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論功行賞
“母親都不看我。”顧筠芷垂眸，很是失落。
“不是不看你，在場這麼多人，岳母是擔心你失了規矩，引人詬病。”蕭明煜溫聲道。
想為她倒杯熱茶，可拿起桌上的白玉九龍壺，倒出來的竟是一杯濃濃的雞湯，他疑惑的望向程關。
程關努努嘴，看向龍椅上的孝武帝。
今天一回宮，孝武帝就交代宮人，單獨準備顧筠芷的吃食，還召見了御醫，問了什麼湯滋補養身。
光是顧筠芷面前的茶壺，林林總總就擺了六個，有雞湯，有清口解膩的花茶，有白開水，有海鮮粥，還有上好的御前龍井和花膠湯。
細看，每個茶壺上都作了記號，為了辨認。
在自己身上，顧筠芷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是母憑子貴。
席間，宮人時不時的看向顧筠芷這邊，見她哪壺喝的多，便會立即上一壺。
整個晚宴下來，數她吃的最多。
顧筠芷輕輕的拉了拉蕭明煜，感嘆道：“這轉變的也太快了。”
畢竟兩個多月以前，孝武帝還明裡暗裏的逼她寫和離書，回來后如同變了個人一樣。
她這一感嘆，倒是讓蕭明煜想起了和離書的事。
看在孝武帝此番態度還不錯的份上，他沒當眾揭底，而是低聲說道：“父皇，之前那封和離書，不作數了吧？”
“你什麼意思？”
孝武帝捏緊龍椅把手，他還好意思問和離書，當時看和離書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蕭明煜睨了眼蕭文淵，接着道：“沒什麼，就是提醒您一下，別忘了當初做過的事。”
打從顧筠芷走進殿內，蕭文淵的臉色就不好看，注意力一直在她肚子上。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若不是席流攔着，說不定就已經醉了。
顧筠芷放下杯子，眸中寒光一閃。心是黑的，穿白衣也無濟於事。
顧芊兒還是死的太輕鬆了，就應該讓他們二人成親，斗得你死我活才好，也省得她再動手。
不過沒關係，很快蕭文淵也能下去了。
蕭明煜旁若無人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四弟這是遇見了什麼傷心事？”
離得遠的大臣依舊是賞舞飲酒，不為所動，但挨得近的大臣和家眷，表情開始微妙起來。
近日，孝武帝身體隔三岔五的抱恙，立太子呼聲居高不下。蕭明煜沒回來之前，蕭文淵佔據上風，一半以上的奏摺，基本都由他來批閱。
這一回來，風向又發生了改變。
蕭文淵抬頭，又是那種彬彬有禮的語調，“父皇為了迎接三哥，擺的是陳年的女兒紅，臣弟從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一時貪杯。”
“好酒，的確是好酒。”梁王打起了圓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後來梁王才知道，在街上和他起衝突的是顧筠芷，但為時已晚，他已選擇扶持蕭文淵上位。
蕭明煜勾了勾唇，“父皇，四弟的婚事也該定了，您不能忙於政事，忽略了人家的終身大事。”
此刻，兄弟二人之間的氣氛，絲毫不亞於戰場。
周圍坐着的大臣扭過頭去，不敢再關注這邊，以免神仙打架，波及凡人。
蕭文淵的笑容有些僵硬，梁王明裡暗裏的想把女兒嫁給他為妻。可他的妻子，只能是顧筠芷。除她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
“皇上，藉著慶功宴，我想為小女求門親事。”梁王自告奮勇的說道。
素來，只有男子或其父母兄長求親，還從沒有女子父親為其求親的先例。
與其說梁王大膽，不如說他被蕭文淵似是而非的回答，磨光了耐心。
“哦？”孝武帝笑的意味深長，“皇叔想為朕哪個皇妹求親啊？”
梁王的兩個女兒，比孝武帝要小上兩旬，稱呼皇妹有些莫名的尷尬。
“我想替長女念伊求親，懇請皇上把她賜給淵王。”
梁王的嗓門極大，一句話，吸引了場內所有人的目光。
蕭文淵若是拒絕，便是與之交惡，可若同意，實在很沒面子，畢竟他也是當朝四皇子。
倆人之間的那些小動作，孝武帝不是不知道，“文淵，你是男人，喜歡念伊不親自求婚，還要勞煩皇叔，這顆不對啊。”
目前蕭文淵的處境，相當於被架在火爐上烤，怎麼說都不妥當。
“父皇，兒臣是考慮到輩分，一直沒想好該如何向您提。”
蕭明煜微微一笑，“既是郎有情妾有意，輩分這個沒多大關係。就是委屈皇姑，以後要和我們平輩了。”
梁王接着他的話道：“哈哈哈，暄王說的是，念伊年紀小，論輩分真是折煞她。”
明明是蕭文淵的婚事，卻由蕭明煜和梁王做起了主，就很微妙了。
孝武帝含笑瞧着這一切，“今個兒喜事接連不斷啊，行，那朕就承認之美，為文淵和念伊賜婚。待欽天監選好黃道吉日，即可完婚。”
“兒臣多謝父皇。”
“微臣謝主隆恩。”
蕭文淵和梁王同時下跪領旨道謝。
眾人等了一晚，都沒等到孝武帝封賞蕭明煜和顧修然等人，本以為是功過相抵的意思，誰知孝武帝把封賞挪到了第二日早朝。m.
先是封賞完有功的將士，隨後便輪到了顧修然。
程關唱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文可定國，武可安邦。而將帥良兵乃暄和之砥柱，國家之棟樑也。左將軍顧修然，討伐凶逆，寧死不屈，宣德明恩,敬之忱聿,朕甚嘉之。茲特授爾為一等輔國大將軍，統軍二十萬。另嘉上柱侯爵，世襲罔替。望卿勉勵，不負重託。欽此！”
這道聖旨一出，眾臣嘩然。輔國大將軍屬於武官之首，比老國公還要高一級，更別提另加封侯爵。可以說，只要子孫後代不貪污謀反，便能永生永世享此富貴殊榮。
但在眼下，誰也不敢有異議，畢竟顧修然在雁盪山受苦，攻下契丹是事實。
念完冊封顧修然的聖旨，便是加封蕭明煜的聖旨。
孝武帝坐在龍椅上，將諸臣的表情盡收眼底。
程關拿起聖旨，看見上面的內容，手有些顫抖，想不到自己也能經歷一個朝代的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