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魂游觀奇斗(中)

四十一、魂游觀奇斗(中)

那同伴微嘆:“阿飛啊阿飛,你這幾年,可真是深藏不露,暗裏扒鼓。”

阿飛一愣:“什麼暗裏扒鼓?”

“扒拉人才,搗鼓天下啊!”

“我哪兒有扒拉?”

“若非你四下鑽營,這江南皇甫家的高手,怎麼會跟你搭得上線,跑到你賊船的?”

“哦,他自動送上門來,我能說不要麼?”

同伴懷疑地瞅他一眼:“自動送上門?”

“是啊,他還是你的老相好司馬吟介紹來的呢!”

“喔?別胡扯,在這個世界裏,那孩子還不是我相好的呢。”同伴沮喪地否認,腦中不由得想起那個瀟洒的黃衫少年。

“啊,呵呵,不要緊,你再努把力,應該差不到哪兒去的。想當年,我們白小姐若非喜歡上他,粉鞭之下無顏色,怎麼會偏對他手下留情呢?”

“切,我當時手下留情的人多了。”白風臉蛋微紅,不過卻也頗為得意。

“啊,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皇甫家的長江槊法,竟然是步下使的。”阿飛看着場中惡鬥,忽然轉移了話題。

“哦,原來你以為是馬上使的么?”

“是啊,當時我忙於其他雜事,一直沒來得及試他。嗯,這小夥子步法根基很好,穿着甲衣居然還能和龔都打成這樣,這仗打完,可以去做我的衛士首領了。”

“那豈不會讓皇甫家失望么?他們可是希望在禁軍中發展勢力的。”

“怎麼會?做我的衛士首領難道就不在禁軍中么?你以為當我的衛士那般容易呢?磨練兩年再出來,就不必從別部司馬做起了,可以直接去干千人督。”

說話間,皇甫冬和龔都已大戰一百餘合,不分上下。雪白的地面上,被兩人踩出無數的腳印。

旁邊觀戰那黑面大漢終於忍耐不住,喝道:“軍中還有勇士否?我周倉來了。”

白風哦一聲,道:“原來他就是廟裏給關羽扛刀牽馬的周倉啊!”

阿飛也是第一次見到周倉,只點點頭。

周倉繞過皇甫冬和龔都的戰場,慢慢向囚車走過去。

數名護送士兵揮刀上前阻止,被他大棍隨手點擊撥打,眾軍的長刀皆從中斷裂。

白風笑道:“好力氣。皇甫冬再厲害,他現在暫時被龔都牽制住了,周倉這邊就沒人能抵擋得住,看來囚犯要被劫了!”

阿飛看她一眼:“你笑得這麼姦猾,莫非你早想着要幫我解決問題?”

白風眼珠一轉:“今晚我恐怕幫不上忙,就讓周倉劫了人去好了,反正一些小籮卜,你也不在乎。”

阿飛嘿嘿一笑:“我在乎,我很在乎。這抓住的俘虜,怎麼能白白丟了?”

他和白風身在半空之中,隨意談笑着,腳下的眾人卻一無所覺。

龔都忽然加緊棒法,招招險惡峻急,將返身欲去相救的皇甫冬死死拖住。

周倉驅散正中囚車周圍的兵士,一棍下去,巨籠四散,又是一棍,將劉辟腕上的鐵鏈打斷。

劉辟叫道:“多謝周大哥。”

周倉冷冷應了一聲,道:“快走吧,向東南山中退,路上有人接應。”

劉辟答應一聲,搶過一匹馬,飛奔而去。

周倉自己,則快速遊走一圈,將那四輛囚車全部擊開,放出己方被囚的將士。

皇甫冬又急又怒,長槊狂風暴雨一般連續強攻過來,着着都是兩敗俱傷的拚命招式。

龔都眼見功成,哪兒還肯再跟他硬來,狼牙大棒全采守勢,小心格擋,嘴裏還刺激他:“哎,不錯,這招也不錯,真是好槊法呀!”

白風對阿飛道:“你對這孩子不好啊!也不派個得力的好手幫他。”

阿飛瞥她一眼。

白風又道:“你看那周倉,囚車全都砸了,似乎還在找什麼。”

阿飛面上露出微笑:“看到了。”

白風道:“你的笑容也很奸詐啊,難道你早料到了?”

阿飛道:“他應該是在找一個死人。”

白風道:“死人?”

阿飛道:“一隻羊尾巴。”

“羊尾巴?”

阿飛只點點頭,便不再理她。

那邊周倉又一棍掃倒四、五名上來圍攻的士兵,忽然仰天“喔嗬”一聲長嘯。

龔都罵道:“還不過來幫我?”

周倉大笑一聲,邁步走了過來。

皇甫冬心中一震,周倉的腳步聲來自左側后,那正是自己的長槊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這麼一猶豫間,槊法的氣勢已見鬆懈。

龔都趁勢引棒而出,反身就跑。

“小子,你武藝是真不錯,運氣可大不好,爺們兒不和你玩了,先走一步。”

拉開腳步,和周倉一起,飛也似的跑掉了。

皇甫冬喝道:“兄弟們,跟我追。”跳上坐騎,率領部下便追。

白風拍手而笑:“我終於看出假來了。”

阿飛訝道:“假,哪裏有假?”

白風盯着他:“其實你部署很不錯的。不過皇甫冬一上了馬,我就看出問題了。你們飛之營多的是烈馬名駒,高手騎士,為什麼卻讓騎技拙劣的皇甫冬騎這麼一匹大頭小頸的下等羸馬,比劉辟搶去的那匹還不如?”

阿飛呆一呆,伸出大拇指:“想不到你對戰馬也這麼行家,果然高眼。”

白風問:“暗中追蹤的人身手怎麼樣?”

阿飛道:“他們分為幾撥分別去看着,順着雪地上的腳印,應該沒什麼問題。”

白風道:“嗯,我似乎見着公孫刀了。不過斬邪營是劉備最精銳的心腹部隊,要吃掉這路人馬,難度很大。”

阿飛道:“你怎麼知道我想吃掉斬邪營?”

白風道:“嘿嘿,我就是知道。”又道:“我們趕緊也追去看看吧,正好把你拉練一下。”

阿飛道:“拉練?這種狀態的拉練?”

白風道:“當然,你以為很簡單么?”

阿飛苦笑:“我就是覺得太不簡單了,才害怕。”

白風笑道:“別怕,別怕!我第一次隨師父練這魂游術的時候,可沒你這麼純熟,一下就學會空中行走了。我怕的呆在地上好幾個時辰都不敢動呢。”

阿飛搖搖頭:“跟我們的理念完全相反,不怕才不正常。”

白風道:“別擔心,師父說,人有三魂七魄,我們出來玩的,最多一魂兩魄,本尊還是有大部分自保能力的。”

“看古代的奇幻小說里說,這是不是叫元嬰出竅什麼的?”

“叫元神還差不多,其實就是讓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可以及遠一些而已,其實黃瓜給我的現代工具,比這個方便快捷多了,可惜這兒沒電,大都不能用了。今晚我實在無聊,想出來練習一下,想不到會突然看到你。呵呵,我真是太高興了!雖然這個世界很奇怪,可是遇到另外一個能施展“魂游術”的人,也實在不太容易。”

“噢!你也有無聊的時候?”

“人家一直都很無聊的啦!”

阿飛不敢再接着這茬兒繼續聊了,忙道:“那你身體現在什麼地方?”

“嘿,當然是比較近的地方了。”

倆人邊走邊聊,速度越來越快。

不大一會兒,他們已經追上了周倉,仔細看去,龔都卻沒跟他一起,估計是為了分散追兵,倆人分開走了。

阿飛見周倉身後里許之地,遠遠跟着倆人,其中一個是偵騎隊的隊副韓東,另外一個,卻是剛從西川剛過來的少年英雄,名叫辛傑。

在上個三國世界裏,辛傑就曾投奔阿飛,成為長沙阿飛軍中訓練信鴿的頭目,還拜了徐庶為師。

阿飛重返三國之後,辛傑扔然在不久之後就來到許都,成為阿飛軍中的一員。

阿飛依舊令他訓練信鴿,並把他交給黃敘指導。

阿飛嗯了一聲,忽道:“你怎麼會趕到這裏的?”

白風道:“其實呢,我今晚是有點事。”她瞥瞥阿飛,故意把語氣放淡,卻又按捺不住語氣中的興奮,“四大琴王聽說過吧?”

“什麼,四大琴王?怎麼會扯上他們。司馬吟不就是其中的琴聖么?”

“切,別老拿這個來打擊我。”白風瞪我一眼。

“好,好,哈哈,你說,四大琴王怎麼著?”

“他們四個,今晚要約戰一個人。”

“約戰?跟誰打啊?”

“你猜猜。”

“別跟我打啞謎了,到底是誰?”

“別急啊!”白風笑眯眯地瞅着阿飛,故意又停頓了一下,“這個人,你絕對猜想不到。”

“是,是,我知道,你快說啊!”

“你這人,也太無趣了。猜猜,猜猜嘛!”

“嗯,四琴王是武林高手,他們四對一,對方一定是前輩中的大高手了。會是誰呢?暗徐家的?無影陳家的?還是我不知道的?”

“哈哈,哈哈,阿飛啊,你還真會裝傻逗女孩子。算了,我告訴你吧,那個人,名叫劉表。”

“劉……劉表?”阿飛目瞪口呆,“你說那個荊州牧……劉表?”

“就是他,劉表劉景升,官拜鎮南將軍,荊州牧。”

“啊?”阿飛真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不去找斬邪營了,我要去看這一場。”他當機立斷。

“那好吧,看時辰,也該開始了。我們過去看看再說。”

白風加快了速度。

這種魂游術真是神奇,不但真實,而且移動起來特別快。

阿飛被白風拉着,只覺得如風馳電掣一樣,身旁的樹木田地,唰唰幾聲,就被甩到了後面。

“我暈,這起碼每小時能跑100公里。”

“要不是拉着你這新手,我能趕上一般的飛機,一小時跑五百里。”

“太強了!”

正說著,一道高亢急促的琴音,驀地傳將過來,配合著琴聲,有人朗聲說話。

“河北薛黯,請前輩指正。”

白風道:“啊,已經開始了。”

幾聲鏗鏘的調門應和,西邊一個少年道:“川北司馬吟。”

阿飛一瞧,果然是黃衫司馬吟,看一眼白風,想道:“不知她見到這個世界的司馬吟時,會不會還會有那種欣賞愛慕的感覺?”他自己遇到這邊的夏侯櫻,愛戀的感覺不僅未變,反因在上個世界遺留下深深的歉咎,而更加憐愛痛惜對方了。

白風臉色稍微變得有些嚴肅,拉着阿飛走到了一處,停了下來,道:“我們便在這裏觀戰。”

阿飛定睛看去,自己和白風停在一株巨樹之巔,離地面足有十丈之高。向聲音方向看去,不遠處的樹林之中,有片枝葉稀疏的大塊空地,白花花的,非常平坦。

雪白的地面上,四人將一人圍在正中。

阿飛功力日深,目光銳利,夜晚對他來說和白天也沒什麼太大區別。見那四人兩男兩女,都很年輕,各自相距十餘丈,分佔四角,身下都墊坐着一塊大石,盤腿而坐。每人面前,都擺着一張素琴。除了司馬吟,還認識另外一個,就是曾義送田丰南下的女俠韓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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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遊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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