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獸群龍泉現世
“這不是海，若是記載不假，它是一個泉，龍泉。相傳是龍王的眼淚匯聚而成，不過也有傳說是因為這個泉眼裏封印着一條神龍，所以叫龍泉。我來的目的就是找到它,驗證傳說的真偽！”
眾人顯然不理解顧言的心思，不過對於他所說的神話傳說，大家都來了興趣。龍的傳說對華夏人來說有些無與倫比的吸引，自稱為龍的傳人的華夏人，天生對龍有莫名好感。
“這裏真的是那個龍泉？真的封印了一條神龍？”
顧言搖頭道：“不知道！來時我也不知道這龍泉是否真實存在！”
眾人一聽多少有些失望，畢竟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可他們也不想想，這龍泉大家也都是第一次來，才確定它的真實存在，又怎麼可能肯定有關它傳說是否同樣真實？
“傳說中，龍泉會在一個特定的時刻顯現獨一無二的異像！龍是否真有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它那獨一無二的異像是什麼，所以我來了。”顧言皺眉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獸群，心裏有些失望。若傳說中的異像指的就是這萬獸朝泉，雖然也能算得上獨一無二，但倒底沒多少神秘。
“顧言，這可是神話傳說之地，這麼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是不是應該有些什麼天材地寶？”孫厚突然打斷顧言的思路到。他雙眼放光，口生津*液，彷彿他口中的天材地寶此刻已然就在他手裏，在他嘴邊。
“有道理，看看這裏的樹，這地方比原始叢林還要原始，我就不相信會沒什麼好東西！什麼萬年芝草啊，長生果樹之類的……”
“停停停，你是不是還想說從這裏刨出一個地瓜吃下，然後你項楚吃下后就能天下無敵，成為比楚霸王還霸王的霸王！”
“我可沒說，這是你說的。反正是傳說，誰知道呢，萬一你一言中的，ri后哥哥我飛黃騰達，就借你今ri吉言了！”
項楚正在跟一個人插科打諢，回過神來的孫厚突然不幹了。
“我呸！就算真有那麼一個地瓜，那也是猴哥我的，死胖子一邊去，天材地寶是我先提出來的，對吧，言老大！”
顧言放下心頭的鬱悶，突然大步向前而去。他始終認為，野史所說的異像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他想要近距離看看那個能被作者特地寫下的異像倒底怎麼個異法。
越是向前，野獸越是稀少。之前幾乎無落腳地，但越往前，反而空隙越多。但似乎也越危險。原來都是些山雞野兔之類，到了這裏已然出現在狼、野狗，而再前方更是出現那種五顏六sè，都不曾見過的毒蟲。
“言老大，行……行了吧，別再往前了，這……”
“沒什麼好怕的，都走到這裏了，也不差這幾步路。我倒是想看看，這些毒蟲之後，又是些什麼了不得的野獸！”徐霞打斷道：“你們若是怕了，在這裏等着就好！”
眼看雙方又要因為一句話而吵起來，龍泉方向突然有了異動。那神秘的紫霧升騰而起，將整個龍泉籠罩。紫sè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凝實，遠遠看去，宛若一根通天紫柱。
“你們說，這裏面會不會真有神龍啊？傳說中的紫氣從來都是聖物出場的先兆啊！”孫厚激動萬分道。
項楚雖也震驚，但對孫厚這番言論卻嗤之以鼻。他知道孫厚愛看一些志怪小說，偶爾會因為一些獨特的自然現像而聯想到小說中的事，就像現在這般。
“猴子，說你少看點腦殘的書你還不信！還聖物呢，你怎麼不說是神龍降臨啊！”
“你怎麼就知道不是呢？”孫厚反駁，眼睛卻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龍泉。
項楚翻起了白眼，突然笑道：“猴子，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我還從來沒說給別人聽過。哥哥我其實是個奇人！別不相信，我曾在一本古書里見過‘屠龍術’，而且還苦練了不少時ri。如果真有神龍，哥哥我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見識見識上古時代的‘屠龍術’！”
幾人說笑間已然來到了龍泉邊緣。這短短几十米的距離叫人着實大開了眼界。那些聞所未聞的毒蟲猛獸他們見識過了，那些原本普通，因為自然的成長而變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尋常野獸也叫他們大吃了一驚。
也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也許是對他的屠龍術非常有把握，項楚突然又道：“
神龍會不會在這裏面？要不大家一起下海……不是下泉去驗證一下。若真有，我現場屠龍讓你們看看如何？屠龍勇士啊，這的名頭可比什麼屠豬英雄好聽多了！”
眾人一齊翻白眼，顧言更是眼看着項楚，彎腰撿起一根枯草，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扔進了泉中。
“顧言，猴哥我鄙視你，破壞生態環靜！”
“我也要譴責你的不道德行為，亂……這……怎麼回事，怎麼連草也沉下去了！”項楚說著又張望遠方，見泉面平靜異常，表面竟是乾淨的可怕。
“你剛才說什麼？”顧言故作好奇道。見項楚吞了吞口水默不作聲，這才又開口道：“龍泉還有一個傳說，鵝毛不浮。誰若想練習潛泳的，這是個好地方！”
顧言難得幽默了一把，卻嚇得眾人齊後退。彷彿那龍泉是什麼猛獸大張的巨口一般。項楚本也想後退幾步，只是看徐霞與陳心怡都沒有退，顧言更是又近了龍泉兩步，總算沒給自家丟臉後退。
孫厚見識了龍泉的傳說，惱他之前拆自己台，有些不懷好意的擠兌道：“死胖子……霸王，你果然好樣的，下海……下泉屠龍，哥哥我鼎力支持，去吧，我在這給你壓陣！”
項楚再也攪不住架子，想也不想便後退兩步，與孫厚站到了一起。雖然這裏到龍泉的距離比顧言三人要遠了些，但比那些同伴卻近得多。他多少鬆了一口氣，這個地方果然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更重要的是感覺踏實與安全。想到這，他不由佩服起孫厚來。
“言老大，這倒底是個什麼地方，也太恐怖了吧！”項楚後面，親眼目睹了枯草沉默的人突然高聲道。他們本就對這老林害怕，一路走來，那些奇奇怪怪的動物就差點嚇破了眾人的膽，本已為這龍泉處會安全些，不想卻更加的可怕。
“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那野史只說大至在這個方向有這麼一口龍泉，它鵝毛不浮，每到一特殊時刻會有異像。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顧言似乎心情不錯，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點喜氣，都不知道在這種危險之地有什麼可喜的。
眾人都還在盯着龍泉看，突然傳來徐霞細聲細語：“死胖子，你那什麼‘屠龍術’真的假的？”
徐霞可是學校一霸，雖然是個女兒家，但說話辦事從來都是霸氣十足，比自稱霸王的項楚要霸氣多了。如今這麼輕聲細語，完美的展現出姑娘的那種柔美，不說項楚等人，就是少與之接觸的顧言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徐霞如何不明白眾人的反應，羞怒之餘，手也沒有閑着。她如玉小手指着項楚孫厚身後那棵宛若虯龍的大樹。在其一枝上，一條澡盆口粗細的巨蟒纏繞在上。它一身褐sè，與大樹融為一體。三角腦袋搭在枝頭，蛇信連吐，這盯着項楚與孫厚，似乎隨時準備絞殺了他們。
眾人面如土sè，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輕微的舉動引來巨蟒對同伴的襲殺。項楚與孫厚兩人本不是笨拙之人，如何看不出眾人的異常。他們也是聰明，一動也不=敢動，只是上翻着眼看他們頭頂。而後兩人嚇得幾乎坐到了地上，好肥的一條巨蟒啊！
巨蟒似有所感，突然抬頭看天，口吐蛇信，發出“絲絲”聲。片刻功夫，地面上的群獸也齊齊抬頭看天，發出自然的聲吼。項楚與孫厚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連滾帶爬來了顧言身邊，其餘人也紛紛反應過來，再不理會那龍泉的可怕，圍在了顧言身邊。
“真龍有沒有難說，不過這應該能算假龍吧！項楚，要不你先拿它練練手？屠龍術啊，我還沒見過呢！對了猴子，蛇膽可是大補，由其是這種上了年份的巨蟒蛇膽，比之那什麼天材地寶一絲了不差。還有蛇血蛇肉什麼的，這些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要不也算你一份？你與項楚兩人屠了這條‘龍’，‘龍’身上的寶貝都歸你們如何？”徐霞見暫時沒了危險，不由拿這對難兄難弟開涮道。
孫厚與項楚被嚇個半死，這會哪有功夫理會徐霞。沒有親身經歷過，是不會明白兩人內心當時的恐懼。那褐sè的三角腦袋，死神似的淡漠目光，還有那幾能吞象的澡盆腰身……他們第一次感覺死亡離他們是如此之近，近到就像一隻腳已然跨進了鬼門關一般。
“少說一句吧！”顧言突然打斷了徐霞的惡趣味，贏得了這對活寶兄弟感激的目光。顧言對此毫不在乎，他抬頭望天，與萬獸一起等待着那不同尋常的一刻到來。
“你們看！”有人突然道。不用他說，眾人自然看到了。原本晴空萬里，幾朵白雲飄蕩其間的藍天突然風雲變sè。狂風大作，烏動自四面八方而來，頃刻間便密佈了整個天空。雨雲翻滾，金電在當中狂舞，陣陣雷鳴轟然炸響，似上蒼的憤怒。
“這天怎麼了，跟個姑娘似的，說翻臉就翻臉。”孫厚忘卻了前一刻，他被這突如其來，即將下落的大雨給雷住了。他本想多說點，但突然感覺有些心驚肉跳。迎面正碰到徐霞那惡狠狠地目光，他不由縮了縮脖子。
項楚一直低着頭，他總感覺龍泉下方有什麼東西似的。他直勾勾地盯着龍泉，眼睛一眨也不眨。突然，他彷彿看到龍泉底閃過一道金光。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項楚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不等他叫來同伴一起關注，龍泉也起了變化。
龍泉不再平靜，自泉面升騰而出的紫氣越來多，越來越快，它們瀰漫著，凝實着，似乎要化虛為實。龍泉底，無數細小氣泡上涌，似有什麼東西要自泉中破水而出。
大樹上的巨蟒似有感應，低頭望向龍泉。而被那雙毫無生機的蛇目無意識掃過的眾人不由打了個寒戰，順着蟒目，終也發現了龍泉的變化。
“幾天是幾ri？”顧言若有所思，突然問道。
“三月十三！怎麼了？”
顧言皺眉，他要問的可不是陽曆。若是陽曆，是用“號”的，只有農曆的記年才會以“ri”來稱。項楚對着那回答地牛頭不能馬嘴的同胖狂噴了一頓口水，這才想起重點，再次問了句。
“不知道！”對方沒好氣道。他知道項楚這是在伺機報復，誰讓他之前嘲笑了對方來着。看項楚又變成了滾刀肉模樣，他又恨恨道：“怎麼沒被巨蟒嚇傻了！”
項楚大怒，徐霞卻火道：“閉嘴，吵什麼吵！那誰，我們現在說的是正事，你別在那裏犯渾！”
“農曆二月初二！”對方也不是知道輕重，雖有不滿，但還是如實回了句。
“二月二？”孫厚嘀咕道：“‘二月二，龍抬頭’？”
話才落，大雨傾盆而下。眾人本以為要被淋個雞湯雞，不想這雨下得也怪，就只落入龍泉，至於龍泉四周卻是不見一滴雨水灑落。
項楚指着廣闊的泉面道：“這算不算是古籍中的異象？”
其餘人點頭稱是，顧言卻毫不猶豫地搖頭否定。能讓野史記載為異象，無不是獨一無二的。眼前這點雖可說是奇景，但最多只能說是小場面，離那獨一無二的“異”字還相差着十萬八千里呢。
徐霞雖然不知顧言所看的那本古籍怎麼說的，但聽項楚把這些影像抬得那麼高，不由有些好笑。她正想開口奚落幾句，卻被天上的變化打回了肚裏。
黑雲中突然降下萬雷，直擊在龍泉中。泉水四漸，水面電芒遊走，嚇得眾人連連後退。雷雲再聚，更粗大的雷電在雲中閃現，而後再次下落。看上去，就如小說中的渡劫一般。
眾人呆若木雞，龍泉也變化頻生。泉面氣泡越冒越多，越冒越大，最後竟如噴泉一般噴涌而出。水柱衝天，正好與下落的雷霆撞在了一起。它們似針尖對麥芒，水柱四漸，將眾人淋成了落湯雞，落雷也被擊潰，散落在空氣中。
“這……這算不算？”項楚吞了吞口水道。
眾人小雞啄米，徐霞卻在此時睜大眼睛指着龍泉道：“看，那是什麼？”
龍泉水面下，一團金光在其中非快的遊走，若不是它發出的光芒太過醒目，眾人根本就無法捕捉到它的身影。眾人還在猜測那是什麼，龍泉的異像卻依舊。
水柱若刺，自龍泉中shè出，與落下的雷霆同歸於盡。龍泉表面，雷霆肆謔，但最終卻被那道金芒吸收。顧言一直在數，天空一共降下了八十一陣落雷，金芒在這落雷之後粗了幾分也更醒目了幾分，隱隱由金變紫的趨勢。
突然龍泉下傳出一陣吟吼，整個龍泉被像煮沸一般。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龍泉突然大爆炸，泉水四shè，再次淋了眾人一身濕，那道金光卻在龍泉中遊走的越發的急促起來。
“你們說是不是那東西要衝出來？”孫厚突然小聲道。話音才落，龍泉再次炸開，那道紫金的光芒終於一飛衝天，眨睛的功夫便遁入了九霄。
“是……是不是幻覺啊！”一個聲間突然小聲道，緊隨而來的是他的一個大噴嚏聲。
“都成落湯雞了還幻覺！”徐霞怒道。
顧言出神的仰望天空，彷彿想穿透雷雲，看清楚那道神秘的金光。只片刻，雲消雨霽，天空顯現出一片蔚藍。
眾人茫然無措，驀然間，天空中陣陣悶響，而後四方雲涌，再次滾滾而至，壓得眾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天空彷彿要塌下來一般，黑雲遮天憋ri，伸手不見五指。yin風陣陣，帶來刺骨寒意。半點金光突然自黑雲中墜落而下，劃破了漆黑的天空，炸雷般沒入龍泉中，不見蹤影。
龍泉金光又起大勝，中間紫氣繚繞，讓整個龍泉染成了金紫。金紫漸漸收縮，最後濃縮成一個大大的圓盤，它如初生的太陽般懸於龍泉zhongyāng，除了顏sè，似乎與朝陽沒有其它區別。
漆黑的天空此時也是yin雲收斂，最後凝結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它吞噬着所有靠近它的一切，無論紫氣，又或金光。
黑洞與朝陽對峙，將天地分為了兩極。龍泉里，紫金四shè，彷彿要照亮天地，可惜卻只能遍灑整個龍泉；天空中，黑洞像無底深淵，吞沒所有，無論空氣又或光亮。
“這……這些都是幻覺吧！”項楚有些結巴道。
眾人此刻都麻木了，他們與項楚有些同樣的疑問。他們也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倒底是虛還是實？若是實，為何這般叫人廢解，如同神話一般；若是虛，為何又這般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