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醫院
急匆匆趕到火車站,買到了回老家的最後一班車,途中心裏面忐忑不安,腦子一團亂麻,距離上次回家相隔了大概一年多的時間,當時出門的時候父親的身體還是硬朗的,平時通話時候也未察覺到到什麼異常。
嚴格來說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自從母親在我小學的時候過世,父親也沒有再找過,一直都是一個人,我也很少回家去陪他,如果他有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陣陣恐懼感不斷的襲來。
兩個小時過後,從火車站出來,我抬手攔了一輛黑車,往市醫院趕去,司機在我的催促下開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下車付錢的時候也沒在意他好像宰了我一筆,小叔已經在醫院門口等我。
「小揚,你終於回來了,你爸在三樓305,你快上去吧,我就先回去了,你阿姨上夜班,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知道了,我爸生病麻煩您照顧了,謝謝小叔。」
「別說這些,我只有這麼一個哥,也只有你這一個侄兒,快上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小叔就離開了醫院
我鼻頭一酸,對於親情這一塊我是比較缺失的,母親那邊的親戚在外婆外公過世后基本上斷了聯繫,父親又是一個內斂的性子,可能大多數父親不知道怎麼表達對孩子的愛,從小到大,父親給我的感覺只有嚴苛,只有小叔是很溺愛我的,小時候只要不是很無理的要求他基本上都會滿足我。
回頭上樓,在一個角落中找到了父親的所在的病房,他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着,臉上比上次見面多了一份憔悴,耳後的頭髮有一部分花白,我心中充滿了愧疚,我好像現在才意識到,我的父親已經老了。..
「爸,我回來了。」我輕聲說道。
「你是6床的直系親屬嗎?」這時一個醫生進來問我。
「對,我是他兒子。」
「你跟我出來下,別吵到病人休息。」說著醫生往外走去。
我跟着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醫生拿出一張片子,放在電腦上。
「你看,這是肝臟的片子,這個位置有一個腫瘤,經過我們的取樣化驗,是一個惡性的腫瘤。」
我的心臟好像一下跌落到谷底,臉瞬間色變得慘白起來。
醫生急忙說:「你別慌,我話還沒說完,雖然是惡性的,但是發現的比較早,做個切除手術就行了,後期只要不轉移擴散,每年定期體檢,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聽完醫生的話我長出了一口氣,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謝謝醫生。」說完我準備出去。
「對了,你還要準備下手術費用,估計在15萬左右,早點把費用交了就早一點做手術。」醫生叫住了我。
「好的,我儘快把手術費用湊齊。」
出來我坐在醫院的樓梯間裏,我點了一支煙思考着,說實話,出來工作幾年我基本上沒存住錢,我想想了身邊的人,林佑和楊小南前段時間才買了房,付了首付後面還要換房貸估計手裏面是沒什麼錢的,當然,我如果開口林佑肯定想辦***借錢給我,但是我也怕影響他倆的正常生活,劉瑩應該是有錢的,想到這兒我拿出手機,找到劉瑩的手機號撥了出去。
「喂,誰呀,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嗎?」劉瑩迷糊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顯然還沒睡醒。
「是我,劉小屁。」
「沈揚,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明天我有黑眼圈了你負責嗎?」劉瑩抱怨着。
「有正事,我現在需要錢,你手頭有閑錢沒借我點。」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有,你要多少,趕快說,說完本姑娘要睡美容覺了。」
「15萬。」
「15萬是吧,卡號給我,我……等等,你再說一遍?多少錢?」劉瑩聲音顯得有點不可置信。
「你沒聽錯,15萬。」
「沈揚,你是去賭博了嗎?而且我現在也沒有這麼多,酒館營業過後我爸就不給我錢了,讓我自己養活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館那個樣子,能維持住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別逗我了。」劉瑩笑道。
我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爸病了,手術費,我錢不夠。」
「你等我,我去幫你湊。」說完劉瑩就掛斷了電話。
我點上了一支煙,將手機放回包里,無意中摸到了一張卡片,掏出來一看,是林怡的,我腦海中回想起了她給我說的話,我找她幫忙的話,她會幫我嗎?現在十幾萬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糾結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抽完最後一支煙,天空中已經露出了最後一抹魚肚白,醫院外面的早點攤已經支了起來,我買了一碗粥幾個包子,往三樓走去。
「爸,你醒了,吃點東西吧。」我將床搖到一個合適的傾斜度,把他扶起來靠在枕頭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別因為我耽誤你的工作,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啥大問題。」父親接過我手中的粥喝了一口。
「我已經請好了假,你就別操心了,過兩天你得動個小手術。」
「我不做,我身體沒問題,凈浪費錢。」父親固執道的說道。
「爸,別犟了,這次您得聽我的,大不了你揍我一頓,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我堅決的說道,
父親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把包子遞給他,兩父子相顧無言,餐罷,我把垃圾收拾完,下樓找了個米粉店,囫圇了幾口填了下肚子,然後坐車回家給父親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老家的房子不大,樓梯房,兩室一廳,屋內的東西很簡單,唯一看起來比較富餘的地方就是父親的書桌,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父親是一名教師,在老家鎮上的中學任教,因為條件不是很好,所以沒幾個人願意來這個地方教書,父親身兼多門課程的老師,學生們也愛聽他講課,從我出來工作以後,父親就把一部分的工資拿出來幫一些上不了學的孩子交了學費和課本費。
打開冰箱,只有一把青菜,簡單的幾個雞蛋,沒看見有肉類,工作后我每個月都會打一筆錢回來,但是我沒想到父親一個人的生活還是這麼節儉。
收拾完東西已經是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劉瑩還是沒有給我回信,我有點着急,但是也不好主動去問。
「只能這樣了,試試吧。」我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