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5. 帶子：這聖女誰愛做誰做18 扉間同樣……
眨眼間。
時間就到了一月。
新來的神父大人毫無違和感地融入了小教堂,成功地成為了孩子們心中的二號人物。而鎮民們，在背地裏議論了一番后，也很快接受了教堂多了一個人的事實。
在這期間……
教堂中開售中級聖水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傳揚了出去。
因為教堂有“官方背書”,所以,不存在虛假問題。
銷量……
嗯,如千手扉間所預料到的那般，很差。
畢竟木葉鎮只是一個小鎮，聖水也不是什麼日常急需品。能夠買得起的人，隨時隨地都買得起,家裏甚至可能還有點從其他地方買來的囤貨，故而,自然不會急着購買。
而買不起的人……
就算需要也沒什麼意義。
這個過程中……
同樣如千手扉間事先所預料到的那樣,有鎮民跑到這裏來求聖水,並非初級的，而是中級的。這些人希望坐鎮教堂的修女能像過去一樣，讓他們當場在這裏喝掉或者使用掉聖水，並且減免掉費用。
他本以為少女會糾結掙扎而後難以避免地犯下一些小錯誤，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幫她善後以及更進一步拉下去的準備。然而……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
她雖然的確表現出了糾結，但最終，立場堅定地搖頭拒絕了這些人的懇求，無論對方之後如何糾纏都沒有鬆口。因為是教堂,誰也不敢強搶,最多只能破口大罵甚至污言穢語地離開。
銀色惡魔微蹙着眉，緋紅色的眼眸認真注視着那幾個因為沒能達成心愿直到離開都罵罵咧咧的鎮民,而後，看向一旁那露出了傷感之色的少女，嗓音低沉地開口問道：“帶子修女,你沒事吧？”
方才的對峙中，她完全沒有詢問他的意見，以一己之力承擔下了對方的責怪和惡意。毫無疑問，她在保護他這個新來者。
眼下回想，他突然又覺得方才發生的事也許並不出乎他的意料，畢竟，她確實是會做這種事的類型。
“我沒事。”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而後，緩緩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事先就預料到了這種事。”
“哦？”
“畢竟……”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可是在這裏出生長大的，非常清楚地知道，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很多人比誰都要親切；而一旦有了，有些人就會變成……額，傳說中的‘刁民’。”
“……”
“但這不全是他們的問題……”她想了想，認真說道，“一切的根本還是這令人窒息的貧窮。”
“我還以為你會忍不住答應。”他忍不住想要窺探她的想法。
“……說實話，就差一點點。”宇智波帶子抬起手，做出了一個微妙的手勢，“但是……我不能。中級聖水的價格和吸引力都不是初級聖水能比的，一旦我鬆口同意了，托比神父你信不信，以後每個聖水製作完成的日子，外面都會排上隊。到最後，可能不只是木葉鎮的鎮民，其他地方的鎮民也會為了省錢趕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到那時，事情可就鬧大了。一個不好，還會連累你一併受到懲處。”
千手扉間知道，這件事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因為一個銀幣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是一筆小錢。
“只要我們還在這裏，就至少可以隔三差五地免費給鎮民一些低級聖水，就至少可以保證中級聖水的價格是最低的一銀幣，就至少還可以繼續養活這些孩子們……”宇智波帶子臉上閃過掙扎，但最終還是堅定地說道，“所以，在我想出更好更完美的辦法之前，我還需要這份職位，也必須繼續待在這裏。”
說到這裏，她側頭看向身旁人，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就像托比神父你所說的那樣，既然身處組織內，就需要按照規則辦事。”
千手扉間於心中補了一句——
除非，有能力推翻這資格。
他很確定，這少女的身上的確因為這件事而發生了一點變化，但是，似乎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種。
當然，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太容易被引誘的目標，對他這種層次的大惡魔來說，可是很無趣的。
那幾個鎮民沒有再來，每周一次的固定祈禱日也是如此。
似乎已然放棄了信仰。
“會覺得憤怒嗎？”千手扉間本着窺探了解目標思維的想法，找了個機會問道。
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神不會拒絕信仰，但同時，也不會強求信仰。他們來，我很歡迎；不來，我也不會憤怒。”
這件事在鎮上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很是引發了一陣討論。
一些人覺得那位他們從小看着長大的修女利益熏心，全然不顧多年的感情；
一些人覺得她可能是受到了新來神父的影響；
但理智者也有不少，知道價值一個銀幣的聖水亂送肯定會出問題，而且，低級聖水的安排與過去相比沒有任何改變不是嗎？總不能因為對方不讓你占更大的便宜就擅自去怨恨吧？
不過因為教堂離鎮子有一段距離以及教堂是個特殊場合的緣故，這些討論並未影響到宇智波帶子的日常生活。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的確影響到了——
數日後的凌晨。
宇智波帶子憑藉最近越來越敏銳的聽覺，於睡夢中驀得醒來，並且聽到了一些動靜。
她立即坐起了身。
舉着油燈出門時，她看到了同樣走了出來的同事。
“托比神父，你也聽到了嗎？”
“嗯。”對外面發生的一切其實心知肚明的千手扉間點了點頭，回答說道，“我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哭聲。”
“難道說……”宇智波帶子面色微變，然後舉着油燈快步越過了通往小教堂的通道，而後，一把拉開了教堂的門。
緊隨其後的千手扉間只見……
教堂的門外，放着一個十分破舊的小木盆，其中放着一個用幾層麻布裹好的孩子。也許是因為覺得冷，這孩子正哭個不停。遠處，一個身影正在極為迅速地跑走。
宇智波帶子俯下身，一把抱起了木盆中的孩子，熟練地抱在懷中哄了起來。很快，孩子停止了哭泣，閉上雙眸陷入了沉睡。她揭開布巾看了眼，開口說道：“是個女孩，大概四個月大。”“鑒定”孩子什麼的……她也是老熟練工了。
同等情況下，女孩的遺棄率比男孩要高不少。她收養的孩子中，女孩要比男孩多不少。
聽說其他教堂收到過殘疾或先天不足的孩子，但是，她這裏目前為止還沒碰到過。這個孩子至少乍看之下，還是正常的。
“應該是附近鎮上的孩子。”千手扉間關上小教堂的門，隔絕了夜間的涼氣，開口說道，“只要稍微打聽下，應該就知道是誰家的。明天要送回去嗎？”
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明天可以去打聽下哪家的，如若對方後悔，就來抱回去吧。但如果一直不後悔……是不能夠送回去的。”
“嗯？為什麼？”
“……過去曾經有過這樣的例子。”宇智波帶子面色沉重地說道，“在修女嬤嬤的時期，她因為覺得無法負擔而將孩子送回去后，然後……第二天，那家人將孩子抱進了山中。”確實有人因為一時衝動而後悔，但更多的……
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擺脫這個“負擔”。
“……”千手扉間當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事實上，他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但是，習慣了，不代表他就認可。雖然他眼下身份是個惡魔，但他依舊會因此而說上一句，“這類人，不配當父母。”
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不想對此多做什麼評論，只是說道：“現在還早，托比神父，你再回去睡一會兒吧。”
“你呢？”
“我也回去休息會，順帶照顧下這孩子。”宇智波帶子笑着搖了搖懷中的嬰兒，開玩笑地說道，“別看我才剛成年，已經有着充足的做媽媽的經驗了。”
千手扉間同樣開玩笑地回答說道：“看得出來，帶子‘媽媽’。”說罷，他抬起手，輕輕掃過了嬰兒的軀體。
宇智波帶子能夠看出，這是一個驅散術，能夠驅散寒氣、疾病等一切負面存在。一般牧師用這個是需要法杖的，她由此可以輕而易舉地判斷出，身旁這位神父大約很厲害很厲害。只是……
“這樣沒問題嗎？”她小聲問道。
“有什麼問題？”千手扉間反問，“對外人確實是要收費，但這孩子現在已經算是我們自己人了，不是嗎？”
“……”有道理。
她於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與此同時，更加覺得這位新同事是個大好人，畢竟……小孩子若是得了病，可是很容易夭折的。
有些人……
雖然她很不想這樣說，但是，之前確實有些人，拋棄孩子的時候不露面，發現孩子夭折后卻反而過來要求賠償。雖然最後一切都解決了，但是過程……
確實讓人很想作嘔。
她從不會忽視人們的善意，但是，也從未忽視過人類的惡意。但是，人類本身，大約就是這樣一種雜糅而混沌的生物。
之後他們打聽清楚了，這孩子來自三隴鎮，但是，她的家裏人顯然沒有將她帶回去的意思。就此，她便留在了小教堂中。雖然這裏沒有母乳，但是，大孩子們非常熟練地熬煮着米湯米油之類的東西餵養她。這東西當然沒有母乳有營養，但至少能保證這個小小年紀就被拋棄的孩子勉強活下去。
也好在今年年景還算好，否則……
總之，活下去，才有資格談其他的。
這件事彷彿開了個頭，之後，又陸續有人趁夜在小教堂門口丟了三個孩子。
宇智波帶子都無語了，她吐槽說道：“托比神父，這是都打算來吃你的津貼啊……”
她這話也不算無的放矢，顯然是有些人覺得他們這裏有錢養更多孩子了，所以索性將自己的孩子往這裏丟，覺得生存幾率能更大一點。此情可憫，但這種行為也確實挺可恨的。
千手扉間聞言，笑着點頭說道：“這大約就是你口中的‘我會快速變窮’吧。”
宇智波帶子：“……”她想想存款大計，再看看新增的四個孩子，覺得自己要抑鬱了……就算今年的年景好，但是一口氣多了四張嘴，這也太……
所以，某隻銀色惡魔決定雪中送炭，再稍微提升下他們之間的好感度。
如此一來，將來往下拉的時候，才能更順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