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后懿旨到府，認證大孝女
來宣旨的袁公公是太後身邊的紅人，面白無須，臉龐圓潤，看起來慈眉善目，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穆歆乖順走到太夫人身側，行走間手指微動，一顆細不可查的草籽隨風而上，落在了一名相貌普通的男人後頸，悄無聲息地融入皮膚。
這人跟了她馬車一路，八成不是什麼好人，先做個標記。
太夫人瞄了眼穆歆捧着的蓮蓬，對袁公公介紹道：“袁公公，這是老身的孫女，家中行四。”
再拍拍穆歆，示意她上前一步。
袁公公看着走出來的穆歆，眼神清澈，落落大方，不由得暗暗讚許：不愧是穆氏培養出來的女兒，才十來歲就能寵辱不驚，端的是不卑不亢。精華書閣
“果然是好氣度，穆四小姐，接旨吧。”
太夫人對穆歆的表現尚算滿意，帶着眾人跪下，圍觀百姓滿臉興奮，也趕緊低頭下跪。
“悉穆氏女穆歆，為母祈福感動上蒼，嫻靜淑雅，至純至孝，堪當天下子女表率。特賞賜天山雪蓮，百年人蔘，泰山赤靈芝，白玉三清神像，紅玉珊瑚孔雀屏風，軟煙羅二十匹......”
一大堆聽不太懂的詞組中，穆歆就挑了兩個重點聽，大孝女，有賞！
“臣女謝太後娘娘賞賜，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歲。”穆歆的感謝很真摯，她沒想到搞這一出，把太后都驚動了。
這下倒是幫了她大忙，在以孝治天下的大周朝，她作為官方認證的大孝女，怕是比拿個天下第一才女都有用。
簡直等於把“好”字刻在了腦門上。
桂嬤嬤小步走上前，將一個荷包塞給了袁公公，滿臉笑容，“辛苦袁公公來一趟，不如留下用過飯再回宮？”
袁公公也不假意推辭，笑着放進懷裏：“太後娘娘還等着咱家回去復命呢，就不叨擾了，貴府四小姐是個有福氣的。”
待送走袁公公一行人，整整十二抬蓋着明黃錦帛的賞賜被抬到了榮德堂，明亮的顏色刺傷了不少人的眼睛。
太夫人坐在上座，審視着站立在堂中的穆歆，見她並未因太后懿旨而喜形於色，心下微松。
“歆丫頭，”太夫人難得語帶親昵，“你手上就是今早結出來的蓮蓬？”
“是的，祖母。”穆歆恭順地答道，“靜舒師太說是上天垂憐，特意讓孫女把這蓮蓬帶回來給母親。”
四夫人元氏生性善良，看穆歆沒上前的意思，提醒道：“四小姐是個孝順的，拿上來給太夫人看看。”
穆歆露出為難之色，糯糯開口：“祖母，非是孫女不願，只是昨夜夢裏的神仙說了，這蓮蓬不能被除我和母親之外的人碰觸。”
穆神仙說的，她可沒撒謊。
大夫人吳氏心下不屑，面上卻笑着打圓場：“這神仙之說，怕是歆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左右是一家人，看一看不打緊的。”
二房的婉姨娘也柔聲勸說：“四小姐，太夫人對二夫人也是一片慈母之心，這外來的東西要入口，把把關總是好的。”
“對啊，四妹妹，祖母就是想看一下，你不會這麼小氣吧~”緊挨着太夫人的大小姐穆妍笑着打趣。
“看看，看看，修兒也要吃！”穆祁修跟着湊熱鬧，年紀太小還憋不住真心話。
三小姐穆萱本就因為蓮花仙子之說滿心憤恨，如今見穆歆不僅被太后嘉獎，還得了這麼多賞賜，氣得快嘔血。
眼看穆歆被圍攻，穆萱暗喜，開口就是扣帽子：“都說四妹妹孝順，怎麼對祖母如此不敬。”
區區一個草包煞星，也想翻身，做夢！
“三姐姐，”穆歆可聽不得別人說她壞話，立馬搬出官方認證，“太后懿旨上說我至純至孝，你是說太後娘娘錯了嗎？”
“太後娘娘當然不會錯，就是沒想到四妹妹如此在意虛名。”穆萱心頭一跳，擠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言語間暗諷穆歆愛慕虛榮。
“不是在意虛名，是敬重太後娘娘。”穆歆義正言辭地糾正道。
穆萱強撐笑顏，卻不敢再與穆歆爭辯，不敬太后的罪名她可擔不起。
蘇姨娘眼見女兒受挫，趕緊聲援：“四小姐，你二姐姐是跟你開玩笑呢，何必論及太後娘娘。”
“可我不覺得好笑。”穆歆眨眨眼，問得很真摯，“玩笑不是應該雙方都覺得好笑嗎？”
這下連蘇姨娘都說不出話了。
穆妍打量着穆歆，眼神之中儘是調侃：“四妹妹往日不聲不響的，今兒個倒是讓人刮目相看，竟如此能言會道。”
穆歆看向眉梢眼角儘是高傲的穆大小姐，淺淺一笑：“大姐姐過獎了。”
哪個在誇你？
穆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窩火，這個分不清好賴話的草包！
太夫人冷眼旁觀眾人為難穆歆，想着壓一壓她的風頭也好，省得不識抬舉。
沒想到，一個兩個都被穆歆懟得說不出話，正要親自開口訓斥，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歆兒！”
竟是讓張媽媽扶着走來的衛氏，常年的病痛讓她異常蒼白瘦弱，不過是從昭陽院裏走到榮德堂，臉上已經佈滿細細的汗水，呼吸急促，嘴唇泛白。
“娘，”穆歆也不擺造型了，扶着衛氏坐下，“你怎麼過來了？”
衛氏心頭一暖，她的女兒命太苦了，懂事以來就不敢碰她，卻比誰都關心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娘。
“娘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
一直沒說話的二小姐穆芸面露憂色，要了溫水端給衛氏：“母親，喝杯溫水緩緩吧。”
身側的婉姨娘眼珠微轉，笑着恭維：“姐姐，快喝盞茶緩緩，四小姐給姐姐求來了仙藥呢。”
“什麼仙藥，休得胡言！”太夫人眉心一擰，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說話沒個章程。
“太夫人教訓的是，”婉姨娘連忙告罪，“奴婢是太為姐姐高興了。”
吳氏心裏冷笑，這婉姨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想給穆歆挖坑，看來是安逸日子過太久，蠢得忘了自己的身份。
穆歆把蓮蓬往衛氏手裏一塞，順着她的後背，自上而下地撫摸，緩緩注入異能探查修復。這身體狀況比她想像中還差，心肺、腎臟都在衰竭，完全是靠着參湯補藥吊著命。
衛氏眼眶瞬間泛紅，感覺一陣陣暖流從脊背往內滲，連呼吸都順暢不少。
衛氏只覺得心裏暖，其他人看着卻有些吃驚。
眼見衛氏呼吸逐漸平緩，臉色雖然白，嘴唇卻慢慢有了血色。
難不成真是仙藥？
婉姨娘不由得攥緊手帕，又驚又怒，恨不得奪過那該死的蓮蓬踩幾腳。
她天天惦記着扶正，衛氏怎麼能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