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進擊的少女
下午放學后,柏源澤來到社團大樓,他入學這麼久,來到這個大樓的次數屈指可數。
受文化祭臨近的影響,社團大樓內空前的熱鬧,一些社團會強佔好牆壁來貼上自己社團的宣傳海報。
來到社團大樓的舊音樂室,一拉開門,裏面的部員看見柏源澤出現,立刻鼓掌如雷,發出歡呼。
一些女孩痴迷地望着柏源澤,對於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女們來說,柏源澤帶給她們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不管是翻牆出別的學校踢場子,還是在橫濱棒球場上力挽狂瀾,都讓人影響深刻。
「真的是柏源學弟!」
「柏源,你的棒球比賽在網路上點擊量快要破百萬了啊!」
「好厲害,不愧是柏源同學!」
吹奏部的女生一一圍上來,柏源澤放棄掙扎,掛着修行苦行憎般的臉看向正笑嘻嘻的高坂遠凜說:
「我好像受到了熱烈的擁戴。」
高坂遠凜抬起手拍了拍說:「行了,你們這樣會讓柏源學弟跑掉的,這次的文化祭戲劇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
「我能當女主嗎?」
「只要能和柏源一起上台,我當植物都可以!」
現場瀰漫著一股柏源澤一定會上場,願意跟着他到任何地方的氣氛。
高坂遠凜走過來拉着柏源澤的手臂,搖曳的短髮間彷佛隱藏着精靈:「嘴上說著不會來,身體倒是很誠實。」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都說借錢的人都是大爺了。」
高坂遠凜以活力充沛的眼神看着大家:「那這次的劇本就讓柏源學弟來寫!」
「我只會寫鬼故事。」柏源澤看了眼這件舊音樂室說,「這個地方看上去這麼古老,看上去很適合鬧鬼。」
「那你就好好待着當男主吧!」高坂遠凜自顧自地說道,「《友情》裏的小說家大宮就讓柏源學弟來演。」
柏源澤皺着眉頭說:「.......等等,這個《友情》該不會是武者小路實篤的那個吧?」
「對。」高坂遠凜笑着說。
《友情》簡單來說是一個三角戀的故事,劇作家喜歡上了一個女大學生,但那個女大學生喜歡劇作家的朋友小說家,就是讓人頭疼的三角戀故事。
「誰愛看這種故事啊,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柏源澤只感覺胃疼。
他來這裏只是想看高坂遠凜在吹奏部內的融入情況,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吹奏部一片安寧祥和。
至於寫劇本根本不可能了,他現在還要參加薰衣社的短篇徵文,哪裏有空。
高坂遠凜拉開門追了上來,伸出手握住柏源澤的手臂說道:「柏源,你就不能滿足下我嗎?」
「我看上去屬於能讓女生滿足的類型?」柏源澤說道。
「因為你的人氣很高,如果想要賺大錢的話找你最容易了。」
「明明是一副資本家的嘴臉,你卻講的置身事外。」
「如果柏源也賺到了錢,就不用一直用錢來開我玩笑了吧。」高坂遠凜目不轉睛地注視柏源澤,以眼神責怪他始終用這件事來捉弄她。
柏源澤說:「就是因為是玩笑,所以沒有必要把它刪除掉。」
高坂遠凜裝作沒聽見,抬起手揉搓着發梢道:「因為我已經三年級了......想留下點印象......」
「什麼印象?」柏源澤問道。
「你就別讓我說出來啦。」
「感覺是年上姐姐的難言之隱耶。」
高坂遠凜都着嘴說:「你這種扭曲的個性,讓我覺得你很需要輔導。」
「我到時候會給你們貢獻票價的。」
「這種左耳進右耳出的方式也是。」高坂遠凜單手叉腰,仰着頭說,「那些女生白開心了。」
柏源澤隨口說道;「我過來也不是讓她們開心的,所以沒差。」
高坂遠凜的臉頰忽然紅潤,視線飄忽着說:「你這句話......會讓我......」
「行了,我回去了。」
等回過神來時,高坂遠凜像是想維繫住什麼般,緊緊抱住了他。
大概是因為事出突然,柏源澤沒辦法整個接住她。
兩人一起倒在走廊上,高坂遠凜跨坐在成為肉墊的柏源澤身上,只涌雙手撐起身體,凝視着他的臉。
「高坂學姐?」柏源澤確實愣住了,身上少女的體重輕盈,「要是被人看見了,就解釋不清楚了。」
高坂遠凜支撐不住身體,把臉埋進他結識的胸膛里。
「柏源,你就是我的月亮,我不會忘記你的,考上了東京的大學后,我會證明你的光輝確實照亮過我。」
柏源澤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高坂學姐很優秀,自己就是月......」
話還沒說完,高坂遠凜就忽然將唇湊了上來,響起唾液交粘的聲音。
等到兩人唇分離的時候,高坂遠凜擠出笑容說:「終於,親到你了。」
「你這麼亂來啊?」
「不高興嗎?」
柏源澤說:「我吃虧了欸。」
高坂遠凜撇着嘴,臉頰染上夕紅,視線移到一邊說:「如果立場對調,你吻我但我不高興的話,你會怎麼樣?」
「我有自信一定會鬱鬱寡歡。」
「所以你說點讓我高興的話啊。」
「人生就是需要無聊的難聽話。」
高坂遠凜剛想反駁,忽然感覺有異狀,嬌軀一顫,急忙從柏源澤的身上起來,紅着臉說:「不、不怪柏源......是、是我的問題......」
柏源澤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我就不和教導主任告狀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高坂遠凜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奇怪,男女突然就不平等了嗎?」
高坂遠凜噗嗤一聲笑出來:「算了,如果柏源不想來的話,一定要過來貢獻門票。」
「如果你演的不是人類,我一定會看。」
「真狹隘。」高坂遠凜的表情似乎很開心,朝着柏源澤揮了揮手,甜美一笑回到音樂室。
柏源澤轉過身下樓,唇上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
在社團大樓下買了一瓶冰可,就遇見了月乃雪兔一個人坐在過道的椅子上。
他又買了一瓶烏龍茶。
「咯。」
「嗯?」月乃雪兔像是沉浸在夢裏,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當注意是柏源澤時,才渾身一個激靈,「......謝謝你。」
她拿過烏龍茶,直接放在一邊。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知道這個人性格,柏源澤總覺得她有所隱瞞。
「怎麼了?內褲濕了?」
「啊?怎麼會?又沒在大白天去跑步。」
「不然是怎麼樣?」
「什麼意思?」
「你一臉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
「......」月乃雪兔瞬間猶豫了。
柏源澤坐在她身邊說:「你要是賣關子,晚上我舔布丁的時候都沒辦法專心舔,腦子裏想的全是你。」
「可以直接吃掉。」
「我喜歡舔布丁的時候想着櫻谷同學舔。」
本以為月乃雪兔會被說的花枝亂顫,沒想到她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那我就說了,小澤你為什麼可以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啊?」
「你不怕?」
明顯她沒有講完整,但柏源澤也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其實從她出現在社團大樓下就知道了,果然還是被看見了。
除了這個,柏源澤想不到其他的選項。
剛開始柏源澤只想打個馬虎眼,畢竟她是個笨蛋嘛。
兩人四目相對,月乃雪兔很明顯帶着許些擔憂的視線看着柏源澤。
她真的是在擔心柏源澤,露出了難以啟齒的表情,這麼一來,柏源澤也不能裝傻了。
「這還用說嘛,怕的要死。」柏源澤喝了口冰可說。
「......」
「下樓的時候看見其他同學,差點快尿出來了。」
「我問正經的欸。」
「不過,我總要好好控住住吧,包括不說為難和喪氣話。」
柏源澤不想給自己開脫,只是單純的說明這個問題。
月乃雪兔在一旁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柏源澤的臉。
「怎麼了?」柏源澤問。
「我想今晚去你家。」
月乃雪兔斷然回答,感受得到她堅定的信念。
這句話着實讓柏源澤呆住了,月乃雪兔和柏源和月的關係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矛盾,上次去還被柏源和月罵到哭着離開。
「這樣啊,那太好了。」
「啊?哪裏好?」
「敢說「我儘力了但無怨無悔」這種話的樂觀向上怪,我恐怕無法和這種人做朋友。」
如果是重要的事物,再怎麼去做都會留下懊悔。
如果是必須要選擇去縫合的事物,那不管有多不順心如意,都必須選擇去做,重點在於如何面對這些情感,如何去妥協。
「我不敢說我做得到,但我會努力。」月乃雪兔雙手緊緊握着裙擺說。
「記得買布丁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