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公家醬油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初，東直門第三軋鋼廠。
鋼廠的食堂后廚，傳來噼里啪啦的炒菜聲，陣陣香氣撲鼻而來。
廚房後門口，兩個半大小子偷偷摸摸的看向裏面。
“棒梗，你趕緊的啊！你不是要找傻柱叔借（偷）醬油嗎？”
說話的男孩秀氣的臉上帶着揶揄，眼中透露着區別同齡人的深沉。
男孩名叫陳煜城，這是他魂穿到這裏的第七年。
沒有二十一世紀的手機、電腦、遊戲、彩電，甚至連吃口白面饅頭都彌足珍貴。
這裏雖說是‘禽滿四合院"，卻和他在電視上看的有些出入。
在電視裏看的，雖說這些人不富裕，但是還足以維持溫飽。
真實的生活卻是，大部分時候，很多人都是吃不飽飯的。
陳煜城就是因為家裏吃不飽飯，剛生下來沒幾天就被送給了聾老太太。
那對無良父母說的是聾老太太孤單一人，家裏又養不起這麼多孩子，求聾老太太收養了他，以後還能有個人養老送終。
實則不然，陳煜城知道，他們就是覺得聾老太太活不久了，惦記着她的房子呢！剛好還能省一個人的口糧，兩全其美。
在他身邊，同樣留着鍋蓋頭的男孩，對着他比了個手勢。
“噓，煜城哥。你小聲點，等會。等傻柱叔炒菜關鍵時刻，我再過去。”
男孩大名賈梗，小名棒梗，父親工傷早逝，一，全靠一個寡母養活。
炒菜的男人叫何雨柱，外號傻柱。第三軋鋼廠的廚師，炒的一手好菜。
別看他外號叫傻柱，人非但不傻，還有幾分小聰明，為人善良仗義，只是吃了這心直口快的虧，不少得罪人。
陳煜城看着男人手下炒的菜，饞的直流口水。
自從他來到這六十年代，什麼都不稀罕，就是何雨柱燒的這手菜，百吃不厭。
更何況今日食堂，可是特意給領導備上的好菜，那是連過年都吃不上的。
眼看着何雨柱這一個顛勺菜就要出鍋了，陳煜城捅了捅旁邊的男孩。
“棒梗，你趕緊的吧！”
男孩貓腰沿着牆根向著放調料的柜子走去。
陳煜城也像男孩一般，貓腰從另一頭摸了進去，他沒有着急上前，反而是躲在了灶台的另一邊，伺機而動。
那邊的棒梗已經摸到了調料櫃跟前，正在悄悄的往自己帶的瓶子裏倒着醬油。
正在炒菜的男人聽到了聲響，轉過頭恰好的看到了這一幕，對着男孩大吼一聲。
“小子誒！偷公家醬油！”
正在灌着醬油的男孩被嚇的一個激靈，抱着自家醬油瓶就跑了。
何雨柱順手抄起手邊的擀麵杖就砸了過去。
恰在此時，一位瘦高個的男人，掀開門帘走了進來。
棒梗也趁機似泥鰍般，從門帘下鑽了出去。
而何雨柱扔過去的擀麵杖，卻給了進來的男人當頭一棒。
進來的男人叫許大茂，是廠里的放映員，為人姦猾，十足的鼠頭障目之相。
許大茂被這一擀麵杖砸的，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連帶着放在一旁的洗臉架，被撞的摔在地上，一陣噼里啪啦的亂響。
陳煜城趁此時機，溜到了何雨柱邊上，從灶台下探出頭。
熱氣騰騰地柴火灶上，小火燉着一個砂鍋，砂鍋里是燉的酥爛的小雞燉蘑菇。
陳煜城用袖子擦了擦口水，忍着燙從砂鍋里撿了幾塊白肉，裹在乾淨的手帕里。
他特意挑的是不帶骨頭的純白肉，這樣就算領導發覺，頂多也就是覺的這雞看着挺大個，就是這肉少了點。
當然，這也是最好的的肉。
那邊被當頭一棒的陳大茂撿起擀麵杖站了起來，生氣的指着廚房裏的人。
陳煜城就趁着倆人吵架的功夫，貓着腰一溜煙的跑了。
在他身後何雨柱看着那偷偷摸摸的男孩，笑着搖了搖頭，繼續和那許大茂吵着架。
這倆人的不對付，那是人盡皆知。
陳煜城一溜煙的跑出了第三軋鋼廠，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管后的三人，一個正是去偷醬油的男孩，另外兩個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大點的女孩叫小當，扎着兩個麻花辮，戴着紅色針織帽，別看她人小，臉上卻帶着顯而易見的精明。
小的那個叫小槐花，整張小臉被灰藍色的針織帽遮住，針織帽下的小臉又萌又可愛，再加上那純真的性子，在四合院裏那可是人見人愛的存在。
陳煜城放輕腳步，走到他們身邊，賈當看到他，對他一笑，便準備喊他，卻被他一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了。
然後趁着其他倆人沒反應過來，對着棒梗頭上就是一巴掌。
“嘿！棒梗，你小子不夠意思啊！我幫你去偷醬油，你扔下我自己就跑了？！”..
棒梗揉了揉後腦勺，不滿的抱怨着。
“煜城哥，你別打我頭，會變笨的。我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先跑了呢！”
小槐花看到陳煜城，開心的喊了聲，“煜城哥~”就要抱過來。
陳煜城用一個手指頭抵在她的頭上，看着她那滿手的油，一言難盡。
一邊阻止着小女孩的靠近，一邊衝著棒梗說道。
“嘿！你哥我是那種人嗎？不是你哥我在後面拖延着，你以為你能輕易逃掉？”
說完又看向小女孩，柔聲哄道。
“小槐花，乖啊！坐回去，你這滿手滿臉的油，蹭到身上可是洗不掉的。等你洗乾淨了，煜城哥再抱你哈！”
小女孩小小的身子因為穿的太厚，行動起來好像個企鵝般，一跩一跩的又坐了回去。
此時的第三軋鋼廠外，何雨柱墊着網兜正走出來。
陳煜城知道，接下來幾個小傢伙一定會被逮個現行，再看一眼被三人啃的亂七八糟的叫花雞，他忍着嫌棄從棒梗手上搶了那啃了一半的雞腿。
對着三人揮了揮手，“你們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身後小槐花邁着小短腿，小跑的想要追上去。
軟糯的娃娃音還對着那逐漸跑遠的背影，喊着，“煜城哥哥，等等小槐花。”
陳煜城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他可不想被那小糰子連累，牽扯進這偷雞案中。
更何況家裏的聾老太太，還在家等着他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