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希望你活着
“不用。”時淮瑾啞聲拒絕。
醫生也是極會看眼色的,收了掉在地上的針頭,取下帖架子上的兩瓶葡萄糖,說:“夫人,這是補充水分的葡萄糖,不掛也行。”
蘇予兮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后,病房裏又只剩下兩個人,安靜的兩人的呼吸聲都聽的很清晰。
“時淮瑾,沒什麼事的話,我......”
“我想喝水。”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蘇予兮咽下了後半句話,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
男人接過,抿了一口就開始咳了起來,一聲接一聲,厲害的好像要將肺咳出來一般,聽的蘇予兮心驚膽顫,趕緊接過他手裏快灑出來的水放回桌子上,幫他拍着後背。
“你沒事吧?”她俯身看着他咳紅的臉,語氣里不難聽出關切的意味。
時淮瑾抬起的泛紅的眼眸,望進她的略顯焦急的眼睛裏,輕笑了聲,自嘲道:“你說,我是不是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他像是在問她,卻又更多的像是自說自話。
蘇予兮抿了抿唇,盯着他乾裂泛白的薄唇,突然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在男人背上的手移到了的他的脖頸后,驀地低頭吻上了他。
時淮瑾微揚着頭,凸出的喉結緩緩艱難的滾了一周。
“時淮瑾,我希望你活着。”她鬆開他,粉唇泛着水光。
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是真的希望這個男人活下去。
時淮瑾深邃清明的眸中少見地閃過一抹錯愕,還愣了好幾秒。
她吻了他,且希望他,活着......
蘇予兮:我只是看你可憐,單單純純的喂你喝水,別想歪了啊喂!
小七:我要是幻化成形了,鐵定一臉姨母笑啊!我主人太給力了有木有!
“還要喝水嗎?”她淡聲問。
男人不自然的輕咳了聲,又恢復的往常那般矜貴陰冷,倚在床頭上,緩緩吐出了兩個字:“不要。”
轟隆——
一道閃電劈向了夜空,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雷聲。
蘇予兮沒有防備,驚的縮了一下身子,手中的水嘩啦一下子都倒在了自己身上,衣服瞬間濕了大半,貼在了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t恤,被水氤氳的透明。
“衣櫃裏有衣服,去換。”他眸色幽深的盯了眼她的胸口處,沉聲說了句。
“哦。”
她打開衣櫃,看着清一色的襯衫和西裝,她都懷疑這是在海灣別墅了。
隨手拿了一件他的黑襯衫,她順便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透過窗外看到外面下着的瓢潑大雨,她心裏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走。
時淮瑾的目光落在她襯衫下修長勻稱又瑩白細膩的雙腿,深褐色的眼眸暗了暗,轉了視線。
“蘇予兮。”他叫她。
“嗯?”蘇予兮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向床上的時淮瑾。
“給我念故事吧。”他的聲音帶着幾分虛弱,少了些刻薄的冷,聽起來好似軟聲撒嬌。
蘇予兮爽快的應了聲好,走過去,時淮瑾卻往床的一側挪了挪,給她騰了位置。
她拉椅子的動作的頓了頓,掀開被子靠在了床頭。
“你想聽什麼故事?”她手邊沒有童話書,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翻找着。
“都可以。”生病的他倒時好說話。
她隨便翻出了幾篇,伴着窗外嘩嘩啦啦的雨聲,她輕緩溫軟的嗓音在房間裏響起,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念着念着,蘇予兮眨眼的頻率就越來越慢了,直至最後手裏的手機差點兒砸臉上,時淮瑾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他幫她調整好睡姿,動作輕柔的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和她面對面躺着,眼眸中只容納了她一個人的睡顏,緩緩伸手將她攬到了懷裏,心裏的慾望瘋狂滋長。
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劃過她的鼻尖,輕輕蹭過她的唇瓣,停在她的肩頭,抿了抿唇,凝視她的粉唇,驀地湊近吻了上去,淺嘗輒止。
翌日。
蘇予兮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閉着眼胡亂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卻摸到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緩緩睜開眼睛,眯着眸子,只見她抓着的是時淮瑾的手指。
鬆了手,撈過一旁的手機劃開接聽鍵。
“喂。”
“予兮,你今天有時間嗎?”
蘇予兮聽出了童莞的聲音,“有時間。”
“那你來工作室我們做一下工作計劃吧。”
“好。”
掛了電話,蘇予兮偏頭看了眼西裝革履坐在椅子上的時淮瑾,面露疑惑。
住個院也要穿這麼整齊嗎?
叩叩叩——
“進。”
“二爺,今天晚上時正勛辦壽宴,這是給您的請帖。”溫慕尚把手裏的紅色請帖遞給了時淮瑾。
轉而帶有敵意的瞥了眼坐在床上的蘇予兮,沒有教養的女人!他家二爺還生着病!她竟然敢佔了二爺的床!
時淮瑾掃了眼上面力透紙背的毛筆字,眸底一片陰暗。
蘇予兮見他們在談事情,欲掀開被子下床。
剛掀開被子一角,就被時淮瑾按住了腿,動彈不得,她不解的看向他。
“你先出去。”他冷聲道。
溫慕尚依言出去了。
“衣櫃裏有新衣服,自己去拿。”他收回了摁在她腿上的手,繼續說道:“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不去。”她果斷的拒絕。
掀開被子往衣櫃旁邊走去,露在外面的兩條筆直的腿和黑襯衫形成了極致的色差比。
她喜歡安靜,最討厭那些亂糟糟的宴會了,推杯換盞,烏煙瘴氣,一個兩個都表裏不一。
“這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他沉聲道。
蘇予兮打開衣櫃,看見西裝旁邊掛着幾件女裝,竟有一種莫名順眼的感覺。
“什麼宴會?”她隨口問道。
“時家壽宴。”
“你們家的嗎?”她好奇道,好像淺町市只有一個時家。
他沒說話。
半晌,他才開了口,沉聲說道:“晚上七點,你要在家。”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
“誒!”你不是還有病呢......
她無奈的聳了聳肩,去浴室換了衣服,就打車去了童莞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