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亡路有驚無險,一言急煞猛夏侯
戲敬三人這一路上還算太平,只有過一次遇到過一小支部隊。
那時距離濮陽城外百里左右,遠遠的碰到了一支騎兵小隊。
當時戲敬看見還以為陳宮散出的小隊,想要攔截陳留向濮陽的消息。
做賊心虛的戲敬,下意識就想要遠離這支小隊,讓許田小心地慢慢繞行,儘可能不要引起對方興趣。
不過顯然事情不像戲敬想的那麼簡單,在他發現對面時那支小隊也發現了他們。
那小隊明顯不想讓他們安穩路過,電光火石之間,遠遠聽着便如雷鳴般撲了過來。
戲敬兩人一馬,很明顯逃脫不掉,只能強裝鎮定,讓許田向對方慢慢駕馬踱去。
同時小聲吩咐另外兩人不要暴露自己是兵卒,只說自己出門尋親,自己只是一位小少爺。
距離那支小隊也就路,在對方不惜馬力的奔馳下,三分鐘就到了他們面前。
來人乃是一員白袍小將,白盔白甲白戰袍,一匹白色戰馬。
遠遠就感覺到細長的眸子露出冷光,手裏一把丈八長的精鋼長槊。
來到百米左右放緩馬速,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盔甲,氣勢冷冽來到近前,高聲說道:“來者何人,為何見吾就走?”
戲敬看見這人的裝備,又看見這人器宇軒昂氣勢不凡,彷彿是從畫中出現的活趙雲。
比戲敬稍高一些,大約一米個頭,近看就又透着書卷氣。
戲敬站在地上拱手行禮,朝向這位將軍行禮:“將軍威武,我們不敢隨意靠近。”
靠的近了,戲敬才感覺到這小將後面十幾騎的不凡。
個個人馬俱甲,沒有人隨意說話,站位很有章法,隨時可以進行包抄與進攻。
那將軍點點頭,也沒多說,一般人見到軍隊也是這樣,但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應對不凡。
把長槊掛在馬上小扣,開口說話:“吾乃兗州牧曹公賬下裨將軍曹純,曹公頒下法令,不得隨意侵擾百姓。
爾等盡可放心,曹公治理之下盡皆奉公守法,擊退黃巾,不必害怕。”
聽到這人自稱曹純,戲敬心中狂喜,面上不變立馬追問:“將軍便是曹純?曹公賬下虎豹騎之統領?”
曹純點頭應道:“正是”
戲敬又問:“可否能給在下看一眼印信?
戲敬自知這樣十分無理,又是連連行禮。
曹純初時感覺不滿,但是看見戲敬連連行禮,就拿出腰牌,丟給戲敬。
腰牌掉在地上,戲敬也不惱怒,彎腰去撿,看了一眼,上面寫着裨將軍曹純,翻過來了一眼,兗州牧曹操賬下。
腰牌確認無誤,戲敬也就開口說起自己就是曹操隨軍軍師戲忠的弟弟,也掏出了提前準備的書信遞了上去。
曹純接過書信,粗略看了一眼,看見戲忠的印,大概無誤,便喊了一聲散,下馬行禮。
一說散,另外十二騎便散開警戒去了。
戲敬先是誇了一句令行禁止,便對曹純正色道:“曹公此次有覆巢之危也,還請將軍帶我速去濮陽城內面見夏侯將軍。
此事十萬火急,萬萬輕慢不得,還請讓我在路上與將軍說清。”
曹純聽了戲敬的話也不理解,當然不信,就追問了起來。
“你可知道陳宮,張邈反叛了!”戲敬一邊讓許田幫着上馬,一邊大聲說到。
“什麼!”曹純顯然急了,三兩步走過來抓住戲敬的手:“張邈當年迎我主入兗州,陳宮到處遊說兗州上下,他們怎麼判了?”
由不得曹純反應大,當年曹操入主兗州,張邈陳宮可是頭功,一個是兗州官方,一個是兗州士族,沒有他們兩個帶頭,曹操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坐穩兗州。
現在張邈和陳宮又帶頭反叛,曹操正在征伐徐州,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可真是覆巢之危了。
曹純這一下可是越想越急,汗都下來了,手被許田拍掉,就攥起了拳頭。
戲敬看曹純這一下魂不守舍,就大喊道:“你想曹操的基業就這麼被毀掉嗎?你可知道鄄城有着各家的家小,就連曹操的妻子都在鄄城!”
曹純聽到家小都在鄄城,反應過來,他們曹家和夏侯家可以說是親如一家,大部分人的家眷全在鄄城。
現在張邈反叛,那麼他們大部分的家眷就都危險了。
想到這點,翻身上馬,就說:“你們跟我來。”也不等其餘騎士就朝濮陽跑去。
不過他很明顯沒注意戲敬他這邊已經人困馬乏了,從陳留城出來,幾天跑了400里左右的路,不說人能不能頂得住,馬也扛不住了。
曹純跑出幾百米才想着回頭看,就看見戲敬這邊還在慢慢跑着,就掉頭回來。
仔細看看這三人狼狽不堪,馬匹無力,就讓戲敬跟他同乘一騎,另外兩人讓手下騎士同騎帶走。
曹純不惜馬力,飛也似地跑回了濮陽城。
戲敬和曹純碰到時大約是出城后第三天下午兩三點的樣子,等跑回濮陽城就得晚上八九點了。
城上士兵驗明了曹純腰牌之後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城去了。
幸好現在已經是晚上了,百姓已經回家休息了,不然在城內疾馳,曹純肯定不會管普通百姓的。
先是直奔夏侯惇的府邸,也不下馬,曹純直接喊了一句:“元讓出大事了。”
大門很快打開,出來一小廝,一拱手:“曹將軍,我家主人還未歸來,應當還在太守府內。”
得到回應,曹純又往太守府去。
還沒到太守府,就遠遠看見有些火光,幾個士兵有些拿着火把,有些則手拿長矛正等着曹純。
曹純稍緩馬速,等靠得近一些,曹純直接大喊:“吾乃裨將軍曹純,讓開。”
這些士兵當然認得曹純,讓開路去,有機靈的還幫忙打開了大門。
太守府很大,這是戲敬的感覺。
照理說在三國,八九點已經是人們下班休息睡覺的時間了。
但是太守府內還是人來人往,有端茶送水的小廝,一些小吏官員排着隊往裏進,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曹純直接縱馬進來明顯很不禮貌,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曹純也不在意,跳下馬來,又把戲敬拉了下來,直接往最裏面的一間房子走去。
走進屋內,曹純先揮退了所有官員,又吩咐門口的下人摒退左右,必須站到20步開外。
如此說完,坐到夏侯惇對面的椅子上,倒了兩杯水,拿起一杯一飲而盡,同時又指指另外一杯示意戲敬飲用。
兩人自從相遇,曹純帶着戲敬狂奔百多里路,一路之上水米不進,就算是曹純都有些面色發白,更何況戲敬呢。
戲敬也不客氣,走過去就開始喝了起來,曹純倒了第二杯,他就拿起茶壺直接喝了起來。
夏侯惇早就發現了他們,從他們剛進城沒多久知道了有人半夜縱馬狂奔。
門口也有人報告說有人奔馬而來,不過作為一個將軍,他也不着急,畢竟這些在他眼裏都是小事。
不過這人是曹純,雖然他喜好學問,尊重學士,但現在這種情況還帶着一個文弱書生,就很奇怪了。
而且曹純平常嚴明軍紀,為人理智,從不做出這種冒犯的舉動,很明顯不正常。
面色發白,氣息不勻,風塵僕僕,明顯就發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哎呀,發生何事,子和如此狼狽啊。這一位又是?”夏侯惇看不下去了,開口發問。..
戲敬一邊抱着茶壺喝水,一邊看向屋內另外一人,只覺得此人威嚴可畏,望着自己,也不開口回話,只是回望觀察。
夏侯惇此時還沒成為盲夏侯,應該稱之為猛夏侯了。
先說感覺,一眼望去就感到此人就感覺威勢赫赫,暴烈嚴肅。
再看相貌,濃眉大眼,鼻下留兩撇鬍子,兩邊尖端上翹,下巴上的鬍子自然下垂,真是勇猛雄健。
戲敬來到濮陽城下之前就想過怎麼才能一鳴驚人,讓夏侯惇信服,敬若上賓。
戲敬放下茶壺,走到門口,對着小廝喊話:“讓你們家廚房弄些熱湯食來,夏侯太守吩咐的”
回到屋內,找了個椅子坐下,戲敬氣定神閑開口了:“夏侯太守,大事不好,兗州大部分地方應該丟了。”
到了地方,戲敬反而不急了,準備吃飽喝足再慢慢談,反正一時之間也解決不了問題。
夏侯惇看着戲敬雖然狼狽,但是做事倒是慢條斯理,氣定神閑的,結果出口就是這麼一句話。
整個人一下愣住了,彷彿沒有聽清,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兗州丟了”戲敬只回了一句。
夏侯惇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又突然感覺氣血沖腦,聲音大了不少:“怎麼回事,我從沒見過你。兗州那麼多郡縣怎麼丟的。”
雖然急的臉都紅了,但是夏侯惇說話還是很有條理。
聽到詢問戲敬被詢問身份,曹純就說:“這人是戲忠的弟弟,我已經問過,應該沒有大問題,他還有與其兄的書信證明。”
夏侯惇聽曹純證明了戲敬的身份,又一下子坐了回去。
開始一站是因為兗州突遭變故,曹純領着戲敬進來,那這個事情即便八九不離十,但也許還有其他可能。
後來一坐,一聽這人是戲志才的弟弟,那基本就確定無誤了,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放下了。
私下裏互為同僚也聽戲志才提起過,自己相信曹純,如果不確定也不會這麼急匆匆的過來。
夏侯惇當即虎目泛紅,右手用力一拳砸碎身邊桌子
“哎呀,大事不好。點兵,點兵!”夏侯惇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