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西窗
春風堂,紅燭昏羅帳。
孫夜蓉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她閉着眼享受着、喘息着,身後的正替她按揉着太陽穴。
“如今派下來的雜事越來越多了。”孫夜蓉緩緩睜開眼,繼續道:
“大胤,肅州,上清縣,縣丞屈相如,你與水十去殺了他,明早就出發。”
女人的聲音很柔和,言辭很簡單,卻不容人拒絕。
心應付着,“徒兒遵命。”
孫夜蓉的手,輕輕覆在了手上,“這剛回來,都還沒喘上一口氣兒,你會不會怨我?”
斂心神,口是心非很是熟練,“徒兒哪敢,心疼師父操勞這春風堂還來不及了。”
“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不少人手,這趟活兒很容易走,去了你便知道了。”
孫夜蓉忽而轉過了身子,素腰纖束,似不盈一握。
她的手指,開始在上不停遊離,勾畫著他。
“只有將來我當上了舵主,才能有舒服日子,包括你!”
不敢表現出來,心中卻已冷笑連連,他何嘗不是在利用她了。
孫夜蓉雖有心培養他,但他絕不會相信一個殺手的口頭承諾。
能在此地得一靠山,不用擔憂不明不白的死去,可以安心修鍊毒切和刀法,何樂而不為。
“徒兒自當竭盡全力,為師父分憂!”一番回答,當真字字鏗鏘。
孫夜蓉的手指,勾勒着徒弟高挺的鼻樑,還有眉宇間的皚皚白雪。
最終她的目光,還是被那櫻色的薄唇所迷住。
“嘻嘻…”
她竟笑了。
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孫夜蓉紅裙領口開得很低,她忽而坐到了上,“為何私下與我,還這般生分?”
過頭,不再去看那雪膩香酥的白鳳膏,含糊答道:“您是師父,還是上司……”
“我美嗎?”孫夜蓉出言打斷了他。
時莫名一顫,心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生長。
“嗯…”
應了一聲后,再言語。
孫夜蓉卻捏住了他的下巴,轉過了他的臉,讓四目得以相對,“那你為何不動心?”
“因為我是殺手!”
“可我也是殺手!”
殺手的壓力大,需要宣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人交戰,旋即挪了挪身子,想起身換個位置。
他是一個思想很老舊的人,若不是如此,當初也不會想盡辦法殺何江海。
要抽身,孫夜蓉就貼在了他的懷裏,使他動彈不得。
她開始掐脖子。
那隻手,綿軟如上等絲綢。
“女人當殺手,時常要讓男性目標動心,連血氣方剛的男子都不能動搖,那我多失敗?”
孫夜蓉的聲音再度響起,聽起來竟有了幾分責怪的意味。
中的波瀾愈發動蕩,這番話,對於一個殺手而言,是極有說服力的理由。
那隻細膩的手愈發用勁,掐的色漲紅,而另一隻細膩的手,開始撕扯衣服。
“徒兒,窒息的滋味如何?”
“師父…饒……命……”
以呼吸,也無力抗拒,坦然接受那隻手的引導,褪去衣物,步向床榻。
讓孫夜蓉着迷的是,上那些塊狀的肌肉,還有他清秀的臉龐。
她極度痴戀這種反差感。
“乖徒兒,你當真是迷人…”
她的手指,沿着分明的線條緩緩向上,直至手心覆於肌之上。
孫夜蓉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眸光繾綣,鬆手問道:“你的胸大肌為何如此之硬?”
婪的呼吸着空氣,“這……便是我……鋼鐵般的意志吧!”
“噗嗤~”孫夜蓉又笑了。
她的眼睛含俏含妖,雲遮霧繞的,媚意蕩漾,紅唇也微張,欲引人一親芳澤。
她湊近了看臉,端詳着他那不濃不淡的劍眉下,似潺潺春水的狹長眼眸。
嘆一口氣。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骨子裏散發著妖媚的女人。
她此時每一秒都引誘着他,牽動着他的神經。
底向心中怪物臣服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甚至沒來的及開口,溫熱的唇便已經覆了上來……
這一晚,兩個猥瑣的靈魂,做了見不得光的齷齪事,以廉價的溫存,詮釋了苟且的含義。
良久過去,孫夜蓉香汗淋漓,她撐着下巴問道:“你愛為師嗎?”
“……”
答案是否定的,只小狗般溫順的閉上眼,只為了生存而回答,“愛!”
他從未愛上她,就像她從未愛上他一樣,殺手之間是不可能產生愛情的。
倏地——
孫夜蓉粗暴的扯住頭髮,並用眼神凌遲着他。
美婦像只兇狠的豹子,“乖徒兒,為師也好愛你!”
巔峰遇巔峰的師徒,再次擁吻。
直到這兩個共服毒藥的人,體力徹底耗盡。
深夜,幽醒來,他每夜都是以修鍊度過,很久沒睡過覺了,倒真有些不習慣。
滿意睡去的美婦,在燭光的映照下,斜斜靠在胸膛,一頭烏髮如雲鋪散。
目光,劃過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紅潤如海棠的唇角,最後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
不由呼吸都是一緊。
速一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等天亮了,他還得去殺人,此時耗費過多的精力,並不是明智的行為。
殺手二字,一直烙印在中,他有必須要報的仇,有必須要殺的人。
歡愉短暫易逝,可沒有感情的床第之歡,並不值得流連忘返。
歸要回歸殺手本色,握緊手中的刀,度過他罪惡荒謬的一生。
一夜歡好又如何?孫夜蓉會對他毫無保留嗎?
他們都是殺手,都是活在這幽都山的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即便是雲雨之時,二人也未能萌生愛意。
人們常說,男人會愛上自己睡的第一個女人,得純粹是在放屁。
今晚他順從心中的怪物,是為了讓躁動的心得以平息,這樣他才可以更好的殺人!
想到這裏,向懷中的女人,眼神再次變得冰冷起來。
若是他的仇人,梁兆成的妻女在他的面前,他會怎麼做?
心理上……
會不會更有成就感?
此時的已然有了初步病態的想法。
雖說他如今才八品,要走的路還有很長,這個想法能否實現亦是疑問。
倏地——
夜裏的風刮開了虛掩的窗,房中蠟燭猶如殘年的老婦,明明滅滅。
忖着,此時房裏的兩人,正如這西窗燭。
不知何時,就會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