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見媒婆
劉霞家所處的鄉逢“四”與“九”是大集，她家的村子雖然沒在鄉鎮，但卻離得很近，走十幾分鐘的路程就能到集市。這天是逢九的鄉鎮集市，於珊沒有去田裏幹活。她帶着劉霞和劉國去趕集。馬上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她要帶着姐弟倆去買新衣服，順便再買一些肉回家包餃子吃。農家有喜事，總要吃餃子慶祝一下的。好吃不過餃子嘛，過年都吃餃子，那吃餃子就是慶祝喜事最好的表達了。
“嬸子，不去地里了？”劉家院裏的劉嫂看他們娘三走在街頭，趕忙熱情地招呼。
“今天就不去啦！小霞馬上去做老師了，還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我去給她買一身。”於珊有些炫耀似的說。
“喲，咱小霞分工作了？這下是吃公家飯的人了，真出息的閨女！”劉嫂讚許地看着劉霞說。
“嫂子，沒什麼了不起的，你過獎了。在哪裏做事，不都是為國家發展做貢獻呢！只是分工不同。”劉霞不好意思地說。
“嬸子，瞧小霞的覺悟就是與咱們不一樣。不過，小霞，我和你爹娘都是種地的粗人，我們苦了一輩子，只知道脫離農田活得更輕鬆一些，沒你那麼高的思想覺悟。”劉嫂或許也去集市上，與他們娘三個並排走在一起。
“她王嫂，小霞這不是上班了么？接下來就應該說婆家了，有好人家記得想着我家小霞。”於珊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嫂，她怕閨女聽到了不好意思，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
“嬸子，這事你放心好了。咱家小霞吃商品糧的，咱也得找個吃商品糧的，這事包在我身上了！”王嫂爽快地說，不過那嗓門像大隊部的喇叭發出的聲音一樣，不僅劉霞能聽到，恐怕一里地的人也能聽得清晰。
劉霞一聽，臉上立刻飛起了紅雲，埋着頭更不敢說話了。劉國卻很好奇，問王嫂：“你要給我二姐找對象嗎？”
“是啊，以後我給你找媳婦呢！傻小子。”王嫂“哈哈”一笑。
劉霞家的人除了劉遠以外都是小嗓門，尤其在外面說話更是輕聲細語，哪經得起王嫂這樣豪放爽朗地表達。於珊一個勁地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小點聲音，可是王嫂偏偏越說越興奮。
不得已，於珊只好說：“她王嫂，我得趕緊去集上了，否則好衣服被選走了，我還帶着小霞去縣城買，那太費時間了。地里還有一大堆活兒等着干呢。我們先走了，咱們有時間再聊。”說完，她扯着倆孩子加快了步伐。
“嬸子，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能辦好！有消息我會去你家找你的。”王嫂根本沒察覺於珊有意在躲避她，看着他們的背影大聲喊。
“孩兒們，快走！你王嫂真像一個大喇叭，巴不得全世界的人聽到，真受不了！”於珊說。
“誰讓你找她瞎說了。”劉霞埋怨。
“別小看你王嫂，說媒可是一把好手，咱們村小夥子和小姑娘都找她說媒，可說成了不少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說婆家，難道賴在家裏做老姑娘？”於珊說。
“我現在剛要去工作，暫時還不想談這事。”劉霞難為情地說。
“不想也得想，若不然條件好的都被挑走了，你只能湊合了。你沒看到李嬸家的閨女都老在家裏了嗎？上了大學，工作也有，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你說家裏大人發不發愁？”於珊勸道。
“娘，你先別給我壓力，好不好？我保證不老在家裏，行了吧？再說這些，我回家，你老人家帶着小國去趕集！”劉霞無可奈何地說。
這話很奏效，於珊不再說話了，而劉國瞧瞧二姐，又瞧瞧娘，“噗哧”一聲笑了。
“你也不許笑。聽話，弟弟。”劉霞正囧着呢，聽到劉國的笑聲，求救似的說。
“我很聽話啊，不過等有了二姐夫，我會把這些告訴他的。”劉國做了一個鬼臉跑了。
劉霞又氣又羞，對於珊說：“娘，都怨你！”
“好，都怨娘。咱不說這個了，快點走，一會兒集散了。”於珊笑着拉着她的手加快了腳步。
集市在臨近鎮子的一段省道上。商販們兩邊一字排開，而中間的公路變成了趕集的老鄉們的瀏覽商品的通道。在人將道路佔領的情況下，不管是小轎車還是大貨車都無可奈何地放慢了速度，有時人多了，車多了，於是就出現一種情況：人堵車或者車堵人。走在路上的人不方便不滿地嘟囔着，開車的人無法行進氣得想罵街。可是這種兩廂不情願的事情，卻不知道怎麼始終無法解決。於是又出現了一種情況，嘟囔成了一種習慣，罵街的慾望也成了一種衝動，集市照樣沒有改觀，車與人照樣彆扭着。
娘三個遠遠地就看到了黑壓壓的人堵得一塌糊塗，不喜歡這種堵塞的環境，但生在其中，又不得不融入進去。於珊怕碰了劉國，用手使勁拉著兒子的手，恐怕他擠在人群里看不見了。仟韆仦哾
“娘，我吃扒糕。”劉國看到扒糕攤不走了。
“小國，咱們回來再買，回家再吃好不好？現在先給你們去買衣服。”於珊說。劉國吧啦一下嘴巴，不情願地跟着於珊往前走。
又遇到燒餅攤、水果攤、點心攤，於珊用同樣的理由扯走兒子，直到擠到衣服攤前才停下來。
“小霞，那個花色的夾克不錯，你試試？”於珊一眼相中了那件衣服。
“娘，我都多大了？還穿那麼不成熟的衣服？”劉霞盯着一件裙裝說。
“姑娘，這件裙子是我們從省城進得貨，好多姑娘都買了，穿着效果很好。要不你試試？”商販看出了她的心思。
“咱們農村哪有穿裙子的？還是不要買了！”於珊趕忙說。
“那就不買了，給小國買了咱們就回家。”劉霞固執地說。
“大姐，現在農村也興穿裙子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思想還那麼守舊。咱們也不比城裏人差的。你看你閨女長得眉清目秀的，穿上准像電視裏的人兒呢。”商販極力湊成這單生意。
“好吧，那試試吧！現在的這個年代的確跟我們那會不一樣。那時候興艱苦樸素，就是穿灰、黑、藍的衣服。”於珊妥協。
“姑娘，那邊有個用布圍起來的‘試衣間’，你拿着衣服去換上。”商販指了指後面的用竹竿支起來的簡易“房間”。娘倆走過去換衣服。不一會兒劉霞穿着背帶裙羞澀地笑吟吟走出來。
“果然是人在衣裳，馬在鞍。瞧這姑娘的氣質一下就提起來了，像電視上的明星呢！”劉霞穿上這身裙子，苗條的身段立刻顯現出來，她膚色本來就白，在淺綠色衣服映襯下，膚色白得更透徹了！
“二姐真漂亮！買了吧！”劉國情不自禁地說。
“可是咱村裡沒這麼穿的啊，別讓人笑話。”於珊又說。
“大姐，你瞧你，誰不願意將自己的閨女打扮好看一些呢？再這麼說，可就太守舊了。”商販又勸。
正在於珊舉棋不定，而劉霞執意要買時，鄰村一個做老師的姑姑劉芳正好過來，看到劉霞禁不住一個勁地誇起來。
“嫂子，這就是劉霞吧！出落成一朵花了，真漂亮！說婆家了沒有？沒有定的話，我們學校一個老師家的兒子剛畢業，與她年齡相仿，我可以給她介紹介紹。”她端詳着劉霞說。
“那敢情好！謝謝妹子了。”於珊聽說是老師家的孩子趕忙應承下來。
“那她兒子是不是也是做老師的？”劉霞早就下定主意不找做老師的人，她覺得男人做老師是沒有出息的。
“不是，好像在什麼局裏上班，回頭我再給你問問。”她趕忙說。
“讓大妹子費心了，一會兒咱們回家包餃子吃。”於珊趕忙說。
“我還得趕回家，家裏人還等着我做飯呢。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具體情況問了，我再去告訴嫂子。我先走啦！”說著，她轉身就走。
於珊笑着答應着，不禁喜形於色。
“大姐，這就是女兒漂亮的緣故，瞧，好人家搶着要呢。我這衣服的功勞可不小啊。還不給姑娘買下來？”商販趁機說。
“好！多少錢？買了！”於珊痛快地說。
劉霞瞧着於珊的興奮勁，心裏想：娘，就像女兒嫁不出去似的，不管你怎麼推銷我，不達到我的擇偶標準，就是一個金龜婿我也視他為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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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親愛的讀者，我是本書的作者。《華麗脫變》是一部女性為視角的一篇小說，也是我與番茄網簽約的第三部小說。以六七十年代為寫作背景的《守望婚姻》中的女主是--個逆來順受的女性，以八九十年代為寫作背景的《走過》中的女主是--個正在覺醒中而且嚮往自由生活的女性，而《華麗蛻變》中的女主是一個不卑不亢而且敢於與命運抗爭的女性。這幾部作品從不同側面，不同年代反映現實生活中女性的不同性格，不同經歷。有無奈，有包容，有覺醒，有奮起，也有....敬請期待現代女性劉霞的閃亮登場，讓我們一起鼓勵她直面現實的無奈，勇敢跨越人性的卑劣，蛻繭成蝶，成為女性勵志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