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囚徒困境(下)
一坐便是半個時辰。
期間衛平安沒話找話,和夏初晴不停的聊着家常。
夏初晴相對來說比較沉默寡言的性格,對於衛平安展現出來的話嘮屬性,明顯非常不適應。
因為在夏初晴的印象中,她的這名下屬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的衛平安,在她的巡捕隊裏,算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類。
平日裏見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何曾像現在這般?
就在夏初晴快要坐不住了的時候,衛平安終於站起身來。
笑呵呵的開口道:「應該差不多了,走吧,夏頭兒,咱們去看看那兩名嫌犯。」
說完,轉身便朝着其中一間關押了嫌犯的牢房走去。
夏初晴好奇的跟在了衛平安的身後,她想搞清楚,衛平安怎麼讓嫌犯主動交代?
很快到了牢房裏,衛平安站在了那名被單獨關押的嫌犯面前。
一臉輕鬆的說道:「你的同夥已經全都交代了,不過鑒於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我並不認為他說的就是事實。
奈何你怎麼都不肯說,那我也只能採納你同夥的供詞。是你殺了那件案子裏死去的受害人,你的同夥並未參與。
雖然你自始至終保持沉默,可有了你同夥主動坦白的供詞,也足夠了。所以我覺得,這件案子可以結束了,你償命便好。」
這名嫌犯頓時愣了。
獃獃的看着眼前的衛平安,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全交代了?!
那***也太混賬了!
而且明明不是他們殺的人啊!
就為了脫罪,便直接認下了殺人的罪名?!還都推到了自己頭上?!
那***是不是太孫子了?
最關鍵的是,什麼叫我怎麼都不肯說!
你也根本沒問我啊!!
「行了,案子破了,可以去吃早飯了,肚子餓的咕咕響,實在是太難受了。」
衛平安伸了個懶腰,轉身就要走出牢房。
這名嫌犯立刻慌了,趕忙急切的喊道:「捕爺!捕爺您別走啊!我說!我全都說!那***是在騙您啊!真實情況不是那樣的!」
「哦?」
衛平安重新轉回身來,挑了挑眉。
伸手用尾指掏了掏耳朵,一臉不在意的說道:「那你就講講吧,我聽聽你又有什麼要說的。
不過對於你們所說的供詞,我們隨後都會進行調查。只要證明有人說謊,我就採信另外一人的供詞。」
「是!是!捕爺!小的保證句句屬實!若有欺瞞,天打雷劈!」
嫌犯賭咒發誓了一句,然後便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詳細的講了一遍。
一旁的夏初晴,看到之前被鞭子抽到了半死都不開口的嫌犯,居然這麼輕易的便開始供述,心下着實有些吃驚。
但她只是保持沉默,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聽着這名嫌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事情全都說了一遍,衛平安不由眯了眯眼。
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在這名嫌犯惶急的追問聲中,快步走出了牢房。
沒過一會兒,又來到了另外一名嫌犯的牢房內。
如法炮製了一番后,另外一名嫌犯也沒能承受得住過去半個時辰里胡思亂想的折磨,老老實實的坦白了一切。
衛平安又打亂嫌犯坦白的事件順序,反覆詢問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
確定對方沒有撒謊后,這才同夏初晴一起,重新回到了休息區域。
「兩人的供述基本一致,我打亂順序后反覆詢問他們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他們也都表現過關,所以我傾向於他們已經坦白了實情。那名書生,確實不是他們殺的。」
衛平安坐到了休息區域的椅子上,說話的同時,翹起了二郎腿。
同時繼續說道:「他們原本只是想偷東西的,結果摸窗進了屋子后,卻發現了書生的屍體,這讓兩人慌了手腳。
其後便是我和另外一名捕快趕到現場,這兩人聽到動靜,害怕被誤會為殺人兇手,立刻又順着窗戶逃了。.
只是逃走的時候,過於緊張,所以在現場留下了不少痕迹。被抓到后,又擔心被強按上殺人的罪名,因此抵死不認。
彼此甚至還提前串通好,只說那段時間,兩人在一起喝酒,根本就沒離開過家,這在邏輯上是通的,夏頭兒覺得呢?」
夏初晴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平靜的說道:「我早就知道他們不是殺人兇手,但他們確實到過現場。
所以我本想着用殺人的名頭嚇唬他們開口,把知道的都坦白出來,結果沒料到,居然適得其反。」
恩……
恩?!
衛平安瞪大了眼睛。
夏初晴乾咳了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避開了衛平安的視線。
接着開口道:「因為那書生的屍體上,有妖氣殘留,殺了書生的,應該是一個妖怪,不太可能和兩個人類有關係。
只是我不明白,妖怪要麼吸食人類精氣,要麼直接以人類為食。為何會殺了那書生后,卻對書生的屍體不加理會?
另外,你和你的搭檔抵達現場后,你的搭檔因為腹瀉,臨時去通了腸胃,我趕到時,你已經昏迷了。
可在你的身上,我卻沒有察覺到妖氣,這證明襲擊你的,應該不是妖怪,而是其他人,這非常的怪異。
畢竟,現場除了今天抓到的那兩人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況且我想不通,襲擊你、卻又不殺了你,這個人是誰?目的是什麼?」
這下子輪到衛平安主動避開視線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主同樣被殺了。
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卻魂穿到了已經死亡的原主身上,繼承了原主的身軀。
可惜,沒有螞蟻花唄。
恩……這個不重要。
夏初晴不疑有他,繼續說道:「總之,你做的不錯,今晚寶德軒,我請。」
說完,夏初晴站起身來。
不過臉上卻是浮現起了猶豫的神色。
須臾間,還是開口問道:「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真的會主動坦白?你只是嚇唬了他們而已。可我也嚇唬過他們,同樣沒用。」
衛平安嘿嘿一笑。
二郎腿翹了翹,開口道:「審訊是一門學問,粗暴的手段,往往沒有動腦子好使。」
夏初晴聞言臉色一黑,衛平安旋即感知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