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凝要幹嘛
李叔帶着沈照出去了。
沈照身材頎長，腿又受了傷，行動不便，而李叔身材略有些瘦小，撐着沈照來去一趟，着實是廢了好些力氣。
「小姐呀。」鈴鐺回過味來了，神色複雜地說：「他怎麼連這個……都不會。」
顧凝默了默，「他只是生病了。」
「哦。」鈴鐺小聲的應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家小姐似乎有些不高興她說那個……傻子。
不過她到底是個單純的性子，停頓了一下又忍不住好奇道：「可瞧着他和襁褓里的小孩子差不多，這一兩日，小姐教他穿衣洗臉吃飯要用筷子，他好像都沒學會呢……」只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抱着枕頭睡覺。
這如廁的事情，也不知道李叔教了有沒有用。
顧凝又是一默，她也有些遲疑，萬一如果學不會，身邊又要時刻留個男子才是，不然……總不能這個也讓她親自來。
不知怎的，顧凝忽然就想起方才沈照驟然拉自己手按向那處的動作，心中無力，沒好氣地低笑了一聲，喃喃說：「等到時候你好了，想起這事兒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臉呢！」
「小姐你說什麼？」鈴鐺沒聽清楚，好奇地湊上前來。
「沒什麼。」顧凝話音剛落，那邊的門打開了，李叔半扶着沈照走了出來，顧凝趕緊去上前幫忙，想問怎麼樣，猶豫了一下又沒說話。.
李叔卻笑：「他很聰明。」
沈照也朝着顧凝笑，乾淨純粹的眼睛裏面含着幾分期待。
顧凝笑：「他本來就很聰明的。」
兩人扶着沈照到了屋內放回床上，李叔問道：「他的傷勢都是小姐治的？」
「嗯。」顧凝點點頭。
李叔摸着下巴的鬍子頓了頓，「不知是何病症？」
「後腦受到撞擊，失智。」顧凝說著，又打趣道：「李叔放心，我知道他的病症，也懂得怎麼治，不會治壞了人連累葯堂的。」她哪裏不知道，李錄還是不放心她的醫術，畢竟以前的顧凝是那個樣子的。
李叔訕笑：「老奴多嘴了。」他又多看了沈照幾眼，放了心離開了。
……
接下來的幾日，沈照都非常聽話的配合顧凝的治療，除了如廁，睡覺和洗臉，但穿脫衣服和用筷子吃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學不會。
顧凝只好耐着性子繼續教他。
他腿上的傷勢也好了一些，顧凝找了根樹杈，找了柴刀和匕首來，又削又坎，花了大半日的時間，做成了一根能支着咯吱窩的拐杖，又教了他半個時辰。
「諾，這樣。慢慢的走，疼的那隻腳不要用力，不疼的那隻腳可以踩實了，這樣，懂了嗎？」
沈照茫然地看着她，搖頭。
「還是沒看懂嗎？」顧凝十分耐心，她覺得她幾輩子的耐心約莫都用到了如今的沈照身上。
沈照的反應是，直接接過了那拐杖，顧凝以為他是要自己試試，結果沈照反手把拐杖丟到了院牆外面去。
顧凝錯愕。
沈照拉了拉她的手，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話來，只好不高興的擰住眉毛，不斷搖頭。他學不會，也不想學，更不喜歡那個東西。
顧凝無奈，輕嘆了口氣：「那好吧，我扶你。」
沈照露出笑容來。
顧凝發現，他對自己十分依戀，每次如果說自己照顧他，幫他如何，他就會笑得神采飛揚，如果要教他學習什麼，他就會拉着一張臉，不情不願。
顧凝想，還真是個小孩兒心性，她與沈照雖然相愛了一世，卻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沈照，當真是……又新鮮，又心疼……也罷，他腿上的傷恢復的極好，只要自己再辛苦一段時間而已，拐杖不用便不用吧。
「呦，還陪着這小傻子樂呵呢？」這時，顧君銘自命風流的打着一把紙扇走了進來，嘖嘖了兩聲，「回了府上，娘說你一直沒回家，我還意外你又跑哪兒去了，敢情一直在這兒待着？我以為你撿他回來就是心血來潮，現在瞧着，你是要當寵物養啊。」
顧凝冷冷看着他：「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他不叫小傻子。」
那眼神，讓顧君銘很是發憷，哼了一聲：「不叫就不叫，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來就是想提醒提醒你，半個月時間馬上就到，大哥也馬上就回府了，你趕緊想想怎麼跟大哥交代這個人吧，大哥可不像我一樣，能讓你隨便威脅。」
「知道了。」顧凝不冷不熱的說了一聲，問道：「讓你找工作，你找了嗎？」
「……」顧君銘頓了頓，「你管得着嗎？」說完，也是理會都不理會她，打着扇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顧凝眯了眯眼睛，還真把自己當公子哥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扶着沈照繼續朝里走，心裏卻閃過一個念頭。
晚上，顧凝把沈照安頓好，又等着鈴鐺和李叔父子幾人全部睡下了，才換了輕便的衣服，離開了葯堂，直奔顧府。到了顧府之後，她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到了顧君銘住的地方，見裏面正巧滅了燈火。
顧凝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踹門而入。
「誰？！」顧君銘正在脫衣，驚得轉頭，顧凝卻拉起一旁的毛巾直接綳在顧君銘的嘴上，也不知是哪裏找來的繩子，手腳麻利的把顧君銘捆成了粽子，然後，丟進了***袋裏，紮緊袋口，單手一提，直接出了房間。
麻袋裏的顧君銘心裏氣罵顧凝是瘋子，也不知道會帶自己去哪兒？.
會不會是因為今天白天自己說話惹惱了她，她要把自己拖出去揍一頓？她那麼大的力氣，一拳下來自己就斷了鼻樑，如果她真的要揍人，自己怕不是要去半條命——顧君銘背脊發涼，想要求饒，嘴巴被塞了個嚴實，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來。
顧凝提着人，一路到了花柳巷，找准了牌樓最高，燈光最亮，人也最多的地方過去。
那是一處叫做萬花樓的風流之所。
顧君銘也聽到了外面女子攬客和一些絲竹之聲，他是個遊手好閒的，自然明白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這顧凝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