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舒展飄飄
第95章舒展飄飄
師傅好似是踏霧而來,但在師鑒的嘴裏師傅是為了省一頓飯,因為師傅是在清晨、他們還沒吃早飯的時候就來的!而非常意外、又似很不意外的見到師傅之後,師鑒的表現說不上是不是驚喜,因為見面之後的頭一句話、他對人家師傅道:“師傅,這段日子沒見,您變得好精幹啊!”
師傅這~~,是精幹嗎?這能用精幹一詞來形容嗎?這明明就是瘦了、也變黑了的彰顯嘛!跟着人家師鑒腳步而來何柔,在剛得知這是師鑒師傅、而悄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繼而又趕緊低下頭去的情況下,她差點沒忍住的偷笑出來。
師傅應該是踩着雲來的,因為此際的他之衣袖,好像還帶着風的發飄。也不知師傅生氣了沒有——反正!何柔沒感覺。但當師鑒忽然感覺自己被一股涼風襲過,而下意識的以為今日有雨之時,那剛出窩沒怎麼一會兒的家雀卻是突然的因為什麼而被驚飛。
師傅來了,等着人家師傅審判的何柔,並沒有等來什麼審判結果!疑似還在審理當中,又疑似是人家師傅給她判了個緩刑:只因為師傅的來,就是要走的——這走當然是來帶着師鑒和她一起走了。
不過,興許是人家師鑒還真猜對了!那師傅是在美美的吃了一頓他們家的飯之後,這才一路招搖、一路飄搖的走的。
這一路,何柔是一點都不累,但也絕對不是輕鬆!這不輕鬆,也只是說而今的她腳不疼了、可一路之上她的肚子老疼,兼且還有倆腮幫子有些酸痛。而這,全是因為那一對兒活寶師徒鬧出來的笑話,讓她想笑、又不能笑的也不敢笑,進而被強自忍出來的。
那師鑒應該是非常非常的累才是!其他的不說,單他那一路總也發不完的牢騷,恐怕分量也絕對不輕。另外,他應該是很餓才對,因為一路上他就從沒停下吃;可也是因為他老是在吃着什麼,他也應該是不餓才對。
當然了,可能他就是想讓自己輕鬆一些,這才一直在消耗着他背後的吃食的。只是……這真不知該怎麼說他了!反正,一路之上,人家何柔只是死死的跟着他,倒好似人家是想撿師鑒意外中掉出包裹的東西,只是她一直是那麼的輕鬆——人家師鑒從沒遺漏。
師鑒背後背着的那些東西,當然不會是從家裏拿來的,而是在城中時、沿路的大傢伙兒塞給他的!早飯吃好了的師傅性急着去遛食,故而催促着師鑒趕緊上路;之所以要何柔一道兒,那是師傅說他要教人家何柔怎麼煉丹。
聽到師傅如此說的何柔,那是感覺師傅好神奇、好神秘!當然,這也是因為人家根本就沒有追究她學武之罪責,她暫時的心裏輕鬆了的緣故。而知道定然不是這麼回事的師鑒,他那撇着的嘴角,都可以讓當時那盯着他的麻雀暫時歇腳了!
其後,當他們一行人出發之時,何柔這才從師鑒的嘴裏了解到一點這位師傅大人,是有多麼的不靠譜!因為在師鑒的話中,師傅給他的劍是用來劈柴的、給他的槍是用來看火的,而他在師傅的嘴裏就是人家的一個燒火童子。
然而,他這個燒火童子,卻是從不知道他師傅會煉什麼丹、也從沒見其煉過!倒是~~,藥罐子什麼的有好多好多,不過這全是為人療傷治病的。而此際的何柔,還以為人家師傅其實是要教她學醫呢,可結果是……不靠譜的師傅、真的沒法兒猜。
其他的不說,就他們兩人乖乖的跟在人家師傅身後行路的樣子,在大街之上的人眼中、那扛着一桿“燒火棍”的師鑒,還真有點像是一位燒火童子;而身背裝有兩身換洗衣物之包袱的何柔,怎麼看都像是個看丹爐的:而最前邊的那位,那絕對是一位大仙兒!
一路悠悠然的路過大街,街上遇到的行人無不在看到師鑒他們之後,會顯得非常有禮的向師傅打招呼、以示尊敬;而師傅,總是一副仙人模樣的一個輕笑了之。路上的人都好像是恭送人家師傅,可到了師鑒這裏、人家忽而全都變作了攔路!
一路之上但凡是遇到什麼熟悉的人,人家都會恭送師傅之後、又悄摸的追上師鑒,並偷偷的把他給拉住;要麼,就是直接擋住師鑒的路,繼而人家開始咬起了師鑒的耳朵!這些人,其實都是在問師鑒,這是要幹什麼去、什麼時候回來。
走在街上,師鑒的步伐總是走走、停停!惹得人家跟着他的何柔,也是想走都不行,因為總有人家給師鑒塞到懷裏的東西要她收進包袱當中去。而這時候的師鑒,也開始一直往嘴裏塞東西的一直在吃!只因為早飯他是真沒吃好,原本屬於他的那份兒,基本都被人家師傅給搶着吃了。
當然,又或許根本就不是這樣!他只是對於人家師傅老是和他搶東西吃感到不滿,他這其實是在用自己的行為來報復人家師傅,因為包袱一直在他這裏、師傅想吃就必須親自從他手裏拿:到時候,他的風涼話……
師鑒給大家的解釋是師傅想給他弄匹馬、他要去挑一下,他說頂天他就會回來。得到這樣一個答覆的大家,似乎很滿意!然而師鑒從大家的這種反應當中,倒是忽然有了一個明悟。
這時候的師鑒才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平常大傢伙兒總會給他送這、送那的,為什麼幾天不見他、大家就想念的不行!原來,無形當中、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好像是成了大家心裏的一種依靠。當然,這不僅是針對於他,更是因為他的身後有師傅的緣故。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可以說大多數的時間、絕大多數的心思,全是圍繞着他的寶貝妹妹、全放在他寶貝妹妹身上的師鑒!早已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他,也早被那一個家、以及那擺攤兒的一條街,給死死的限定了眼光。
而今整個大明王朝亂成了什麼樣子,大傢伙兒倒是想跟師鑒說,可因為所知太少、故而也無可說;武安縣城周邊是個什麼樣子,這大家心裏倒是都清楚,可他們怎麼跟師鑒當面說這些?怎麼跟一個還是孩子的孩子說?
大家總會給師鑒送一些什麼不值錢的吃食,其實這只是出於大家心裏的一種不安、而用來綁住師鑒的!大家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把師鑒給綁在這裏,綁在那條街上的同時也綁在大家的眼中。
縣城周圍的情況其實是很亂的,大家只是寄希望於,當有什麼事情發生之時師鑒能現身或挺身的帶領大家!因為若是沒有人帶領,就憑城裏大家這一般的平民百姓,誰也沒那個勇氣和擔當;興許有事之時,最先亂的就是城裏的百姓,就是他們這些還有那麼一些抗爭之心的人。
師鑒的年齡是小,可其武力真不能小覷;況且,師鑒的身後不是還有一位非常了不得的師傅的嗎?興許,憑着師鑒的關係,有事之時還能把其師傅也給拉來!結合種種原因,雖然大傢伙兒誰也沒說出什麼來,但潛意識或意識當中,已經把師鑒給定位成了一個最佳的領頭人——不看着他怎麼行?
而師鑒這回給大家的解釋,也沒有說謊,他確實是要去弄匹馬回來!但這是需要用他的功績來換的。先前他師傅給他弄槍弄劍,這些東西倒還沒有什麼,可而今那馬匹可是非常值錢的東西,他師傅要是真敢平白給師鑒弄一匹回來、興許這會引起某些個別人心裏的不滿。
師傅這段時間之所以沒來、之所會瘦了,那是因為他這段時間去剿匪了!不過,依事實而言,也可以說是去充當土匪的去搶人家土匪的東西了。
這段時間武安縣城周邊,不知怎麼的土匪是越來越多:從逃到鷹崖寨的百姓嘴裏得知經常有土匪禍害周邊村鎮的情況下,作為曾經的衛軍、而今沒人管的鷹崖寨一應守軍,這才不得不組織人手下山剿匪!同時,也是在這越來越亂的時局當中,盡量的為自己積攢更多的物資。
鷹崖寨的衛軍之所以如此,另一個情況是不想讓混亂的情況,蔓延發展到武安縣!在他們想來,即使是其他地方再亂,只要武安縣不亂、這不是等於提供給那些遭禍的百姓一個可以讓他們避難的所在嗎?若全是跑上了他們鷹崖寨,那哪兒能真容得下?
每次剿匪之後,最終的物資裏邊總有一些東西是要變賣的,而這其中就有非常值錢的馬匹。師鑒師傅倒是也可以憑着自己的功績、憑着自己的一張老臉,為師鑒換一匹馬回來,可他也不能這麼做——因為若師鑒是他徒弟、那鷹崖寨里是他徒弟的人多了去了!
擔心有些人會心生不滿的師傅,最後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招師鑒跟着大家一同去剿匪:如此一來,一方面可以讓師鑒給那些鷹崖寨、和師鑒差不多大的孩子們做一個榜樣,另一方面也正好讓師鑒用他自己的功績去換匹馬來用。
這裏邊,也包含着師傅鍛鍊師鑒的用意:想讓師鑒於正面的拼殺當中,培養出他應該具有的血性!只因為,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誰也無法預料以後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跟着師傅一路走向大山的師鑒,可以說除了和師傅鬥嘴皮子外、他基本都是在一直的吃,即使是如此、他顯得依舊是很餓很餓!而在他吃東西之時,他又每每總是會把目光盯在人家師傅的身上,就好似是不讓他咬一口人家師傅、他就永遠也不會吃飽一樣。
然而,更令師鑒絕對想不到的是,他的師傅竟然比之歷史上任何一位皇帝都狠:人家皇帝都從不差餓兵,可他師傅就差了!原本還想着要先回一次鷹崖寨的師鑒,沒料到人家師傅直接在半路,就把他交給了一位早已等在此處的人手裏。
原來,今日要去剿匪,人家這位就是應師傅的要求、而專門在這裏接應師鑒的。師鑒,此時此刻真是欲哭,而無淚!倒也不是因為他師傅什麼的,而是人家這位等着他的人、可是他認識的,人家一見面就非常開心的直接把他給死死的抱在了懷裏——師鑒是被人家給捂得。
師傅帶着何柔回鷹崖寨了,而分道揚鑣的師鑒,則跟這位“戰叔”去追大部隊了。由此,總在師傅跟前吃癟的師鑒,這之後終於是王八大翻身了!憑着自己的勇武和機靈,師鑒在隊伍中和他一樣是來鍛煉的孩子間,可是稱王稱霸了——他倒是又找到了一點當年做老大的感覺。師鑒,真有點飄了!
不過,這“飄”,可不是師鑒得意忘形什麼的,而是他真的無法控制的、真彷如是在飄!因為,根本就沒騎過馬的他,在眾小弟的慫恿當中於馬上顛兒的那個像彈力球啊——嗯,他其實還是有點飄了。
說實話,來之時師鑒還以為剿匪會像兩軍對陣一般的激烈,可誰能想到實情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一句話,那些土匪什麼的,還真就全是突然拿起“兵器”的莊稼漢!根本就無組織、無紀律,且還根本就不具什麼武力:師鑒他們的隊伍人數雖然很少、但一個衝鋒之後,對方不管有多少人,全都立馬像受驚的鴨子一般、四散哄逃。
這樣的剿匪當中,師鑒他們也只是衝鋒,基本可以說連廝殺機會都沒有!當然,也有殺人的時候,那就是土匪中那些首腦份子最終都會被師鑒他們給滅了。
感覺很沒意思的師鑒,憑着他的武力,跟着人家大傢伙兒一道兒衝鋒、這實在是太簡單了;而之所以讓他在小夥伴面前耀武揚威,那完全是因為在戰鬥中,他竟然從人家旁人手下搶來了敵人的人頭!在小夥伴們的眼中,這可是“赫赫戰功”啊——於是師鑒飄飄然了。
在武安縣周圍活動的都是小股土匪,基本全是一些因為活不下去、或是想出人頭地,亦或是被人哄騙而加入進來的平民百姓:在這樣的土匪窩裏,又能繳獲什麼樣的物資?繳獲的馬匹最多也就是一些駑馬,可以說連一匹真正的戰馬都沒有。
行動中繳獲的物資,要回去后才能分配的,故而想換一匹馬的師鑒也唯有跟着大家一同回鷹崖寨。不過,在路上被小夥伴們差點給捧到天上去的他,最終還是沒能如他師傅那般的總是淡然!
這也就使得,一路之上、但凡是他靠近人家任何一匹馬,人家都會第一時間下意識趕緊躲得遠遠的——他是真的嚇到了所有的馬!
馬是駑馬、可駑馬更知道什麼是怕啊!根本就不會騎馬的師鑒,總要騎馬的他、總是在馬背上不能安安生生的獃著,然而他卻把不會騎馬的過錯全都怪到了人家那馬身上——他不會騎馬、這關人家那馬什麼事?他為什麼,老是用鞭子去抽打人家啊?
這一匹騎着不順溜、他換一匹,那一匹太不聽話、他又換一匹,一匹又一匹實在是沒“馴服”的馬都被他打了一遍,這誰能受得了?殺雞儆猴的效果,讓那些馬是心驚膽戰的唯怕師鑒選自己;而那些同行的人,是怕那都快被逼上絕路的馬,有什麼想不開的舉動爆發——比如驚了、或是直接跳崖什麼的。
一路之上,除了師鑒的那些被個人崇拜主義沖昏頭腦的夥伴之外,其餘所有的生靈那都是一個累啊!那些馬、甚至是拉車的騾子什麼的,真有去死的心了;而同行的人,則是想着是不是把這樣的師鑒,放到下一次欲剿的匪窩當中去——師鑒一人足當千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