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加兩成
昨天她說李氏“管這麼寬,也不怕走路崴着腳,”李氏當時就崴腳了。
今天她說李氏“睜着眼睛說瞎話,也不怕咬着舌頭,”李氏立刻就咬舌頭了。
連續兩次巧合?
那也太巧了些。
雲舒微微蹙眉,她的嘴巴開光了?
驚愕間,嫡福晉已經派人去請大夫為李氏醫治。
李氏還想說話,指了指雲舒。
她想把“以下犯上”的帽子牢牢扣在雲舒頭上。
雲舒對上李氏的眼神,瞧出來這女人恨不得咬死她,率先開口:“側福晉您昨兒個崴了腳,今天又傷了舌頭,實在讓人心疼。還是少說些話。”
“這個時候說話,可能會讓傷口流血加重的。”雲舒“好意”提醒。
話音一落,李氏覺得舌頭的血流的更猖獗了。
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雲舒,片刻后眼神里迸出惡毒的光芒:“賤人,你,咒,鵝!”
雲舒面上十分得體:“側福晉這是哪裏話,妾身只是擔心您。”
李氏還想再罵,卻被嫡福晉制止了。
“好了,大家都是擔心你,舌頭傷了你就別說話,乖乖等大夫來。”嫡福晉這些年看夠了李氏的嘴臉,簡單訓斥了一句:“若萬一落下病根,以後說話不利索,受苦的還不是你自己?”
李氏絞着手裏的帕子,心裏一陣后怕。唯恐變成大舌頭被四爺厭棄,總算住了嘴。
嫡福晉見她終於安生了,依着流程讓雲舒行禮。
給嫡福晉行大禮時,距離嫡福晉很近。雲舒留意了一下,也沒從嫡福晉身上感受到昨天那種溫暖。
難道是因為她的體寒之症消失了,所以感受不到了?
還是昨天只是她的錯覺?
雲舒一時拿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位上嫡福晉興緻缺缺,沒在意雲舒為什麼神色疑惑,只簡單交代了兩句:“往後你要安分守己,與後院眾人和諧相處,切莫惹是生非。”
“是,謹遵福晉教誨。”雲舒面上很恭順,但心底卻忍不住吐槽:就算她不惹事,只怕李氏也不會讓她安生的。
“若缺了什麼,便去和李側福晉說,她是如今管家的人。我身子乏,不多留你們了。李氏留在這裏等大夫,你們都散了吧。”
聽嫡福晉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讓人把賞賜給雲舒,然後端茶送客。
雲舒等人都識趣告退。
只李氏還惡狠狠盯着雲舒的背影,看起來十分不甘心。
回小院,找出藥膏簡單處理一下跪青的膝蓋后,雲舒仔細翻了翻她得到的賞賜和禮物。
嫡福晉給的東西都不錯。
兩匹時興料子,花色淡雅。
一套桃花玉綴珊瑚的首飾頭面,雖然簡單,很襯雲舒的膚色,她這個年紀戴着很相宜。
一對玉鐲,一套胭脂水粉,六個吉祥如意銀錁子。
一對瓷器擺件,一套文房四寶。
還有兩包今年的上等新茶,約莫着四兩左右。..
宋氏、耿氏、武氏、郭氏、劉氏幾人位分與雲舒一樣,都是格格,但進府早,也都給了禮物。只是她們出身都不高,給的都是簡單的珠釵、項圈、手鐲、布匹等物。
雲舒檢查了一下。
原主因自小體寒,經常請大夫問診喝葯,久而久之對醫術頗為感興趣,看了不少醫書,也跟着常入府的大夫學了一點皮毛。是以,簡單檢查一下這些禮物,她還是能做到的。
沒發現可疑夾私,雲舒都開開心心收起來。
她的小金庫會越來越充盈,等攢多了,就悄悄去外面買上幾百畝地做地主。
至於李氏給的:兩條手帕,兩匹過時素色布匹,兩支銀釵,兩個銀錁子,兩貫銅錢。
雲舒檢查了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可以私活被夾在裏頭。但李氏這兩天把她當做眼中釘的做法,雲舒不敢掉以輕心。
叮囑順兒把李氏給的東西單獨封存,又讓寧兒做個冊子記錄。
寧兒一臉為難:“格格,奴婢手笨,以前陪您念書的時候,統共也沒學會幾個字。做冊子這事兒,奴婢真不行。”
雲舒這小院人口十分簡單,屋裏兩個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寧兒和順兒,院子裏兩個粗使丫鬟樂兒、喜兒,一個管院子的福嬤嬤。
加上雲舒一共六個人。
丫鬟嬤嬤都不會寫幾個字,只能雲舒親自上陣。
她不會用毛筆,原主雖然在娘家念過書,但一直都是囫圇吞棗不求甚解,字也寫的亂七八糟。
雲舒那狗爬一般的臭字,倒也沒露出馬腳。
只是這毛筆太難用。那撮毛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很不聽使喚。
費了幾張紙,都寫不出來能看的字。
寧兒和順兒掩着嘴偷笑:“以前念書的時候,先生就說您這字沒救了。格格您別掙扎了,直接寫吧,自己能認得就行了。”
感覺有被冒犯到。
但,倆丫鬟說的是事實。
雲舒嘆了口氣,又拿出幾張紙,只專門練最簡單的筆劃,練了足足兩個時辰,總算能把筆劃寫順溜,這才開始記禮物冊子。
四爺來的時候,雲舒正趴小炕桌上吭哧吭哧寫冊子。
低頭瞧了一眼,他皺眉:“爺看你這架勢,不像寫字,像在和毛筆打架。”
雲舒嚇了一跳,抓着筆直接從炕上嘰里咕嚕下來,鞋都沒來得及穿,蹲在地上請安:“四爺吉祥。”
“免了,”他在雲舒對面坐下,“你寫你的。”
說話間就順手端起寧兒剛上的新茶,喝了兩口頗為滿意。瞧着茶葉的成色,肯定不是雲舒院裏本來就有的。
應當是福晉或者李氏賞的。
早上他走得急,忘了賞賜這一茬。
“蘇培盛,”四爺抬聲,將貼身太監喚進來吩咐:“去庫房給雲格格挑點東西送過來。”
想到今兒個李氏在嫡福晉院子裏讓雲舒罰跪的事,他又加了一句:“加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