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先嘚瑟，我再發飆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搬走。
我不捨得離開金爺。
這個世界，只有金爺真正疼過我，愛過我。
金爺的愛，不是愛情的愛。
而是父母般的愛。
我繼續上班。
中午的時候，我在廣海市的大潤發超市，談成了一筆大單。
像往常一樣，我高興的把訂單偷偷發給金爺。
以往，金爺都會很快回復我。
鼓勵，或者鞭策！
這次，過了好久，才回復我。
只有一行字，卻把我嚇哭了。
師傅我辭工了，已到機場，如有緣，再相會！
這幾句話，讓我終生難忘。
在這以後，無論是談女朋友時。
還是我和那些陪酒女逢場作戲時。
我都會想起金爺的后兩句話。
如有緣，再相會！
我騎着公司給我配的摩托車，飛快的跑回公司。
公司的人，都在議論。
議論金明經理，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辭職走人了。
我不信，我想金爺肯定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騎上摩托車，又跑回家。
那個和金爺一起住了七年的家。..
一房一廳的房間裏，金爺的東西，已經空了。
金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了我。
金爺說過，我天生聰明，是一塊做銷售的好材料。
而且，金爺還說，只要我努力，我總有一天，會成為大老闆。
我記住了這句話，我要繼續做業務員，我要成為大老闆。
金爺教我的東西，我一輩子都用不完。
我一夜失眠。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我，來到辦公室。
人事主管告訴我，今天不用出去跑業務了。
他說上午十點，老闆會過來開會。
說起老闆，其實很神秘的。
我入職這家啤酒代理公司七年，沒有見過一次老闆。
平時，都是金爺說了算。
也曾聽人說過，老闆是一位大人物。
拿國家工資的。
十點整，我們所有員工，都在會議室坐好，等待老闆的到來。
門一開，我愣住了。
外面走進來一位禿頭男人。
正是經常接金爺出去喝酒的那個禿頭男人。
人事主管宣佈，這是我們的老闆鄭總，大家歡迎。
其他人都鼓起掌來。
唯獨我沒有。
鄭總先講了很多金爺的好話，都是誇讚金爺為公司付出很多一類的話。
不是廢話嗎？
連身體都貢獻給你了那麼多年，付出的還不夠多嗎？
然後，鄭總宣佈，由公司李秀田主管，接替金爺的經理位置。
李秀田，一個三面兩刀的人，是銷售一部的銷售主管。
我的頂頭上司。
不過，做銷售的，都是這樣。
你不陰險狡詐，別人就會對你陰險狡詐。
既然李秀田做了經理，那主管的崗位，就要一人補上。
沒想到，鄭總直接宣佈說，銷售一部的主管，由張一金接替。
張一金，就是我。
我傻眼了。
包括李秀田在內的其他人，也都傻眼了。
我是一個不愛和人交流的人。
那是我自命清高。
他們都討厭我，包括李秀田。
但是，他們知道，金爺給我撐腰。
所以，敢怒不敢言。
今天，金爺不在了，我沒了後台。
估計，他們正想着如何收拾我呢。
沒想到，老闆鄭總，竟然讓我做銷售一部的主管。
首先站起來反對的，是李秀田手下的大將，高志勇。
他是李秀田的心腹愛將，也是李秀田選定的銷售一部主管接班人。
“鄭總，我提個意見。”
鄭總點點頭，示意高志勇繼續說。
“口才好的，一定是銷售人才，對吧！”
鄭總和李秀田都點點頭。
除了我，其他人也都點點頭。
我知道，這小子想揭我的短處。
其實，他不知道，那是我懶得和他們同流合污。
“但是，張一金很少交流，要不是金經理處處幫他，他怎麼會月月成績第一？”
果然，他提到了我的短處。
又是一個凡夫俗子。
我等待着，等待着老闆說話，等待着這小子的幕後老闆，李秀田出手。
金爺告訴過我，要做大事，一定要忍氣吞聲，一定要沉得住氣。
這一點，我在我繼父那裏挨打時，早已經學會了。
李秀田開始進攻了。
“鄭總，各位同事，高志勇說的對，我覺得，張一金不適合擔任主管！”
其他同事中，除了胖子是我的死黨，支持我。
胖子真名叫王磊，山東人。
其他人，也都支持李秀田和高志勇。
新的經理，誰不巴結他啊。
我還是沒有說話。
我要等待老闆鄭總把話說死，然後，我再一鳴驚人。
鄭總的表情，很難看。
顯然，他對被李秀田帶頭逼宮，已經怒火中燒。
這也正是我需要的。
一家公司也好，一個國家也罷，要是老闆說的話，被人帶頭反對。
那老闆肯定會在心裏罵他們一萬個草泥馬。
“張一金，你說說吧。”
我終於等來了鄭總的這句話。
我站起身來，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人事主管那裏。
人事主管正在操作電腦。
電腦和會議室的投影儀連接在一起。
此刻，投影儀正播放着公司這麼多年的業績。
那是剛才老闆表揚金爺時，講得內容。
“劉主管，麻煩您把我的u盤插進去。”
人事部劉主管疑惑的看了一眼老闆鄭總。
鄭總點頭。
u盤裏面的東西被打開，投放在寬大的屏幕上。
這是一段視頻。
會議室里，立刻響起嘈雜聲，還有對話聲。
高志勇和百家超市的採購陳經理，正在唱歌，每個人的懷裏，抱着一個小妹！
高志勇說，陳經理，玩的開心吧。
陳經理說，開心啊，兄弟！
高志勇說，陳經理，開心就好啊，你明天一定要給我，蓋了章的空白收據。
陳經理親了一口那個小妹，笑着說道，放心吧，老弟。
高志勇嘿嘿一笑，然後說道，等這塊費用弄到手，老規矩，分你一半。
然後，就是兩人和陪酒妹不堪入目的視頻。
嘩，眾人愕然。
我示意人事主管關了視頻。
我吐字明快，條理清晰的說道:
“鄭總，高志勇騙取公司費用，一查就清清楚楚。”
“作為他的直接上司，李秀田經理應該不清楚。”
我故意這麼說，以退為進。
然後，我又接著說:
“一個欺騙公司，欺騙領導的人，他的話，可信嗎？”
“鄭總，你給評評理，我這和人溝通的水平，差到哪裏啦？”
“所以，高志勇就是妒賢嫉能，按照公司規定，應該立即開除。”
我的一席話，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可謂字字珠璣。
眾人傻眼。
鄭總一拍桌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