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李典的異議

九、李典的異議

回到大營,醫士們把田、荊二人放下,急忙搶救,不提。

阿飛、徐庶、魯肅等回到中軍大帳,發現李典、樂進、夏侯霸三將都已到了。

樂進和夏侯霸神情都有些鬱悶急躁,李典卻臉色平靜如常,阿飛暗想:“奇怪,李典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

按道理說,這三將都是非常希望能攻克漢昌城,活捉袁尚的主戰派,現在發生這麼大的狼群事件,肯定對捉袁大計頗有影響。

“他在想些什麼?”

阿飛把昨夜和今早自己的遭遇,有選擇的和眾人說了一遍,其實大部分都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只有自己那道士張修的會面,心裏總感覺有些彆扭怪異,乾脆就一字不提了。

徵求眾將意見,樂進道:“飛帥,現在我軍該如何進行,俺是說不好了。可是……可是……嗨!”

夏侯霸道:“是啊,出現這種情況,誰都難以想到。飛帥,您看是不是可以讓末將率領一哨人馬,先行出發前去那山林中探查一番,若那狼群已散,我們還是繼續進攻,若……”

他還沒說完,李典已截道:“若你又遇上狼群,出點意外,飛帥回去,如何向夏侯將軍和阿櫻夫人交代?”

夏侯霸張口結舌。阿飛也暗暗心奇,問道:“曼成,依你之見,該如何?”

李典道:“依我之見,狼群對我軍威脅極大,而且又伏在我軍必經之路上。我軍目前已無可能實施攻擊漢昌城的計劃,所以,應該放棄原定方案,立刻撤軍鄴城。”

他說話斬釘截鐵,顯然早已思量完成,胸有成竹。

樂進和夏侯霸都是詫異地盯着他。徐庶和魯肅均想:“奇怪啊!”

阿飛經過昨晚與魯肅、徐庶二人一番暢談之後,對擒捉袁尚也已不是很感興趣了,聽李典如此說,自然贊同,但又不想冷了樂進和夏侯霸倆人的心,權衡一會兒,拔出一根令箭,道:“這樣吧,文謙和仲權引三千軍先行,多備火把、火箭之屬,一有不對,立刻放火燒林,將那狼群燒死丫的。”

樂進和夏侯霸臉上頓時喜笑顏開,立刻站起,便要接令。

李典呼地站起來,大聲道:“飛帥,此令萬不可發。”

阿飛一遲疑,把手收回來。樂進大怒,轉身喝道:“曼成,你幹什麼?飛帥之令,你也敢攔?”

李典道:“文謙,我實有預感,漢昌城,我們恐怕是去不了了。”

樂進簡直快被他氣瘋了,他二人雖然門第不同,但近兩年來一直搭檔聯手,互相補充,十分相得。但現在李典的話,樂進卻一句也聽不懂。

夏侯霸問道:“李將軍,莫非是主公有密令過來?”

李典、樂進雖在阿飛治下,為其佐將,但各率許多軍馬,卻也有直接與曹操對話的權利,實際上算是本次聯軍變相的護軍角色,所以夏侯霸有此一問。

李典見阿飛如電一般的目光掃射過來,知道自己若不說清楚,別說樂進、夏侯霸心中生隙,亦勢必啟阿飛之疑。

李典內心之中,一直對阿飛有一股佩服和懼怕混合的想法。阿飛為人謙和,作風民主,指揮戰鬥更是出色,與李典以前合作過的夏侯淵、曹仁、曹洪等大將均不相同,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阿飛做自己的主將。但他總感覺,阿飛的身上,似乎被一團隱隱約約的霧氣遮住,令他無論如何也看識不穿,看不透。

這感覺令他很不舒服,卻無法擺脫。

他看着帳內眾將,苦笑半晌,終於道:“諸位今日勿行,且候半日,如何?我料日落之前,必有變故。”

他自知此言難為眾人接受,遂將求救的目光轉向魯肅。

魯肅為飛之營執法司馬,是阿飛直屬部下的頭號將領,平日與李典互相敬慕,二人私交甚好。

魯肅沉吟一下,道:“李將軍向有高見,言必有因,我素相知。飛帥,我欲與李將軍單獨相談片刻,可以么?”

阿飛點點頭。

魯肅起身,拉李典出帳,道:“曼成,你可是有什麼話,不能對大家公開說么?”

李典被他這麼拉出來,甚感不妥,但知魯肅性情,也不能怪他,只得道:“子敬,我實話告訴你吧,昨晚我得到許昌的消息,張綉和許禇兩位將軍的族人,正在收拾家私,準備搬家。”

魯肅一呆:“搬家?他們要搬到哪裏去?”

李典道:“唉,你也是我輩中人,難道就想不到,那肯定是搬去鄴城啊!”

魯肅忽然醒悟:“不錯,定是如此。”

李典嘆道:“我急於返回鄴城,向主公進言。但……這些話,我又不能與文謙和飛帥講。”

魯肅點頭。

和阿飛、樂進這些以個人身份出來奮鬥的將領不同,他以前亦是淮南大族的宗主,與李典、張綉、許禇等在家族中的地位差不多,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了,李典這麼著急返回,是希望搶在諸將之前向曹操表態,以取得家族在曹操集團中的有利地位。

他心中暗想:“形勢已很明確,曹操決意要把許都的豪門巨族,全都搬遷到鄴城去。為什麼要搬呢?也很明顯,曹操心中,有自己的算盤,他是看中鄴城的地勢和風土了。嘿嘿!”暗暗冷笑兩聲,這情況早在自己料中。

“曼成,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如何確定,丞相會再發敕令,招我等返鄴呢?”

李典無奈,只得說出最後的實話。他看看左近,低聲道:“我昨晚同時得知,主公已決定,將在本月二十日舉行一次巨型授勛封爵儀式,陛下的欽使,代尚書令荀軍師已連夜出發趕赴鄴城,現在,主公正分頭緊急招回本次戰役中的立功將領。”

魯肅暗暗驚訝,李典身在千里之外,耳目竟能直達首府,真是沒想到。不過想一想,李氏身為曹家集團內的第一大族,擁眾一萬三千餘口,有此能力,也不足為奇。

魯肅點點頭:“原來如此。”

李典壓低聲音道:“子敬,這封爵的消息,你萬勿告知他人,我雖毫無他意,然若為奸小獲知,必出事端。”

魯肅明白,李典是怕曹操因此生疑,點一點頭,道:“曼成放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豈能置你於險地。但是,若不分說,飛帥與文謙他們如何釋疑啊?”

李典道:“是啊,我就是因此為難,才來求助於你。”

魯肅笑笑,在他耳旁嘀咕幾句。

李典一怔:“這樣行么?”

魯肅道:“只有如此,才能說服眾將。”

李典搖頭:“唉,好吧。”

回到帳內,樂進正急得左右轉圈,見魯肅一人進來,急忙上來問:“曼成都跟你說了什麼?他人呢?”

魯肅笑了一下,不去理他,走到阿飛身後,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飛兄就說且待曼成回來,再議。”

阿飛不明所以,點點頭:“好,大家且安坐。等曼成回來,再細議此事。文謙,你別轉了,把我頭都轉昏了。”

夏侯霸道:“是啊,樂叔,先坐下來歇歇。”

樂進嗨的一聲,一屁股坐下來。

阿飛不明白李典都跟魯肅說了些什麼,不過反正遲些自己都會知道,便轉轉眼珠,決定岔個話題,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好由頭,隨手在懷裏一摸,卻摸到那柄短刀。頓時有了主意,伸手出來,揚起刀,道:“大家來看。”

眾人一齊向他看去。

“你們猜猜,我手上這柄刀,是以何種材料打造而成?猜到者,賞錢一貫。你們就坐在原位,傳看此刀,但不許拔出刃來看,否則算輸。”

大家頓時來了精神。賞錢沒人放在心上,不過悶來找樂,卻是人人都願意的。

樂進笑道:“飛帥,這麼小的刀子,是為小菲兒打制的么?”

夏侯霸笑道:“飛帥不要告訴樂叔,他想套話呢。”

樂進瞪夏侯霸一眼:“俺有那麼賴皮么?”向阿飛道:“飛帥,俺先看。”

阿飛隨手把刀扔給了他。樂進把那刀顛來倒去細查半天,搖一搖頭:“俺看不出來,嗯,俺猜是金子打的。”

夏侯霸道:“樂叔,飛帥平日都把主公的賞金分給立功的諸將了,他可沒那麼多金子,打這麼一把刀。”

樂進生氣道:“給小菲兒打東西,當然要用最好的材料。飛帥要沒金子,俺願意貢獻二十斤。”

夏侯霸搶着說道:“我就代小菲兒謝謝樂叔了。”

阿飛笑道:“怎麼能讓文謙破費呢……”

樂進連連搖手:“小菲兒那孩子,俺看着就喜歡。要不是早許了沖兒公子,俺還想替我家琳兒求飛帥一求呢!一些金子,值得什麼。”

夏侯霸道:“呵呵,聽說樂叔人生有四大目標,叫做打仗掙錢,養兒娶媳。娶媳該是頭等大事,前三者不都是為最後娶媳婦做的準備嘛?哈哈,小侄看哪,不如等飛帥再得千金,樂叔你就提着一千斤金子上門求親,我想飛帥一定會同意的。”

樂進伸手欲打:“好你個仲權,俺家把底子都全翻出來,也不夠一百斤,你要俺到哪裏去找那麼多金子?”

夏侯霸道:“那樂叔就趁現在趕緊多立功,多受賞,多些封戶,多存些金子啊!反正飛帥第二個女兒現在還沒生出來。”

樂進皺起眉,果然用心想起來。

阿飛見情況不對,這麼一繞,不又想起來要捉袁尚的事了么?嗔怪地看夏侯霸一眼:“仲權,跑題了!文謙已猜過,該你了。”

夏侯霸撓撓頭,接過短刀,道:“這口刀拿在手裏非常輕,應該不是金或鐵制。刀鞘很是奇特艷麗,要配得上這刀鞘,除非是玉……又或者是銀制?”

樂進不滿道:“你別左右亂晃耍滑,好好猜。”

“啊,好罷,我猜是銀刀。”

把刀遞給徐庶。徐庶皺眉想了半天,搖搖頭,又把刀給魯肅。

魯肅心知阿飛用意,故意猜了許久,最後道:“我聽說七寶刀亦是身不滿尺,以西方五金之精打制,其身輕如浮木,但鋒刃極銳,摧金斷玉。莫非便是此物?”

“哦?”眾人一齊驚哦一聲。

阿飛明知道魯肅在胡扯,笑着搖頭:“七寶刀自董卓死後便下落不明,我哪裏有那麼好的運氣?”心中卻一陣疑惑:“是啊,這是什麼刀?”

受了道士張修三件東西,竹杖和經書一路上都拿出來觀摩過,惟有這口刀因為太短,藏在懷裏給忘了,所以阿飛其實也不清楚,此刀到底以何物打造。

魯肅將那短刀還給阿飛。

樂進道:“飛帥,那我們到底誰猜對了?”

阿飛左手握住刀鞘,微笑道:“實話告訴諸位……”他嘴裏一邊緩緩說話,右手一邊疾快地拔出刃來,打算自己先看一看,再決定誰的猜測靠譜。

一刃在手,無光無焰。

滿帳的人,都呆住了。

半晌,樂進跳了起來,樂不可支:“飛帥,你……你……你竟然……”

夏侯霸張口結舌:“怎麼會這樣?”

魯肅懊惱地一拍手:“啊,我就差一點。飛帥,應該算我贏了吧?”

阿飛苦笑。

樂進道:“子敬,怎麼能算你贏?明明你也沒猜對。你說它是七寶刀,哪裏對了?”

魯肅辯道:“我說其身輕如浮木……”

樂進道:“可是你並沒有說,它就是木刀啊!”

夏侯霸道:“還是我猜得接近,給小菲玩的,當然不能是真刀,銀刀和木刀,也差不多少。”

眾人吵鬧不休,歡聲不斷。

阿飛瞧瞧徐庶,心想:“恐怕只有元直才早已猜到,那刀身乃是木製。”

正鬧間,韓東匆匆從外面進來,低頭施禮。

阿飛忙收起短刀,問道:“什麼事?”

韓東抬起頭,說話之前,先看一眼帳內。

這也太吵了。

眾人都是急急住嘴,暗暗慚愧。均想自己身為大將,居然在中軍帳內打鬧,被這小頭目瞧在眼裏,實在難看。

韓東轉頭回來,稟道:“飛帥,適才前方傳回消息,說袁尚聽說我軍將至,已棄城而逃,只留下夏珍和留志二將鎮守漢昌城。”

帳中諸人都是一驚:“什麼?”

樂進直接從座上蹦了起來:“啊,我的金子!”

夏侯霸道:“韓隊長,那袁尚向哪裏逃了?”

“向東北方向逃竄而去。”

“東北?”

魯肅道:“向東北而去,應是投奔故安(今河北省易縣東南)的袁熙了。”

韓東道:“是,是,屬下等也是如此判斷的。”看魯肅一眼。

帳中熱鬧氣氛一變,忽見蕭條。

徐庶道:“袁尚已逃,再攻漢昌,似已無必要。”

阿飛皺起眉,想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我看,我們還是立即撤軍,返回鄴城吧?”

樂進和夏侯霸都泄了氣,道:“一切但憑飛帥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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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愛體育,看奧運已成習慣,後來又加上看NBA的惡習。

即使再忙的時候,也會抽時間看看。我國花了很多錢提升總體實力,昨天還是見到了一些效果。

不過,少年英雄龐偉射金固然欣喜,譚宗亮再度失手真是非常遺憾,四屆了,總是這麼邊緣,甚至決賽都進不去,實在不理解。

這一屆,大概又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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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遊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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