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雷前夕

落雷前夕

“日月的渡江塔已經被控制住了。”

“消息可以壓幾天?”

“至少兩天。”

“非常好,既然如此,我們的行動也要加快了。”

“除了回去和教主對接消息的那個,我們還剩幾個人?”

“加上潛伏在皇宮裏的,一共三十五個。”

“暫時不要去和那些皇宮的接頭,先提前佈置外圍街道的眼線,行動要等到教主過來才能開始。”

一個沒有光源的房間內,幾個圍着桌子的身影正在交談着什麼。

而漆黑屋子的角落裏,擺放着幾具身着西裝的身軀,他們,都是皇保利貴族酒店的侍衛兼安保。

或許在隔天清晨就會有人發現他們的遺骸,不過那時候,幕後黑手早已揚長而去。

這真是一個讓所有邪魂師都興奮的展開,就好像暴風雨前的黑雲盤旋,狂風呼嘯一樣讓激昂。

一道暖光射入屋內,原來是門被打開了,一道身影推門而入,手裏,提着一個箱子。

“這是晚上計劃佈置的魂導炸彈,各自的點位都記好了。”

緩緩走過血跡斑斑的地板,那人將箱子放在了桌面上,看了眼牆角的屍體,微微皺眉。

“走之前收拾好現場,有人要繼續在這留在這裏等教主,身份不能有破綻。”

幾人微微低頭示意。

對此,放下箱子的黑衣男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關上了門。

“每人取十五枚,晚上的行動務必隱秘一點,最近日月皇衛似乎對夜間的巡視很注重。”

屋內的男人再次說道。

“如果有人行動暴露,直接引爆炸彈,以此互相提醒,這是為聖靈教的獻身,主教是不會虧待各位的,即使是要面對死亡也一樣。”

“願聖靈的國降臨。”

這似乎是一種禱告,幾人合手低吟過後,為首的男子緩緩打開皮箱。

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一枚枚精密的魂導炸彈,而是一枚尖刺,一枚由寒冰拉伸而出的銳利尖刺!

它瞬間貫穿了男人的腦袋,甚至連驅動魂力的動作都還未完成的男人瞪大了雙眼,瞳孔漸漸發散,屋內的幾人皆為如此。

箱中靜靜躺着的藍冰,宛如一個透明的變異海膽般林立着尖刺,每根刺的末端,都貫穿着一枚腦袋,不到五秒鐘,屋內的幾人便沒有了氣息。

尖刺融化成了水,失去支架的幾人像木偶般癱倒在地,而那攤危險的水,則是凝聚成團,從門縫之中溜走了。

屋外明亮的走廊盡頭,拐過轉角的黑衣男子神秘的笑了笑,身體的周遭慢慢的凝聚出淺薄的灰霧。

潛移默化的間整間酒店籠罩在了一片不安的氛圍里。

接下來不需要去做太多事,以邪魂師對於修羅神的敏感程度,這麼多蘊含著神力的波動足以讓方圓幾里的那位聖靈教主感知到。

繞過了前台的大理石櫃枱,黑衣男緩緩走向另一個包間。

黑皮手套下的右掌五指微張,下一秒一團水珠像是找到主人了般投進了男子掌中,幻化為了一塊堅硬通透的冰晶,整個過程中胳膊都是自然下垂擺動着,流暢到不仔細觀察都無法發覺。

推開門,裏面同樣倒下幾具屍體,只不過,這一次倒下的,不再是酒店的安保侍衛,而是身着黑衣的邪魂師們。

黑衣人熟視無睹的跨過幾具屍體,緩緩來到方形餐桌的邊上,默默注視着手握羽毛筆,面容獃滯的邪魂師。

那邪魂師發了瘋似的在桌面上寫着什麼,面容憔悴。

將手中的冰晶放置在桌面,黑衣男子的面部開始蠕動,一顆顆肉瘤生長出來,就連身上的皮衣服飾也開始變化。

轉瞬間,黑衣男的模樣變化成了身前那位獃滯邪魂師的樣貌,就連着裝也都一模一樣。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伏案發狂的邪魂師身體一僵,下一刻一道烈焰邊在他身軀上綻放開來。

奇妙的是這火焰沒有傷及其他與邪魂師無關的事物,只在邪魂師的身上釋放怒氣。

而那邪魂師獃獃的坐在椅子上,任由炙熱的火焰蔓延全身,手上的羽毛筆早已被扔在回桌上,連帶着一些別的東西。

原本癲狂抽猝的面孔,反而流露出了釋然與安心的神色。

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般,他開始狂笑不止,舒服的渾身顫抖,連肌肉痙攣都無法講他拉回現實,就這麼一點一點的開始開始融化肌膚經絡,在這團熱情的炙熱火焰中,化為了灰燼般的塵埃。

對此黑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向那團灰燼,下一秒,他眼底的渾濁消失了。

好像是人格切換了一樣,黑衣人先是獃滯的愣了一下,然後面露驚駭的開始四顧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回應他的只有詭異的筆尖觸碰木質桌面的聲音,以及一隻漸漸化為血水卻還在驅動的手腕,那支早已沒有墨水的羽毛筆被用力划向桌面,似乎是在纂刻着什麼。

……

……

女人藏身在陰影之下高速移動,城門街角的治安皇衛察覺不到任何異常。

眼前的跡象不斷變換,可她好似一隻矯健的貓,肆意的遊走在屬於自己的地盤,熟知所有小巷和捷徑,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過是跟着指引一路前進罷了,跟着那位偉大存在的指引。

她認為自己被神明注視着,不然的話,為何將試煉降臨到荒無人跡的枯嘍林地?

為何在神考之地設立巨量的屠戮氣息?又為何在剛才投下屬於自身的氣息在聖靈教周遭?

多麼精妙的暗示啊……

自造恐慌從而引起神明注視,由殺戮引起的恐慌在她看來便是進入殺神領域的重要條件。

蔑視生命的權柄就該由殺戮本身來提煉,神明正在注視着聖靈教,祂本就應當如此。

跳轉陰影,藏匿身形,就這麼走過了幾個街區,在一塊巨大的影子下面,女人停止了動作。

套上冒兜,女子跨過了陰影,踏出了在陽光下行走的第一步。

那些追隨者女人一同前來的影子也不再藏匿,在各處的角落陰影里展露出了身形。

他們帶着兜帽,他們披着黑袍,他們像是激進的邪教徒,他們就是激進的邪教徒,因為那一個個面露猙獰的傢伙瞳孔中夾雜着猩紅和暴力。

街道上的行人依舊行走,他們怎麼也不會料到自己與一場血腥的屠戮現場擦肩而過。

帶上兜帽的女人直徑走向了那個讓她感知到無盡狂躁,讓她認為,是由修羅神降臨了隱藏試煉的地方。

一棟酒店,一棟裝修豪華的大酒店。

高端精緻的名牌懸挂在建築的最上方,記憶金屬打造的框架牢固的將其固定着,優美的日月字體赫然懸挂,那幾個字路過的行人並不陌生。

因為那是日月皇宮區有名貴族官僚運營的一間酒店,名為“皇保利貴族酒店”的高端圓頂尖塔式中型一體酒店。

推開大門,帶動着門框上懸挂的搖鈴運作,發出足以吸引前台的響動,女人平靜的注視着四周。

“我們已經控制了這裏,教主。”

靜候在大廳當中的黑衣男子恭敬的說著。

女人沒有說話,那名上前彙報的黑衣男子在下一秒頸椎被不知名的力量扭斷,空蕩蕩的大廳里傳來一聲裂骨的脆響。

軟趴趴的身子搖搖欲墜,可黑衣男子依舊站立着,腦袋很不符合生物學的被包裹食道的脖子聳拉着懸挂胸口處。

“你不該動別的心思。”

女人大概是誤會了什麼,因為黑衣男身上指染着的不詳氣息太容易讓人誤解了。

可惜男子已然失去氣息,回應女人的只有男子胸前輕微擺動着的腦袋。

“帶我去看看吧,看看是何等非凡事物帶給你這一身神聖氣息的。”

以靈魂做獻祭,以屠戮聚靈魂,女人似乎對於靈體方面的研究很到位,可能歸功於她的過往,也可能是被武魂所造就。

與被動的沾染氣息不同,她能感覺到,黑衣男子的靈魂深處早已與這層不詳氣息所羈絆,兩者就好像被無形的能量所牽引,互相糾纏在了一起,這讓女人很妒忌,很急躁。

這份力量,不該是除她以外的人能夠指染的。

失去靈性概念的軀體已然成為了一具任由女人操縱的木偶,而那份被女人抽出的意識也在渾濁的魂力波動下被女人讀取。

陰暗的屋子、慘死的同僚、晃蕩的燭火、還有伏案書寫着什麼的黑衣男子。

這,便是氣息的起源,黑衣男子殘存意識中的場景。

女人由此篤定了氣息本源所代表的事物,收回了作用在黑衣男屍體上的魂力,任由其像個無骨的娃娃一樣癱倒。

“啊!!!”

一聲尖叫突然響起,這間酒店內,竟還有着平常的顧客來往。

一位服飾緊緻的長裙女孩被眼前的一切給嚇的汗毛直豎,往日的禮節與得體被拋的一乾二淨,她只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但很顯然,她那尖銳的叫聲無法將早已癱瘓的酒店安保人員們驚動,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黑袍之下的女人瞟了一眼呆站在樓梯間內的女子,眉宇間閃過殺意。

下一刻,一道道人影聚現在了黑袍女子身後。

“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都殺了。”女子說完轉身朝着包間區走去。

而不遠處的樓道內,原本驚魂落魄的女孩已然死寂下來。

一支血淋淋的手穿過她的胸膛,一顆跳動着的心中映入女孩的眼帘,而她的意識,也在此刻模糊不清。

在視野即將墮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她看向了一步步往那間包房走去的黑衣女子,嘴角,卻是微微的上揚。

她的身後,陰暗的樓道上一層,一個又一個靜謐站立在黑暗中的身影一動不動,外界透入窗門縫隙的光照是這裏的唯一光源,透過光源能看清他們的面貌,原來他們都帶着單片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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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唐門:小心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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