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家這兩老人得了瘋病

“老張啊，咱這打賭可是我贏了，你答應的那罈子雪山醉可得給我才行！”百里風負手走着，語氣悠閑，毫無方才催促男子的急迫感。

白鬍老者嗤笑一聲，聲音雄渾道：“咱倆打的賭是賭你殺不掉那小皇帝，那小皇帝現在可是還好好活着呢，你這算哪門子贏了！”

百里風眉頭一挑，“胡說，當初說的明明是只要能刺着那小皇帝一劍就行！”

白鬍老者瞥了他一眼，“你就放屁吧！”

“不信你問鏡花緣！當時咱倆打賭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

白鬍老者扭頭看向身後的人，“當時怎麼說的？”

鏡花緣眨眨眼，“教主說的那樣唄！”

百里風得意一笑，“你看吧，我就說打賭的時候明明說的是刺一劍。老張啊，看來你人老了，不僅身手不行，這記性也不太好了啊！”

“鏡花緣是你的護法，他當然幫着你說話！你這死老頭，擺明了就是想坑我那罈子好酒！”老者吹鬍子瞪眼。

百里風哈哈大笑了兩聲，“誰讓你老張頭，可是這江湖裏出了名的釀酒高人啊！一年只出三壇的雪山醉，清冽爽口後勁甘醇綿長，去年我在金光教掌教那喝了兩杯后便忘不了了，惦記好久了呢！趁這兩天偶遇，我怎能不在你手裏搞一壇來嘗嘗！”

白鬍老者冷哼一聲，偏轉了頭，但仰起的面上滿是得意，顯然是對百里風這番誇讚很是受用，只是嘴裏還在那不情不願地說道：“也就你們魔教不講規矩，不按約定來。”

鏡花緣跟在身後，聽見這番話不禁輕笑了幾聲道：“張掌門可別這樣說，教主已經可是我們魔教上下最講規矩的人了！要真按我們魔教的規矩來，只怕才不會打那勞什子的賭，有什麼想要的嘛……搶就完事了！”

“魔教就是魔教。”白鬍老者冷嗤一聲，旋即又綳不住跟着大笑，“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

百里風也大笑。

三人走在村道中，突兀一道小小黑影徑直從旁院落的窗子裏丟了出來。

“啊！有暗器~”鏡花緣尖叫一身，身子一抖便花枝亂顫地跑到百里風身側扯着他袖子，“教主快保護人家！”

白鬍老者見狀嘴角微抽。

百里風顰眉，揮袖間一道無形內力擊去，那小小黑影頓時在空中四分五裂開來掉落於地。

定睛一看，原來只是個瓦陶罐。

“哪來的臭老頭，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鬼笑什麼呢！”一中年女子開着窗扇扯着嗓子罵道：“見你們行蹤詭異，怕不是來我們村子裏偷東西的賊！”

“哎喲！”鏡花緣見是個女人，扭着腰肢便上前來了，“大嬸對不住了，我家這兩老人得了瘋病，時不時就得發神經笑上那麼半個時辰，現夜行去尋名醫，吵着你了實在抱歉。對不住，對不住了哈！”

白鬍老者一瞪，當即便欲張口，卻是被笑吟吟的百里風拉住。

女子橫眉一豎，臉上的肉抖了又抖，“大嬸？！你說誰大嬸呢！老娘今年不過三十歲，有那麼老嗎？！”

“哎喲，瞧我這嘴笨的！”鏡花緣巧笑着輕拍了拍自己的嘴，旋即隔着院落丟出一樣東西給女子，“這點小小心意，就便當是給姐姐的賠罪了！”

女子冷哼一聲，還欲找茬，可待接過那東西后，藉著月光看清楚，發現竟然是一錠金子，不自覺間便瞪大了雙眼。

“孩子她娘，你不睡幹什麼呢！”裏屋傳來一聲不耐的呼喚。

女子笑顏一展，再看向鏡花緣滿面笑紋中都透露着慈祥，“既然是兩位老人家有瘋病，咱也能理解。小兄弟還是快些帶老人家去看看病吧！可莫要耽誤了！”

鏡花緣拱手連連笑道：“多謝姐姐關心了。”

女子又是溫柔一笑，轉手間唰一聲便關上了窗扇。

紗窗上亮起昏黃的光，裏頭還隱約傳來幾句談話。

“孩他娘你做什麼呢……”

“什麼？有金子？”

“居然是真的！”

“噓！你小點聲……”

鏡花緣回身看向兩位老者，笑意綿綿，“走吧二位！”

白鬍老者捋了捋鬍子，跟着淺淺一笑，“你們魔教做事還真是奇怪，那婦人罵了你們，你們竟然還會笑臉相迎賠禮道歉。真是怪哉！”

“你奇怪着的地方多了去呢！”百里風笑道：“還是快些走吧，莫再擾人清夢了！這聖教天榜賽開賽在即，我魔教還得趕着去湊個熱鬧呢！”

白鬍老者捋着鬍子搖頭，長嘆一句，“真是怪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