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此雅緻
夏巍囂張地笑了聲,滿不在乎地說道:「好啊,隨便你去告!我就看有誰不要命了,敢動我夏巍一根汗毛!」
這話令凌筠潼感到不寒而慄,雖然他涉世不多,但也並非單純如白紙,他知道這社會藏着許多陰暗面,即使是法律,有時候也不得不在錢權面前亮天窗。
雖然很無奈,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夏巍真想要對他怎麼樣,以他現在的情況,確實毫無反抗的能力。
夏巍看着他僵硬發白的臉,嘴角扯出一抹殘笑:「夜場的頭牌一個晚上是兩萬塊,還是在身子比較乾淨的情況下,你嘛……中規中矩地算你一個晚上兩千塊吧,兩千萬,只要你陪男人睡一萬次,欠我的錢就能還清了。」
什麼!?
一萬次!
還沒等凌筠潼從震怒中緩過來,盛奕宸彷彿嫌他臉色還不夠難看似地,慢悠悠地插話進來,「一萬次啊,一年三百六,換算下來,凌少爺若是一天接待一個客人,至少要接27年……恭喜你!在50歲退休之前,還是很有希望還完這筆數的。」
凌筠潼聽得頭頂冒煙,恨恨地罵道:「神經病,誰要理你們!」
說完推開門就想往外走,夏巍大聲吆喝起來,命令守在門外的保鏢趕緊攔人。
得令的保鏢們,迅速擋住凌筠潼的路,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企圖押着他回屋裏。
凌筠潼當然不會乖乖受擒,當即奮力掙紮起來,混亂之中,他的腳不知絆到了什麼,一時沒穩住身體,異常狼狽地撲在了堅硬的瓷磚地板上。
摔倒的一瞬間,原本只是在一旁看好戲的盛奕宸臉色微微一變,當即大步走過去,彎下腰朝他伸出了手。
凌筠潼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抬頭就看到他伸過來的手,以為他也和那些保鏢一樣是要抓自己的,想也不想地用力拍開他的手,厲聲道:「滾開!離我遠一點!」
盛奕宸慢慢地站直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因為憤怒漲紅的臉,嘴角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不溫不火地說道:「凌公子,何必動這麼大的怒,我只是想扶你起來。」
「誰要你狗拿耗子假好心!你們……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凌筠潼雙眸猩紅,撐着地板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住口!竟敢對盛少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夏巍大聲喝罵,不耐地指揮着保鏢,「你們還愣在那幹什麼,還不快把他綁起來,嘴巴也堵上!」
保鏢們即刻湧上來,一雙雙大手伸向了凌筠潼。
對方人多勢眾,凌筠潼知道自己雙拳難敵四手,咬着牙,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千鈞一髮之刻,一道對他來說絕不算天籟的聲音適時地解救了他——
「住手。」
不僅凌筠潼,就連夏巍和他的保鏢們都愣住了,不約而同地望向盛奕宸。
盛奕宸無視這些疑惑不解的目光,再次伸出手,一把將凌筠潼從地上拉了起來,自顧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還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弄亂的劉海。
夏巍被這一幕震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過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地問,「盛少,您……該不會是瞧上他了吧?」
「他確實對我的胃口。」盛奕宸從容一笑笑笑,輕輕地攬住凌筠潼的肩膀,旁若無人地低下頭,在他柔軟的發頂上嗅了口,「既然夏總已經決定讓他肉償,我就賣你一個面子,做他的第一個客人吧。」
「這……恐怕不太好吧?以盛少的條件,要什麼樣的人沒有?這種殘花敗柳的二手貨,還是別玷污了盛少才好。」夏巍心裏老大一陣不樂意,雖然凌筠潼不是處的了,可那又怎麼樣?他心心念念了這麼久,怎麼樣也得優先過把癮再說吧?
盛奕宸眸光微寒,唇邊的笑意卻不減,「巧了,我最近就好二手貨,尤其是凌少爺這樣細皮嫩肉的。」
夏巍犯難了,他是打一百個不情願的,可盛奕宸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往下推拒就是不知好歹了。
雖然很不舍,但是盛家的勢力不是夏家吃罪得起的,而盛奕宸這個人,更不是他能忤逆的對象。
權衡利弊后,夏巍咬了咬牙,肉痛道:「行,難得盛少有此雅緻,就先讓您做他的第一個客人吧!」
話到這裏,凌筠潼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憤怒和屈辱,如浪潮般瞬間席捲了他的全身。
禽獸!
這些人都是衣冠禽獸!
竟當著他的面,將他當貨物一樣地交易!
然而沒等他出聲反抗,盛奕宸已經一把橫抱起他,身體忽然騰空,凌筠潼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深黑的眸子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像是對他的主動貼近感到愉悅。
這份愉悅被延續下來,他心情很好地朝夏巍笑道:「兩千塊,稍後我會打到夏總的賬上。」
丟下這句話,盛奕宸也不等對方回應,抱着掙扎不已的凌筠潼匆匆離開了。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混蛋!敗類!人渣!」
一路上,凌筠潼都在掙扎不已,卯足了勁,將所有想到的罵人的詞全用上了。
盛奕宸氣定神閑地任他打罵,反正就他這點的力氣,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男人的無動於衷,更是激起了凌筠潼內心的憤恨,他想到昨天晚上所受到的侮辱,想到這兩年日日夜夜所受到的折磨,心裏生出滔天恨意,恨不得殺了這個惡魔!
車門被打開,他再次被塞進了車後座,眼前一陣昏花。
反應過來后,凌筠潼立即撲到另外一端,想拉開車門衝出去,可男人迅速從後面拉住他的手,輕輕一拉,就將他扯進自己的懷裏。
身體被男人的銅牆鐵臂箍牢,凌筠潼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又羞又怒,膩白的臉上佈滿被氣出來的紅暈。
黑色的邁巴赫開出車庫,穩穩地駛入寬敞的公路。
窗外的陽光依然燦爛,一如他出門時那般明媚,可是凌筠潼卻覺得冷,整個人,連同全身的細胞和神經都在打顫!
雖然他帶他離開了那個令人作嘔的夏巍,可是他沒有一絲感激,反而憎惡至極!
因為他說了,他要做他的第一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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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緊緊地鎖在男人懷裏,他反抗不得,只能低着頭不去看他,但他知道,這個惡魔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眼神熾熱猛烈,恨不得直接將他一口吞下。
熟悉的恐懼感爬上心頭,他心裏漫出無邊的悲哀,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無能,竟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