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力求‘真實’的一檔綜藝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徐旗都是在琢磨節目切入點的事情。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星期後,《我和我的演唱會》正式開機的時間到了。
由於《我和我的演唱會》的定位是全球首檔聚焦歌手演唱會幕後的真人騷節目,所以前兩期的主要內容是演唱會籌辦。拍攝的地點會放在徐旗的工作室。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人為了演唱會的事情而出門辦事,製作組也會安排攝影師進行全程跟拍。
徐旗租的辦公室場地很大,而現在工作室員工比較少,因此目前有一半的區域還處在閑置的狀態。
而現在這部分閑置的區域將作為拍攝的場所。
製作人李衛捷看到徐旗后,揮手向他示意:“老徐,這邊。”
徐旗快步走過去,他看見在牆角擺了一張貢桌。
貢桌上沒有擺任何神,反而擺了不少貢品。
貢桌上最前面整齊擺放了一排茶,一共。第二排擺放的是酒,數量跟茶一樣也。第三排放些葡萄、山竹和火龍果。第四排放了一些乾果和餅乾。
東西擺放的非常規整,每排都擺成直線。
徐旗知道電影或者電視劇劇組在開機前,擔心拍攝過程中犯鬼神走霉運,所以要提前燒香拜佛。
其實這也就是求個心理安慰,安定人心,畢竟在劇組的壓力比較大。這個徐旗挺能理解的。
徐旗只是沒有想到拍一個綜藝節目也要搞這一套。
李衛捷看到徐旗驚訝的眼神,主動解釋道:“你別這麼看我,其實在奧運會開始前,也都去燒香拜佛了。現在一般在大型活動之前都會拜一拜,其實並不是拜誰,就是燒個香,期望一切順利。”
徐旗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一方面,徐旗覺得這個就當增加開機的儀式感了。
畢竟在現在的華夏影視圈內,開機拜神是都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就如同過年的時候要吃餃子看春晚一樣,不見得非得要這樣,但不這樣就覺得少了點什麼。
另一方面,如果徐旗現在反對了,等日後拍攝出現了任何挫折,一定會有人跳出來說:
“我早就說要拜一拜嘛,徐旗非不讓拜,你們看現在出事了吧!”
我,徐旗,永不背鍋。
徐旗和李衛捷閑了幾句后,發現所有人都到齊了。
整個製作團隊和徐旗工作室的成員,按照職位和資歷每人依次持香上前祭拜,拜完拱桌后,又分別朝四面八方祭拜。
在寶島,可能會拜關老爺、黃大仙之類。
不過在大陸,無神論的氛圍導致拜神儀式徒有虛名,基本什麼神都不拜。
心裏想誰就是誰,從孫悟空到金剛葫蘆娃都可以。
拜神儀式結束后,整個《我和我的演唱會》製作組就進入了高速運作的狀態。
徐旗最近惡補綜藝相關的書籍,他看着眼前眾人忙碌的場景,他突然想到書中想到的內容:
道具組只負責道具、造型師只負責衣服、燈光師只負責燈光,藝人就只負責表演。
每個人都要儘可能發揮最大功效,把自己的事做好。所有的東西都被要求儘快完成,然後大家又會接到新的任務。
到了下次,再次錄影的時候,不能發揮應有作用的人就會消失。
無趣的藝人將無法再次登台,會有新的臉孔不斷出現在鏡頭前。而慢吞吞的燈光組、愛抱怨的造型師也都會換新。
徐旗看到整個製作組都高效運轉,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當他注意到有幾個燈光師和攝影師,忙上忙下,忙碌的就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樣的時候,徐旗的眉頭皺起來了。
他們一直在調試燈光,試圖尋找等等最好的拍攝角度。
徐旗覺得自己可能要短期內先讓這幾個人離開節目的製作組了。
有時候,勤勉是一種錯誤。
努力的方向錯了,越努力錯的越多。
徐旗直接把攝影負責人張文韜叫到一個小的談話間,開口說道:“如果等等拍室內的場景,咱們能不能把燈光師去了,在房間的幾個角落放一些攝像機,用固定機位來拍攝啊。”
張文韜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是,沒有燈光的話,整個人拍出來的效果會比較黑,而且用固定機位最後的拍攝效果也會不太好。沒有攝影師的靈活調整,一些比較重要的特寫可能抓不住。”
“用固定機位來拍攝與用攝影師拍攝,最後拍出的效果肯定會確實會不一樣。”徐旗坦然一笑,繼續說道:
“但我們要的就是這個不一樣,《我和我的演唱會》這檔綜藝節目最重要的是真實,就算我們做到了真實,但是我們最後展示給觀眾的視覺效果卻如同電影和電視劇的一樣,那麼觀眾難免會覺得我們是在演戲,你說我說的對嗎?”
張文韜有些遲疑。
其實道理他也能懂,但是如果室內場景都用固定機位拍攝的話,那他手上的攝影師不就沒活幹了嗎?
攝影師的薪水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基本薪資,這部分薪資比較少,占收入大頭的是攝影有活乾的時候拿的項目收入。
張文韜作為攝影的負責人,有時候他也得為下面的人考慮。
徐旗看出了張文韜的遲疑,他拍了拍張文韜的肩膀,說道:“你先自己想想吧,我出去熘一圈,咱們半小時之後再開機。”
其實徐旗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的途徑就是直接去找李衛捷,提出問題。
畢竟李衛捷是製片人,他的話,張文韜一定會聽,而且這是涉及到內容方面的事情,李衛捷一定會聽自己的。
但是徐旗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知道這樣做的弊端會直接得罪張文韜。
職場中,最簡單得罪人的方法就是在他的領導面前告狀或者指出他的不足。
徐旗雖然不怕得罪張文韜,但畢竟張文韜是自己和合作夥伴,剛開始關係弄的比較僵硬的話,後續相處也比較麻煩。
而且,張文韜整個人看起來比較老實,不需要徐旗用一些小手段給他下馬威。
徐旗剛走出談話間的門,張文韜就立馬跟着出來了。
張文韜做這個決定只用了30秒鐘。
張文韜作為攝影負責人,他固然要為下屬的飯碗考慮。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首先要為自己的飯碗做打算。
現在《我和我的演唱會》還沒有開拍,如果他現在就和徐旗對着干,他覺得自己的飯碗就保不住啦。
就算徐旗心地善良,不會對自己動手,就怕他的那個經紀人李曉華,磨刀霍霍向自己呀!
如果她覺得我欺負徐旗的話,我能有好果子吃嗎?
沒準我前腳拒絕,後腳李曉華就去找製作人李衛捷告狀去啦。
而且就算我作為攝影負責人不同意,那麼徐旗應該會去找製作人李衛捷談這件事。李衛捷應該不會反對徐旗的建議,這就等於我白白得罪了徐旗。
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我都是直接聽話比較好。
張文韜笑了笑,開口說道:
“我考慮了一下,你剛才說的非常有道理。那我現在過去就讓燈光師把燈光撤了,讓攝影師去擺固定機位吧。”
徐旗看到張文韜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他開心地露齒一笑,拍了拍張文韜的肩膀,說道:
“張哥,辛苦你啦。”
張文韜看了一眼徐旗的笑容,愣了一下,他一個四十歲的中年油膩大叔,竟然有點被帥到了。
張文韜下定決心,自己一定不能答應女兒來看偶像徐旗的訴求。
就拿剛才的笑容來說,這是一遇徐旗誤終生的節奏啊!
徐旗雖好,但是太帥了,不適合自己的女兒。
固定鏡頭調整完畢后,徐旗、李曉華、還有小傑,以及司若妍都坐進了會議室。
李曉華認為徐旗是《我和我的演唱會》的主角,她想讓徐旗到會議室正中間。
但是李曉華再三推脫,不過還是拗不過徐旗,她最終坐到了會議室的中間,而徐旗坐在了她的左手邊。
場記看到幾人都坐下了,開口詢問道:“各位老師,咱們可以開始了嗎?”
隨後,場記看到幾人點頭,拿起場記板喊道:“三、二、一,開機。”
雖然除了徐旗之外,其他幾個人都是第一次上鏡,但是從其他她們的表情來看,她們看起來相當澹定。
圍繞着會議桌坐着的六個人就像鏡頭不存在,圍觀的人不存在一樣,每個人都在全神貫注地對演唱會場地的問題進行頭腦風暴。
在鏡頭拍攝不到的角落,剪輯負責人李冠華和幾個剪輯師擠在一起。
剪輯大致分為後期統籌、精剪和粗剪。
一般來說,在綜藝節目前幾期拍攝時,尤其是第一期),會有該節目的統籌和幾個主創剪輯師們在拍攝現場觀看。
這樣做可以幫助剪輯師提前熟悉拍攝內容,發現節目可做的“點”,便於剪輯師和製作人討論節目的剪輯方向和大致框架。
李冠華看了5分鐘后,他與站在另外一個攝像機拍攝不到角落的李衛捷,相視一笑。
徐旗工作室的幾個人表現要比預期好太多了!
為什麼人們都經常稱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不去稱讚“第一個吃砒霜”的人呢?
因為第一個吃砒霜的人死翹翹啦!
《我和我的演唱會》是一個非常大膽的創新。用綜藝的方式來展示接近紀錄片的內容,這是前所未有的。
作為紀錄片,貴在真實。但如果一個綜藝完全講真實,很容易就真的“跪”在真實啦。
人們看綜藝本來就是為了休閑娛樂、為了放鬆。
李冠華完全不擔心徐旗,但是他擔心徐旗工作室的其他成員,長得丑不上鏡,或者在鏡頭前畏畏縮縮。
但是現在李冠華看到徐旗工作室的幾個成員,顏值都不錯,而且每個人的風格都不一樣。
一個男人在認真工作的時候,便是渾身散發著魅力的時刻。
李冠華今天突然發現認真工作的女人也很美。
而且更重要的是雖然她們旁邊有幾個鏡頭拍攝,而且還有一群人在圍觀,但是她們表現的落落大方,非常上鏡。
李冠華鬆了一口氣,內心美滋滋。畢竟如果她們不好看,而且在鏡頭前畏畏縮縮的話,最後還不是得靠化腐朽為神奇的剪輯。
那整個剪輯的團隊只能沒日沒夜的加班了。
但現在,李冠華內心盤算了一下,如果她們未來也能保持這個狀態的話,剪輯團隊的工作壓力不大,估計每天晚上10點就能下班了。
很快,一個小時后,今天的會議就結束了。在這個過程中,徐旗的話不多,他主要定了一下大的方向,剩下的細節都是其他幾人在討論。
攝像機都關閉后,徐旗起身對李衛捷說道:“我覺得咱們明天要拍一下我工作室的核心成員。”
李衛捷說道:“放心吧,每個人都會安排一個PD來協調跟拍的適宜。”
PD這種說法其實是泡菜國傳過來的,是指綜藝節目裏是ProderDirtor,也是製作人、執行製作的意思。
PD工作內容的專業解釋是:協助製作人根據內部策劃安排相關設備與出演者,認真處理好整個製作組工作人員的大小事務。
而PD工作內容通俗易懂的解釋是:在綜藝製作組中打雜。
徐旗笑着說道:“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拍攝她們與演唱會相關的事情。我想要拍個短片,簡單介紹一下她們,內容一下學歷和過往經歷之類的。”
李衛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沒有說話。
徐旗繼續開口說道:“最重要的是她們目前的職位,如果觀眾對她們完全沒有了解的話,大家看到她們會一臉蒙蔽。李哥,你說我說的對嗎?”
李衛捷點頭同意了。他本來以為所有的鏡頭都會圍繞着徐旗,但現在既然徐旗願意把鏡頭分出去的話,他作為製作人也不會攔着。
李曉華在外人面前,自然不會不給徐旗面子,也不會發聲反駁徐旗的建議。
但是當時當她聽到,“職位”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徐旗該不會又要搞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