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要還是路太濕滑

“菊花殘，滿地傷，肛腸科對你開放……”

捂着屁股，蘇諾一瘸一拐地哼着曲兒出來。

正屁顛屁顛往外面跑的蘇苗兒又跑回來，一頭撞進她懷裏。

“姐姐，苗兒昨晚做了個夢。”蘇苗兒眼睛亮閃閃的，吸吸鼻涕，開心地比劃，“苗兒夢見，吃到了大白粥，是只有奶奶家才有的那種大白粥！”

說罷，她跑到石墩上站着，轉了個圈，美滋滋地說，“大白粥可香了，苗兒還沒吃過那麼香的飯飯，可惜姐姐跟哥哥們都沒夢到。”

蘇諾正因菊花光榮負傷而淚眼汪汪，沒工夫解釋，只能說，“比起飯，你姐我真的……更想要衛生紙！”

“味，味洗舉？”沒聽過“衛生紙”，蘇苗兒空耳了。

蘇諾正待回房哀悼自己的菊花，順便把綠豆芽做完，系統突然出現。

【叮，檢測到蘇四柱遭遇危險，請宿主即刻前往後山營救。完成任務獲得積分1，解鎖物品：三選一】

四柱跑後山去了？

蘇諾這才驚覺，茅屋裏外都沒蘇四柱的影子。

她趕緊讓苗兒回屋子裏去不要亂跑，然後快步往後山去。

腦海里有系統給的路線，但山路崎嶇難行，又因下過雨而濕濘不堪，她花了一刻鐘時間才趕到四柱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影響，整個山村都雨蒙蒙的，說不清是霧還是細雨，冰冷得徹骨，也遮擋了視線。

前方，幾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正叉腰大笑，而四柱抱着一捆柴坐在地上，鼻青臉腫，血水緩緩從鼻孔里淌出。

一個肥胖的男娃重重踹了四柱一腳，叫囂道：“誰允許你來山裡撿柴了？我告訴你，這整片山頭都是我家的！我爺爺可是村長，小心我叫我爺爺把你們一家趕出去！”

四柱悶不吭聲，倔強地擦掉鼻血，卻更用力地抱緊了柴。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娃見四柱這麼寶貝柴火，立即撲上去搶，嘴裏道：“不許你撿柴，趕緊拿來！”

四柱抱着不放，還狠狠給了尖嘴猴腮男一個頭槌，給男娃撞得鼻血直流。

幾人都怒了，紛紛要去揍四柱。

“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肥胖男娃揚起拳頭要朝四柱頭上捶去，然而只聽啪的一聲，一團泥巴凌空飛來砸在他臉上，給他砸得頭暈眼花。

幾個男娃嚇得不輕，紛紛大喊，“什麼人，趕緊出來！”

咻——

又是一團泥巴砸過來，正中歲男娃的臉。男娃一屁股墩坐地上，哇哇大哭。

這變故把一幫熊孩子嚇得不輕，尖嘴猴腮的男娃突然指着樹林一端，尖銳地喊，“那，那是什麼東西！”

幾人定眼一看，只見白茫茫的雨霧之中，一個灰白扭曲的影子從林中搖搖晃晃地出現，每走一步身體便要矮下去，猛然又僵直地立起來，時快時慢左搖右晃，朝這邊靠攏。

就像老人們常說的山猴子，一種想要模仿人走路，卻扭曲歪斜，專門吃小孩的山鬼。

恐懼在無聲地蔓延，男娃們驚叫一聲四下奔逃，胖娃倉皇中回頭瞄了眼，只見那東西加快了步伐追趕而來，長發張狂地飄起。

而風中，還傳來那東西凄厲的嘶吼。

——拿命來。

“啊——”

一幫人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路到處亂跑，一個個摔得鼻青臉腫。

蘇諾也很無語。

她實在走不慣山裏的泥濘路，草鞋不像現代的雨膠鞋，腳底有防滑的，走一步得摔三下，腿都要斷了，身上全是淤泥。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四柱，卻遙遙看見他要被人毆打，立馬摳起泥巴朝施暴者砸去。

這泥地比溜冰還滑，而且溜冰至少沒冰洞，泥地到處是水坑洞坑，泥水能陷到膝蓋去。

結果就這麼一下功夫，她一腳踩中泥坑，半條腿陷在裏頭拔不出來，只好繼續拿泥巴團砸人。

費勁把腿拔出來后，她再度朝那幫男娃衝去，卻因地滑而跟抽風一樣手舞足蹈左右搖擺，遠遠看來就像猙獰的惡鬼，張牙舞爪着要吃人。

終於走過了那段最滑的路，蘇諾衝到四柱身邊，見四柱被打得很慘，頓時怒上心頭，再度追趕那幫熊孩子。

“孽畜，拿命來！”

她大吼一聲，卻因嗓子嘶啞而沒什麼威懾力，反而跟女鬼哭嚎一樣，再被山風撕扯成破碎的聲響，更是恐怖萬分。

熊孩子們早嚇得肝膽俱裂，靠本能在往家裏飛馳。

前方有一條狹窄的下坡路，幾乎是傾斜60度，平時上下全靠抓着路邊草木藤蔓攀爬。

村裡人對這條路熟悉得很，都知道不能沖太快，可剛穿過來的蘇諾卻不知道。

她追趕那幫孩子，一不小心就滾了下去，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正往山下爬的孩子們回頭，只見一顆球狀體疾馳而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隱約還有一張灰白乾癟的女人臉在殘影中變換，當場就要嚇死。

有兩個毛孩子抓不住路邊的草，眼白一掀直接栽了下去，另外幾個也懵了，愣在路邊半晌沒力氣動。

蘇諾就這樣悲慘地一路滾下去，噗通一聲栽進河裏。

冬天剛過，山裡冰層融化，河水既湍急又深，撐不住蘇諾的重量，令她隨水流被沖走。

熊孩子們眼看那個“女鬼”在河水中漂流，一隻慘白的手在水面拍打，就像《山村老屍》中的楚人美，始終有一隻手聳在河面。

場面太刺激，另外幾個也活活嚇暈了。

河中，蘇諾：“嘰里咕嚕咕咕咕……”.

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