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狗咬了
李金斗急忙道:“既如此,王妃快隨卑職一道去吧。”
“李太醫!”
李金斗對莫飛搖了搖頭,示意無妨。
他也正想探探沈青蕪的醫術如何,倘若她看不出來,以後也不必供着她。
倘若她能看出來,她剛才也說了,夫妻本是一體,王爺的病好不了,她也別想好,她不給治也得治!
另一邊。
顧千遲和顧芊汝從聽竹院的狗洞裏爬了出來,躲開金影衛的崗哨悄悄溜去了清暉院,又從清暉院的狗洞鑽了進去。
兩個小傢伙躲在花叢里,四隻大眼睛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顧芊汝猶豫道:“哥哥,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我怕…”
“怕什麼,聽說瘋爹現在還在睡覺,金影衛們怕打擾瘋爹休息,都站在十丈開外,我們個頭小,發現不了我們!”
“那萬一被抓到了怎麼辦?”
“放心,就算被查到是我們乾的,他們也不敢把我們供出來,否則就是玩忽職守之罪,瘋爹同樣饒不了他們!”
顧芊汝嘁嘁地捂嘴笑,“還是哥哥你聰明!”
顧芊遲看到金影衛正在換班,對妹妹招了招手,拎着一隻小麻袋,藉著假山的遮擋悄悄的溜到了顧寒霆卧室的後窗。
…
顧寒霆今日沒去上朝,皇帝知道他又病了,專門派盧總管送了一大堆補品過來,盧總管見顧寒霆昏睡不醒,深深地嘆了口氣回宮復命去了。
沈青蕪踏進清暉院書房時,顧寒霆正慵懶地倚靠在圈椅里,坐在西窗下沐浴着盛夏的烈陽。
陽光透過窗戶炙烤着他的身體,也沒能融化他身上的冰寒之氣,臉色蒼白的仿似透明。
他懷裏抱着一隻雪白的貓,看似在擼貓,實際心思早不知飄到了何處。
與夜間的黑衣瘋子截然不同,他此時穿着一身白衣,看上去不染纖塵,病弱絕美,好似隨時都會凌雲飛天的仙。
沈青蕪腦海中,關於原主對顧寒霆的記憶,一直都是被他折磨吸血,完事之後她便躺在聽竹院的房間裏,絕望的等死。
自從嫁進宣親王府,整整四年,除了拜堂那日,原主從未在白天見過他。
就是這樣一個頂着天使容顏的惡魔,折磨了原主母子整整四年。
恨嗎?
恨!
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用針扎死他!
可是,隱忍了半天之後她還是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不能讓他這麼痛快就死了。
她要慢慢的,像他折磨原主一樣折磨他,直到抵消他欠下的債,再送他上西天。.
看着桌上堆積成山的補品,沈青蕪內心冷嗤。
皇帝陛下對這瘋子是真的不錯,就算舉國上下都在瘋傳他是個吸血惡魔,皇帝依然縱容着他,沒有要冷落他的意思。
他都要歸功於顧寒霆的從龍之功。
當年陛下即位時,有不少的兄弟密謀篡位,是一母同胞的顧寒霆不顧世人非議,憑着卓絕的武藝,手執寒刃,親手將所有叛逆的皇嗣逐一誅殺,救下了陛下,這才有了現如今陛下的安穩江山。
那年,他才不過十歲。
也正因如此,顧寒霆才得了一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稱號,以至於他都二了,整個大胤國也無一女子敢嫁他。
陛下對他,是有感恩和愧疚的。
“王爺,讓卑職給您請個脈吧。”
李金斗喚了顧寒霆一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顧寒霆扭頭望他,卻不巧看到了站在李金斗身後的沈青蕪。
眸光肉眼可見的閃爍了一下,似是很意外,“她怎麼來了?”
沈青蕪彷彿沒有聽到,就只是靜靜地打量着他。
氣氛有些尷尬。
李金斗連忙打圓場道:“王爺,王妃是擔心您的身體,特意過來看望您的。”
顧寒霆有氣無力的嗤了一聲,帶着絲負氣的情緒,“四年來從未給本王請過安的人,今日會來看本王?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思。”
沈青蕪:“…”
沈青蕪覺得他不止身體有病,腦子也有病。
作為他的血罐子,原主每日都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沒死就算萬幸了,還有心思給他請安?
“你脖子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
不待沈青蕪說話,顧寒霆就看到了她高高的衣領下裹着的紗布,皺了皺眉頭道。
李金斗:“…”
沈青蕪:“…”
李金斗不安地望向沈青蕪,眼神有着沈青蕪看不懂的緊張和擔憂。
沈青蕪卻在想,這廝腦子確實有毛病,你自己作的業,還在這裏裝。
她道:“不小心被狗咬了!”
李金斗:“…”
汗唧唧。
顧寒霆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臉上慢慢爬上一絲自嘲冷笑。
他對李金斗說:“李太醫,你先出去,本王有話要同王妃講。”
李金斗擦了把汗,不安地望向沈青蕪,最終什麼也沒說,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沈青蕪不卑不亢地望着顧寒霆,“王爺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顧寒霆漠然地看着她。
他們成親四年了,除了大婚之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面。
拜堂那天,沈青蕪見了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嚇得渾身發抖,可現在卻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沒有了畏懼,反倒還多了幾分不羈的不卑不亢的氣勢。
是誰給了她底氣?
顧寒霆再次望向她的脖子,不陰不陽地說道:“看來那些金影衛的皮都鬆了,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什麼意思?”
“本王知道你嫁進宣親王府很委屈,可事實已成定局,你最好收斂你的性子,莫要再出去招蜂引蝶,否則就不會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沈青蕪:“…”
這貨是在罵她不知檢點嗎?
怎麼感覺哪裏不太對?
不過,看他生氣,她心裏還是很爽的。
“王爺莫不是有千里眼,看到我出去找男人了?還真讓你猜對了,呶,你看,野男人的咬痕還在這兒呢!”
她故意扒開紗布,露出兩個青紫的牙印給他看。
“你!”
顧寒霆淡然如高僧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怒色,他一拍椅背,壓抑着怒氣喝道:“給本王出去!”
沈青蕪皺眉。
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這貨好像不記得自己昨晚乾的好事了!
看他被氣得喘粗氣,原本蒼白的臉浮上一層粉色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這可真是天大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