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心蕩漾啊蕩漾
征服胃，再征服心？
聶晨想到她拿走肉票的表情，嘴角微微抽了抽，沒和姜超貧嘴。
姜超來了勁：「這花痴越來越手段了，不過你肯定瞧不上她吧，京城那麼多的名門閨秀，哪個都比她好。晨子哥，東西可以收，但必須抵制花痴的糖衣炮彈的軟心攻擊！」
聶晨白了他一眼：「其實，她挺不容易的。」
「啊，你同情她？」姜超說：「千萬不要隨便同情一個花痴，她會蹬鼻子上臉的。」
聶晨手按住了飯盒，眸色沉沉，拳如風，奪回了飯盒：「我看你才是！」
姜超摸了摸鼻子，舔了舔嘴唇：「不吃就不吃了。」
第二天，姜超看聶晨眼圈下一票青色：「晨子哥，昨夜失眠了嗎？該不會夢見女花痴吧？」
聶晨不耐煩：「天天花痴花痴的叫，煩不煩，人家有名字，叫呂曉蓓。」
「要不要我改名叫嫂子呢？」姜超故意調侃他。
聶晨瞪了他一眼。兩個人一併去派出所食堂吃飯，聊了聊黃志強的事。
忽然，姜超眼前一亮：「晨子哥，花痴……你的婆娘來了。」
「你才花痴！」聶晨覺得自從掉過護身符后，似乎有點中邪了。
大清早的，呂曉蓓怎麼可能出現在派出所門口呢？
「聶同志，你來了！」沈大爺抱着那台整好的收音機，連忙招手：「你的這個小姑娘，可了不得，修理好了收音機呢，聲音可亮堂了。」
真是呂曉蓓！
聶晨快步走了過去，見到呂曉蓓全副武裝，草帽、長袖、長褲，口罩戴上了，只露出一雙精溜的黑眼睛。
別人這麼穿，只會覺得悶得慌。
她的搭配卻很和諧，花邊的草帽，帶補丁的白襯衫，都有她自身的特色。
一笑，眉眼彎彎像月牙，笑容感染力極強，世界都明亮了在她的笑眼裏。
聶晨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微微發燙，不敢看她眼睛，聚焦在她的眉心處：「你修好收音機了？」
「如假包換。」呂曉蓓扭頭看向沈大爺：「大爺，我待會再幫你修理收音機。」
「待會？」沈大爺哪裏能等啊：「別啊，立刻幫我修理，我等着聽新聞呢，現在廣播新聞可精彩咯，一天一個變化呢。」
呂曉蓓提了一籃子東西：「這可不行，我得先賺錢。」
今兒，她能來這麼早，是坐小姨夫的自行車來的。
昨晚做了滷味小菜，得去市場擺攤先做買賣。
她故意打開了籃子，讓大爺瞅了一眼，俏皮問道：「你要買一點回去吃嗎？用料很足，回去下粥啊，炒菜都好吃。」
一陣香味撲面而來，是從來沒嗅過的香味。
沈大爺驚奇，問這是什麼？
派出所有公共食堂，單位同事工資不高，伙食也是一種福利，自然能省一點就一點，許多人還沒吃早飯，聞見這香味勾得飢腸轆轆。
沈大爺問好吃嗎？
呂曉蓓說：「你嘗一嘗就知道了，都是肉，是硬菜。」
姜超有發言權，又有好肉吃，眼珠子賊亮：「太好吃了，怎麼賣呢？」
呂曉蓓笑着說：「一塊錢一斤。」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塊錢一斤啊？這價格都可以去買新鮮豬肉。
「你賣的是金子吧。」沈大爺嘗了一塊鹵腸，不禁瞪大眼睛，太香了，豬肉能有這麼好吃嗎？
不能！
這還是現成的，飯店裏一個肉質的硬菜沒有一斤也要一塊錢，味道還沒這個好。
呂曉蓓特意拿了半斤出來給眾人試吃：「做這樣的美食需要下功夫的，別看一塊錢一斤，聽上去挺貴的，要知道裏面多少用料，花費了多少功夫，還得掌握火候，我只做了十二斤，先到先得，賣完就沒了。」
沈大爺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滷肉，國營飯店的美食，也不過如此。
材料放得足，嘴巴都有香，的確非常有水準。
沈大爺想着這丫頭說不收修理收音機的錢，特有能耐，以後收音機難免會壞，不如買吃她的滷肉，做個順水人情。
他也沒別的什麼興趣愛好，馬上豪爽地買了兩斤。
呂曉蓓笑着說，大爺識貨。
姜超覺得食堂里的菜肴不好吃，粥水都沒味，天天就想吃點肉，人生才有勁，掏錢買了一斤。
沈大爺開了個好頭，幫呂曉蓓，吆喝了一句，單位同事們紛紛出來品嘗，覺得好吃，掏錢買了。
十二斤滷肉很快就被搶購一空，其中有沈大爺推銷的功勞，她懂人情，只收了沈大爺一錢。
沈大爺瞅着呂曉蓓，生怕她跑了似的：「丫頭，你的滷菜賣完了，現在可以幫我修理收音機了吧。」
當然，沒問題。
呂曉蓓得借用一張桌子，從小包里掏出了工具，挺像模像樣。
姜超不敢相信，呂曉蓓這個花痴真能修理收音機。
一接通電源，收音機發出刺耳的噪音，大家耳朵被震一聾，把大家嚇了一大跳。
「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會修收音機呢？她認字嗎？」王大廚聽說有丫頭跑到單位推銷滷肉，不就是在他的地方砸場子嗎，跑過來一探究竟。
這姑娘剛賣完滷肉，開啟了第二項工作，修理收音機？
呂曉蓓一本正經，認真地說：「麻煩這位同志不要擾亂我的思緒，我要開始整活了。」
王大廚更加生氣：「沈大爺，這丫頭鐵定是個騙子！我那侄子是個工廠電工，他都修不好，這丫頭能好？小心把你的收音機整得沒聲。」
呂曉蓓抬眼盯着他看，太過清亮的眼神，王大廚被瞧得不好意思。
沈大爺生氣，不許他出聲。
呂曉蓓麻溜地拆掉了收音機外殼，動作並沒很熟練，重新審視收音機里的構造。
猜想所有可能性。她不禁蹙眉，認真地看着線路，手指輕輕地敲着桌扳，琢磨發出噪音的問題。
可能是——收音機內各個真空啟動的次序顛倒錯亂了。
換句話說，它的擴音部分，不按照規矩的暖身完畢，真空管也都待命工作。
與此同時，收音機卻沒有給它訊號，又或者是收音機的前線路出了問題。
聲音一下子全部蹦達出來，變成群魔亂舞的噪音。
呂曉蓓盯着內部構造，大家也候着，想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一個丫頭片子，真的能修好收音機嗎？
她可是女的啊！這才新奇！
「小姑娘，別逞能，這裏可是派出所，騙人是犯法的，要被抓進去……」
王大廚挖苦聲還沒說完。
呂曉蓓眼神驟然一變，無比嚴肅，拿起工具操作，認真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