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素素4
「多謝。」顧君棠客氣地朝着春雪笑了一下。
他樣貌俊美，笑起來更添了幾分溫柔，春雪這小丫頭忽然就忍不住臉紅了，一個勁兒興奮地朝着寧素素眨眼睛。
寧素素更加無語地瞄了春雪一眼，視線轉向了顧君棠：「顧將軍……怎麼好勞煩你親自過來？讓醫官來就好了……」
「營中醫官不多，有些分不開身。」顧君棠指了指一旁的板凳，「寧小姐請坐。」
寧素素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坐下去。
顧君棠手上還拿着鵝蛋大的青瓷瓶子，還有兩塊平滑的小木板。
「這是藥酒。」顧君棠把瓶子放在桌上，握住寧素素的手腕，「你這手肘這幾日沒養好，須得用藥酒推一推，然後用夾板固定一下，否則要長壞了。」
寧素素微驚：「這麼嚴重？」
「發現的及時，現在盯着點，好好養着，會好的。」顧君棠掌心按上寧素素手肘的傷處，力道時輕時重。
寧素素疼的臉色發白，但咬着牙一直沒吭聲。
春雪也收了嬉鬧的心思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地看着。
她在想，小姐素來金尊玉貴，沒有出過什麼遠門，如今傷了不知道輕重，這幾日又堅持親自照看自己，所以才把傷勢給搞成這樣吧？
這麼一想，又見寧素素疼的臉色發白，額冒冷汗，春雪忍不住說：「將軍，您輕些、輕些……」
「輕了不行。」顧君棠也有些不忍，但這手肘都長歪了，再輕下去，以後真就廢了。
寧素素艱難地說：「春雪，你不要說話，打擾顧將軍。」
春雪只得咬緊了唇瓣閉上嘴，捏着帕子給自家小姐拭汗。
寧素素這樣的千金小姐，很少受這種疼，明明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她卻覺得十分難熬。
等到顧君棠推拿結束給她幫了夾板固定手臂的時候，她全身幾乎都汗濕了。
顧君棠動作輕柔地將她的手放好，「這幾日再不可動這隻手，每日都需推拿一次。」
「多謝……顧將軍。」
顧君棠離開后，春雪撲到寧素素身邊，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她小心地捧着寧素素的胳膊，眼淚汪汪地說：「小姐這手是要刺繡握筆的，廢了怎麼行？可再不能動了，奴婢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接下來大小事都由奴婢來看！」
「好，都聽你的。」
寧素素揉了揉婢女的頭。
春雪忽然又說：「這個顧將軍真的好溫柔啊……」
寧素素沒說什麼，但心裏也覺得春雪說的話不錯。
顧君棠像是和風，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就像是……哥哥給她的感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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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處停留整頓了半日之後，大部隊再次拔營，下一站就是京城，因此一路不停。
寧素素和春雪坐在樸素的馬車上，在馬車車簾飛起又落下的瞬間，看着外面的風景，外面的人。
顧君棠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面，銀甲白袍，高大挺拔，腰上配着寶劍，邊上的士兵都秩序井然，隊列整齊，可以想見這位將軍平素在軍中的威信。
「小姐，回京之後顧將軍是不是就不會幫你看手了？」
春雪也看着，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
早上顧君棠又過來幫寧素素推拿了一次，他說要每日的，但一回京，肯定是不方便了吧？
寧素素說：「回京之後自然有大夫。」
春雪「哦」了一聲，還挺失望的。
其實她雖然經常逗自家小姐，卻也自己是白興奮，恐怕自家小姐和這位顧將軍也未必有什麼吧。
或許還真如小姐所說，顧將軍就是因為寧老太師的聲望，所以對小姐特別關照呢？
因為從顧將軍的態度上，真的是看不到半點曖昧。
無論說話還是行為舉止，都客氣有禮。
到京城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晚上。
被救回來的各位貴族們，也被顧君棠安排人分別送到府上去。
顧君棠策馬到了寧素素的馬車邊上來，「我送寧小姐回府。」
馬車緩緩前行，寧素素想到馬上要見到親人，心情十分激動。
等到了太師府角門邊上，寧素素下了馬車，朝着顧君棠福了福身，「將軍大恩素素銘記在心，改日會備大禮送到府上去。」
「……」顧君棠的眼底略微有些遲疑，猶豫道：「其實不必……小姐好好養傷。」
話落，他將藥酒遞給寧素素，「每日一次，不可忘記。」
「多謝。」
寧素素收好藥酒。
顧君棠利落地翻身上馬，又深深地看了寧素素一眼，「小姐說要報恩的，還請小姐銘記。」
話落便策馬離開了。
寧素素愣了一下。
她自然是要報恩的，只是沒想到顧君棠還會提醒她記得報恩？
顧君棠好像不是這種挾恩持報的人？
回到寧府之後，一切就平靜了下來。
青州大軍來的及時，京城並沒早什麼大難，家人都很安全。
寧素素的手也在腹中大夫的照看下慢慢好了起來。
春雪一開始總嘰嘰喳喳地與她說顧將軍如何如何，說了兩個月後，也有些沒意思了。
因為聽說顧君棠封了關西侯，一躍成為朝廷新貴，前途不可限量。
而寧素素準備好了，送去給顧君棠的謝禮，還被退回來了。
那日來的是顧君棠的副將，將東西送還寧素素之後，十分客氣地說道：「將軍說不必。」qs
這搞得寧素素十分尷尬。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準備的禮物太輕了，所以顧君棠覺得沒誠意，並且不喜歡。
可——
祖父珍藏的龍鱗寶甲，前朝名將的隱月劍，百年的山參和靈芝，這些……還不夠誠意嗎？
他是武將，寶甲和兵器他肯定應該喜歡的。
他時常征戰，說不定會受傷，葯也是有用的。
更何況她還準備了一些金銀珠寶，竹簡兵書，都是從大哥那兒搜羅來的。
她覺得自己很認真地在報恩，道謝，誠意很足。
她完全搞不清楚顧君棠的心思，還為此鬱悶了好幾日。
不過到底不是太熟悉的人，鬱悶完了也就好了。
但救命的恩情沒報，心裏總是過意不去的，所以後來也送了一點別的東西，比如親自去廟裏求的平安符，比如一些美味的飯菜。
完全是想到了什麼就送什麼，顧君棠反倒是收了。
寧素素不禁有些無奈地想，他救的是自己的清白和命，恩同再造，恩比天高，肯定是送些貴重的東西才能把恩一下子報完的。
如今可好，什麼平安符，飯菜，這得送到什麼時候才能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