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嫁,怕夜長夢多
「嘖嘖嘖,大嫂,你是收了你弟多少好處啊?這麼著急?」劉菊花難得見到大嫂吃癟,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
張梅當然明白劉菊花的小九九,一臉正色道:
「家醜傳播出去,曉蓓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啊!必須趕在流言蜚語之前,將曉蓓的終身大事搞定,我全是為了曉蓓好。」
劉菊花心裏面翻了個大白眼,你弟那貨色都能當曉蓓的爸爸了,還為她好,嘴上半恭維半譏諷說:「也是,唉,可惜曉蓓心氣太高,是要嫁給大學生!不念大嫂的好啊。」
張梅也不理會三弟妹的諷刺,問老婆子怎麼辦?
畢竟一大家子人都需要花錢呢,呂二松賺的不多,卻也不算少。
這一走,經濟來源有損失,家裏還有四個孩子上着學。
呂老婆子說:「曉蓓這丫頭成天野,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老二那手藝,你難道不知道嗎,洗衣做飯他會嗎?現在拉不下臉,熬不了兩天就回來,到時候,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婚事才好辦!」
「是。」張梅嘴上答應,心裏卻很着急,必須給呂曉蓓施加點外界壓力。怕夜長夢多。
呂曉蓓那熊樣,還想要嫁大學生?
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她是什麼德行,敢跟她的寶貝女兒呂雪琴比嗎?
呂曉蓓與呂二松出了老呂家的大門。
呂二松也認為,曉蓓吃不了苦,出來溜達兩圈再回去。
沒想到呂曉蓓問他,有什麼地方可以落腳嗎?
呂二松從來沒有離開過家,沒有忤逆過母親,說白了,就是毫無主見的媽寶男。
「曉蓓,不回家嗎?」他糾結道。
呂曉蓓看着這個老實巴交的高瘦男人,不到四十歲的樣貌,雙目有點獃滯,嘆息一聲:
「爸,回去就認輸了,我必須嫁給張二狗了,懂嗎?」
「當然不行!」呂二松馬上回答:「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可是……」
呂曉蓓也知道這男人打心底疼惜原主,若不然也不能將原主嬌慣成這幅德行。
必須與呂二松把話說開,畢竟有直系血緣關係。
呂二松要立場不堅定,她的處境會變得分外麻煩。
尤其是這個把女人的貞潔,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年代。
她有信心不妥協,卻並不是無所不能,畢竟是個姑娘家啊。
「有啥難處?」呂曉蓓唯恐呂二松說出什麼‘貞潔"的驚天語錄。
「我不會做飯、洗衣服。你餓了,我出了石頭村找不到活干,沒錢,這咋辦啊?」呂二松以前只要用心製作傢具,賺來的錢上交,在呂家不用擔心吃住問題。
聽到呂二松憋了半天,支支吾吾吐出了這麼一句雷人語錄,呂曉蓓不禁啞然失笑,再回想起原主的所作所為。
沒有千金小姐的命,卻做着千金小姐的夢。
然而,此呂曉蓓,不是彼‘呂曉蓓"!
既來之,則安之。
呂曉蓓笑着說:「我長大了,以前,是你護着我,以後我來照顧你。先找一個落腳的地,天無絕人之路,相信我會好的。」
呂二松聽到女兒這麼懂事的話,再看她閃耀着流光的眸子,鼻頭一酸:「我是你爸,該照顧你!」
他這個人老實,卻沒有什麼朋友,走得近的就是自家的兩個兄弟。
這兩個兄弟都比他更有力氣,也比他更加聰明,兄弟三人務農,賣力氣都不及他們兩個。
庄稼人沒有力氣,在家裏沒有存在感。
天馬上要黑了,呂曉蓓額頭受着傷,不宜奔波。
兩個人合計着去破祠堂借宿一晚,至於吃的,他身上還有幾毛錢,能向鄰居買兩個饅頭。
呂曉蓓大腦還有一些暈暈乎乎,看着這個破舊的祠堂,黑漆漆的一片。
呂二松買了饅頭與地瓜,知道閨女喜歡吃烤地瓜,放在丟幾塊石頭進去,地瓜放在上面,烤出來特別甘甜。
呂曉蓓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饅頭與地瓜,再看到這個不懂表達感情的父親,她回想起前世的記憶,父親拋棄了她,甚至不惜弄死她。
好像她與原主過着截然相反的人生。
呂二松滿腹心事,卻不敢對呂曉蓓說實話。
呂曉蓓的醜事,在村子裏傳開了。
呂二松去找鄰居買口糧時,那些鄰居八卦地問呂曉蓓的事,所有人都一臉同情的望着他。
說呂家肯定被挖了祖墳,損了陰德,才會生出呂曉蓓這樣叛逆毫無廉恥之心傷風敗俗的女兒。
呂二松嘴笨,也無法扯着嗓門與一個婦人爭辯,本來他想要氣呼呼的要離開,又想到呂曉蓓受着傷,正餓着肚子等他回去。
他買過饅頭與地瓜,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曉蓓很好,不是你說的那樣!」..
留下一臉懵逼的婦人,這男人似乎對‘好"有什麼誤解吧。
呂二松琢磨着先離開村子,去縣城醫院給呂曉蓓治傷要緊。
上天大約嫌棄呂曉蓓還不夠倒霉,也來湊熱鬧,夜裏下了一場大雨。
雖說是夏天,夜間的涼風嗖嗖的吹着,她感覺有些冷。
呂二松鋪好了稻草床,呂曉蓓躺在上面,忽然發現口袋有東西膈人。
掏出來一看,是一枚吊墜,看着不像玉佩,好像是什麼動物爪子製作的裝飾物。
呂曉蓓腦子回想起,貌似是那個小公安落她身上的,被他爸塞到口袋裏。
「爸,你知道那個救我命的小公安是誰嗎?」
呂二松看着她手裏的玩意,做工非常精緻:「不知道呢,可能不是公安,是出來執行任務的軍人,聽說是外地口音,你難道……」
他沒見到公安小伙,倒從別人口中,聽說他長得一表人才。
「爸,你放心,我改過自新了,以後絕對不犯花痴。想着他畢竟救了我的命,得感謝人家,這東西得還給他嘛。」呂曉蓓瞧着上面還刻着個晨字。
呂二松用懷疑地望着呂曉蓓。
呂曉蓓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