。”
徐星然彎了彎眉眼,“嗯,好。”
周赫言終於見到了杜學長,這天他剛開完講座回來,兩人在咖啡廳見了一面。
周赫言將他和常安的聊天給他看。
杜學長看着,眉頭越皺越緊,表情凝重。
周赫言心不由得高高提起,緊張得手心冒汗,一片濡濕,“杜學長,他的情況很嚴重嗎?”
“不,毫不誇張地說,是非常嚴重!”杜學長坐直身體,眸色深深,“他的癥狀,和抑鬱症後期的表現一模一樣,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常說的重度抑鬱,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如果不及時加以開導,他很可能會走向自殘甚至自殺的情況。”
周赫言聽着,腦子嗡嗡作響,呼吸不暢,他連忙喝了一口咖啡,緩了緩,緊緊地看着他,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杜學長,他是我最在乎的,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杜學長搖頭,“心病還須心藥醫,只有找到問題所在才能對症下藥,如果找不到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
“問題所在?”周赫言咀嚼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就好解決了,聽你的描述,他應該很信任你,由你出馬,我從旁協助,只要一直堅持,肯定會有所好轉。”杜學長和周赫言說了很多。
夜色濃墨,周赫言和杜學長分開后,在想辦法該怎麼聯繫徐星然,又不會被他父母發現,否則別說治療了,恐怕只會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淵。
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他左想右想,想到了和他關係唯一不錯且又認識徐星然的人——何燕燕。
她是最佳人選,沒有人比她這個不介意他們關係的何燕燕更合適了。
周赫言想着,給她打了電話。
何燕燕剛洗澡出來,就看見周赫言給他打電話,心頭一喜,連忙接通:“喂,周赫言,我正想着找你呢,沒想到你先聯繫我了,我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