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觸碰心弦
“惜露,幫我拿個垃圾桶!”也不知道是打針的原因,還是吞服過藥丸的原因,總之一陣想要嘔吐的感覺不斷朝着喉嚨這裏翻湧。還沒等朝惜露起身,我就已經忍不住一口給吐了出來。一道黑水奪嘴而出,噴在地上散發著酸臭味。仔細看看,裏頭還有一些形如米粒大小的白色蟲子在慢慢蠕動。
“吐出來就好了。”葉提燈端着電飯煲過來,打開蓋子抓了一把半生不熟的糯米灑到了地上。
呲的一聲,糯米沾上了黑水發出了硫酸潑地的動靜。
“你幫他敷,我去拿點東西過來。”葉提燈將電飯煲放到地上,轉身朝裏屋走了去。朝惜露抓起一把糯米在掌心團了團,對着我腳踝上的傷口就按了下去。傷口接觸到了糯米,讓我當時雙腿綳得筆直,痛得渾身不斷打擺子。我拚命忍住不讓自己叫出聲,雙手就那麼緊緊抓着沙發的坐墊大口的喘息着。
“痛不過就叫,那樣可能會能輕鬆一點。”腳踝上的糯米很快就變得烏黑,朝惜露換了一團糯米重新敷在傷口上對我說。我對她點點頭,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示意自己挺得住。頭上的汗水順着額頭滑進了眼眶,我剛抬手準備擦掉,朝惜露已經拿出手帕幫我擦抹了個乾淨。
她的舉動,讓我有些楞了。自打父母離開之後,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這麼照顧過我。雖然僅僅只是幫我擦抹汗水,但是這一刻我心裏的某根弦卻撥動了一下。篳趣閣
“幹嘛?我臉上有髒東西?”見我盯着她看,朝惜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沒有,謝謝!”我收回了眼神,垂目不敢再看。朝惜露嘴裏低聲說了句毛病,接着又給我換了一團糯米。
“這一鍋糯米換完應該差不多了。”葉提燈從屋裏拿出一個盅,蹲下身子用竹籤將那些白色的蟲子一一挑了進去說。
“屍蟲可是一味很難搞到的藥引子。這些我都拿走,就當你付過診金藥費了。”見我有些納悶他的舉動,葉提燈對我解釋起來。
“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整天跟這些東西打交道,哪個女孩子敢跟你交往?”朝惜露面露嫌棄的說道。
“說得你好像找得到男朋友似的,來呀,互相傷害啊!”葉提燈將那些蟲子全都挑進了盅里,說話間跑得遠遠的。
“你,要定顏珠做什麼?”吐過之後我覺得舒服多了,看看還在為我敷糯米的朝惜露,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是我父親想要這個東西,說是道上的一個生死弟兄求到門上了。至於要來做什麼,我不知道。”朝惜露嘴裏答着,手裏又團了一團糯米朝我傷口按了下去。她的側臉很好看,我不由有些出神。我甚至想要將藏在皮囊里的定顏珠拿給她。但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自己的一時性起。我需要定顏珠,去換取關於父母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我雙手在褲子上搓了搓,將眼神從朝惜露的臉上移開。
“嗯,就是這樣!”朝惜露朝我看了過來,我目光躲閃着,不敢再跟她相視。
“在我這住一個禮拜,這種藥丸每天一粒,然後每天還要注射一針。伙食費的話,每天算。要是想加餐,得另外收錢。畢竟咱倆還不是親戚,我不能做虧本的買賣。等你啥時候把我表姐追到手了...”葉提燈的話沒說完,腿上已經挨了朝惜露一腳。
葉提燈忍着痛朝旁邊閃躲,嘴裏繼續對我說著:“這麼多年,表姐還是頭一次跟一個男人走這麼近。兄弟我看好你嗷!”
“葉哥,葉哥在家么?”朝惜露還打算再找補兩下,卷閘門卻被人敲得山響。門外一個女人在那喊着,葉提燈一聽對方的聲音,當時臉色都變了。
“別出聲,她敲一會兒就走了!”葉提燈也不敢多話了,忍住痛又挨了朝惜露幾拳,壓着聲示意我們別說話。
“葉哥,珍姐讓我來問你。眼瞅着到月底了,保健的錢可該給了啊!”門外姑娘的一句話,讓葉提燈的臉當時脹得通紅。我原本以為是某個暗戀葉提燈的小迷妹找上門了,可現在我知道這丫是欠了人家瓢資。
葉提燈能忍,可朝惜露忍不了。大白天的被人堵門口要這種錢,這讓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身嘩啦啦將卷閘門拉起來,她冷着臉問了門外丫頭一聲:多少?
“三千,這個月三十一天,今兒都三十號了。每次一百,葉哥一共消費了三十次。”那丫頭很認真的扳着手指給朝惜露算着賬。
“好傢夥,你這是一天沒落啊!”我不由對葉提燈豎起了大拇指。
“三千,兩清!”朝惜露拿出一個讓我很眼熟的錢包,刷刷刷數了三十張鈔票塞進了丫頭的手裏。
“謝謝老闆關照,葉哥明兒還來啊?”丫頭將錢卷吧卷吧塞懷裏,對我們擺手招呼着。朝惜露將卷閘門關上,回頭將錢包扔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錢包,你拿我的錢去付的賬?”打開錢包裏邊赫然有我的身份證,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啥剛才我覺得錢包那麼眼熟了。
“看你這摳搜的樣,回頭我教你怎麼追我表姐,加上我旁敲側擊的,你不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你賺大發了兄弟,錢跟表姐比起來一文不值。”葉提燈坐到我的身邊,摟着我的肩膀極為親密的說道。
“再說了,表姐可從來沒有花過男人的錢,你是第一個。這麼想想心裏是不是帶勁多了?”葉提燈使勁在我肩頭揉了揉接著說。
“回頭我還你!”朝惜露見葉提燈越說越離譜,瞪了我一眼說道。
“不用!”我跟葉提燈幾乎同時開口。
朝惜露臉紅了,葉提燈則是笑了。而我,也覺得腳上的傷似乎沒那麼痛了。
“你看,我都說不用了吧。我去點幾個菜,待會喝一杯。對了惜露,你待會給姑父打個電話,省得他在家擔心。”葉提燈看看我,又看看朝惜露,起身打開卷閘門朝外頭走去。屋裏只剩下了我和朝惜露兩個人獨處,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