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監視
紀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回想先前館主的恐怖爆發，還有兩位師兄周身的隱隱雷霆，於是問道：
“館主大人，這歸元勁我努力修行的話，日後也能像你那樣，周身雷霆交雜，異於常人嗎？”
魏天穹聞言一怔，旋即尷尬一笑。
“呃，還不能……”
“你我所修內勁法不同，我的功法名為天雷歸元勁！”
魏天穹說完，運作勁力。
他渾身上下神韻自成，一身內勁自在流轉，伴隨着呼吸，隱隱有雷霆咆哮，煞是恐怖。
練骨境與練肉境又有不同，這番主動展示，更是讓紀辰心神巨震，難以忘懷。
“等你以後成為歸元宗的弟子，入了山門，就能學天雷歸元勁！現在，只能先學這篩選弟子的入門法。”
紀辰也不拒絕，接過《歸元勁》，默默記下此事。
見他神情羨慕，魏天穹回憶往昔，又道：
“其實天雷歸元勁，還不是歸元宗最強的內勁法。”
“最強的宗門內勁功法，是長老親傳弟子才可修行的……”
“大日天雷歸元勁！”
說到這，就連一直平靜講述的魏天穹，臉上也露出一絲嚮往之情。
“大日天雷歸元勁乃是宗門裏的無上絕學，借天雷和灼日成就自身，其中奧妙難以言喻！”
大日天雷……歸元勁？
紀辰念念有詞，心中震撼愈發濃烈。
這歸元宗，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魏天穹又細細告知紀辰突破練肉境的要點和忌諱。
有位練骨境強者教導修行，這讓紀辰受益匪淺……
終於，歸元拳館北城分館的開張告一段落。
隨着練骨境武者出現的消息不翼而飛，歸元拳館也正式走入大眾視線。
外加開館當日，梁家和拳館的激烈衝突，到最後居然是歸元拳館佔據上風。
這般高調登場，使得歸元拳館隱約有成為北城第四大勢力的趨勢。
同時，也有小部分人記住，拳館裏有個默默無名的武者，擊敗了號稱“練肉境以下無敵”的梁鳴。
當然，更多的人將注意力放在新出現的練骨境武者身上。
畢竟這種級別的武者，已經算南陵城的最強戰力了。
他們的一舉一動，足以改變南陵的局勢。
……
南陵縣最繁華的街，莫過於石橋街。
最奢侈的酒樓，莫過於石橋街正中央的福川酒樓。
此時福川酒樓頂層一反往日的熱鬧，安靜的有些可怕。
整個頂樓都被包場，一張張紅木桌椅沒多少人落座，美味佳肴也無人品嘗。
許多身穿短打，胸前寫着“梁”字的武者圍繞着中堂大桌，畢恭畢敬地站定。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大桌當中獨坐的老者身上。
老者通體青衫，頭髮全白，他的臉上滿是褶皺，顯然年紀不小。
雖然樣貌蒼老，但他眼中含光，精神矍鑠，藏着難以言明的神韻。
青衫老者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
“諸位都已知曉，我梁高升最叛逆最疼愛的小四兒死了，到現在都找不到屍首……”
“當初讓他別去南城遊盪，非不聽，還要拜入他人拳館名下，是要和親爹作對嗎？”
他頓了頓，嗓音有些沙啞。
“獨自一人闖蕩有何好？非要重頭再來、自立門戶？”
這時，一名模樣與梁四相仿，同樣光頭的漢子沉聲道：
“家主，二哥在新開的歸元拳館鎩羽而歸，挑館結果不太妙……”
“那拳館的館主是一名練骨境武者，名為魏天穹！”
“二哥還說，除開拳館館主，另有兩名練肉境武者，其餘人不過爾爾。”
“孩兒認為，可以拉攏鷹爪武館一同動手，讓這歸元拳館除名！”
另一個膚色白皙的婦人冷笑道：“爾爾？我兒梁鳴被一初入練皮境的小子重傷，這能叫爾爾？”
“自大妄為，輸了正常。”光頭大漢反駁。
“梁三，你放肆！”婦人頓時笑意全無。
“夠了！”
梁高升猛地起身怒吼，眾人都嚇的哆嗦，閉口不言。
“挑館失敗的，該罰就罰該處置就處置，三兒，這事你去辦！”
光頭漢子頷首，悄然退下。
膚色白皙的婦人縱然千般萬般不願，也不能阻止，只能怨毒地盯着地面。
梁高升又緩緩開口道：
“我已暗中派人查明，小四兒帶隊採藥，是遭遇黑風狼襲殺才死在禁區里，屍首不存……”
“但是，還有兩人活着出來！”
“一個，是貧民窟的凡人嚮導，名狼；另一人，是個平平無奇的練皮小子，叫紀辰。”
“雖然這兩人都不具備殺害吾兒的能力。但他們活着，肯定知曉些什麼……”
膚色白皙的婦人聽見家主的話，猛地抬頭：“紀辰，就是紀辰！家主，擊敗我兒的武者也叫紀辰，一定有問題！”
梁高升好似感應到什麼，平靜雙目在一瞬間變得刺骨煞人。
他再度清了清嗓子。
“去把狼和紀辰抓回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家主大人！”
……
分館開張圓滿結束，紀辰開始安定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除了巡視北城分館，就是躲在自己的屋裏修行。
用沙土磨練身體，累了就吃肉喝湯。
再不然就是默默研究《歸元勁》，探索氣血和勁力之間的關係。
做這一切之前，他都會先用茶壺燒水，美滋滋地泡上一杯好茶。
《歸元勁》作為內勁功法確實特殊，雖然只是篩選功法，也比先前的呼吸法要晦澀難懂。
其中牽扯到筋膜、肌肉組織的部分，更是讓紀辰不明所以，到現在也難以理解，為何氣血能轉化為勁力。
好在境界還未到練肉境，紀辰有足夠時間熟悉。
如此一天天過去，某一天，紀辰心中通透。
他下意識打開系統面板。
【煉丹術：氣血丹（大圓滿）】
看着面板上的信息，紀辰會心一笑。
不枉他一壺又一壺的茶水，終於大圓滿了！
紀辰有自信，只要給他足夠的藥材和時間，他就能源源不斷煉製出完美氣血丹。
另外，他的肉身磨鍊也趨於大成，全力運轉呼吸法時，整個體表都會被淡紅色覆蓋。
這正是練皮境後期的跡象！
接下來，就是不斷補充氣血，為突破練肉境做準備了。
首先，他需要足夠的氣血丹，來補充突破時候的氣血消耗。
這個量實在巨大，所以準備的氣血丹越多越好。
其次，他要趁着突破時候的氣血加持，一舉入門歸元勁。
靠自己明悟有些難，到時候還沒弄懂的話，就直接簡化功法。
紀辰所想的這一切，都離不開氣血丹的幫助，更離不開簡化能量。
所以，當新的一月到來，紀辰趕緊從師兄手裏領了銀錢。
他要去坊市暗市消費、補給一番，同時探探最近有無大消息。
之前的採藥任務完成，紀辰又沒要賞賜，館主索性加在月錢里。
這使得他每月都能領到七十兩。
收拾一番，帶上錢財，紀辰便悄悄翻牆離開家中。
出入不走正門的壞習慣悄然養成，現在紀辰圖方便也懶得改。
可剛翻出屋子，他就發現不對勁。
自己家附近，不知何時多了些生面孔。
特別是不遠處的路邊，站着兩個其貌不揚，卻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們身穿長袖，寬鬆筒褲罩住下半身。
即便這樣，也遮掩不住其內結實的肌肉。
這兩個漢子隨意散開，目光渙散，掃視着路過的男男女女。
發現身材姣好的女子，還會盯着一直看。
二人看似遊手好閒，無事可做，目光卻不時掃過紀辰的宅院，蘊含銳利。
此刻瞅見紀辰出來，更是快速混入人潮，轉而消失在他眼前。
紀辰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我這是……被人監視了？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梁家派人監視自己。
雖然猜到在眾人面前暴露實力，特別是得罪梁家之後，自己會引來窺探。
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紀辰心頭凜然，裝作並不知曉那二人的存在，徑直往熱鬧的坊市走去。
人流中，兩個大漢也就悄然跟上紀辰，默默隨行。
可是跟着跟着，他們突然發現，不遠處閑逛的紀辰突然不見了！
兩個大漢不明所以，面面相覷，眼中皆是不解。
另一邊，施展天罡北斗步的紀辰，輕輕鬆鬆便甩掉跟蹤自己的兩個小尾巴。
雖然依靠身法逃脫不是長久之計，但現在紀辰還沒把握以一對二，只能先溜。
想到梁家的盯防和注意來的這麼快，紀辰愈發低調小心，心中也迫切想要變強。
他繞路遠行，沒去坊市，徑直來到暗市中。
本想先打探消息，看看最近南陵有什麼變動。
卻被耳畔叮叮噹噹的敲打聲斷了思緒。
紀辰看見，身側有家不大不小的鐵匠鋪。
鋪子裏，一個赤着上半身的男子揮動着鐵鎚，正不停敲打着鐵坯。
男子汗如雨下，隨着他的動作，鍛造聲也不絕於耳。
紀辰心中一動，靠了過去，問道：
“店家，可有現成的暗器售賣？”
“沒這玩意，我這裏都是大物件，你想要什麼，我現在給你打也成！”男子說完停下手裏的活計，漠然地看着紀辰。
“行，勞煩給我打一把小點的匕首就行，材料要好，價格不是問題！”
紀辰邊說邊比劃着，試圖描繪匕首的形狀。
男子有些不耐煩，點頭示意理解，然後進屋取了塊黝黑深邃的鐵塊，接着扇動風箱升溫。
旋即，他便不再理會紀辰，默默鍛造着。
爐火熊熊燃燒，升騰、肆虐，灼熱氣息撲面而來。
叮叮噹噹的聲音又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