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責任
蕭明煜和顧修然，宋徽哲二人商議事情去了，只有紫竹在顧筠芷身邊。
雲煙害起羞來就習慣沒話找話，“小姐，凌花不在嗎？”
“不在，去牢裏看李廣利了。”
雖然話是對着雲煙說的，但顧筠芷的眼神卻看向鶴雨。
人已救出，那麼有些事就該提上日程了。
就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顧筠芷側目道：“我想吃些栗子糕，你和紫竹一起去小廚房做吧。”
“小姐，您才吃過早膳沒多久，再吃會積食的。”雲煙一臉鄭重。
這話一出，幾人都有些無語。
紫竹扶額，小聲說了句，“是不是傻啊你。”隨後便將雲煙拖走了。
再過倆月，雲煙就年滿十八，到該出嫁的年紀了。
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原本她是不想從小跟在身邊的丫頭嫁給一個身體有殘缺的殺手的，但云煙好像有些鐵了心的要跟着，還光明正大的牽起手來，一點也不避人，不禁讓她感覺有些頭疼。
顧筠芷嘴角含笑，可這笑意不達眼底，表情中透着几絲森寒。
“把你留下，是想問問你和雲煙是怎麼打算的？你們兩個都到了適婚的年紀，拖來拖去也不是這麼回事。”
美人在骨不在皮，顧筠芷一身杏色大擺長裙，長發披於後背，用一根黑色的絲帶輕輕挽住，周圍的花草一映更是粲然生輝，彷彿有煙霞籠罩，顯的她非凡世中人。
相較於以前，現在的她柔和多了，大抵是懷了身子，有了母愛光暈的緣故。
饒是如此，鶴雨仍不敢抬頭直視。
“王妃，屬下是想等傷好，再向您求娶雲煙。”
話中推辭意味明顯，就差直接說出不想與之成親了。
顧筠芷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怒，她拿起桌上的杯盞，“砰”的一下砸到鶴雨身上，“傷好，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能好。若是你的傷一直不好，那雲煙就要一直等着你是么？到時候她年老色衰，沒人要，一輩子就葬送在你手裏了。
如果你不想娶她，就該給她個痛快話，明確的和她說清楚，而不是這麼拖泥帶水的糾纏不清。一邊說著為她好，一邊又不想娶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我看你就是個不服責任，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雲煙是心大，但不傻，在廚房裏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仟韆仦哾
“王妃，我......”
鶴雨知道，她都是為了雲煙好，自己沒理由生氣。
顧筠芷瞟了眼牆角，“我知道，手上的傷，對你的打擊很大，可這並不是你逃避的理由。雲煙把自己交給你，你總該對她負責才是。這樣曖昧不清，傳出去你讓她的臉往哪裏放？”
“您願意把雲煙交給我這麼個殘廢之人嗎？”
鶴雨手筋被挑斷，內力卻還在，近處的腳步聲，他又怎會聽不見。
前世今生加起來，她也接近五旬了，如何激發男人的愧疚和憐憫之心，對她來說，不是件難事。
鶴雨看似玩世不恭，沒心沒肺，實則最是有情有義，不然也不會寧願傷成這樣，都沒供出她和蕭明煜半句。
以後鶴雨就算怪她也沒關係，只要他能對雲煙好，她做的這一切就值得。
顧筠芷摸着金環蛇的腦袋，渾不在意的一笑，“說實話，不願意。但云煙那丫頭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也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殘廢不殘廢的不打緊，只要你對雲煙好，就夠了。”
鶴雨十分鄭重的說道：“請王妃放心，回暄和之後，屬下會正式向雲煙求親。”
聽到這，在牆角偷聽的雲煙，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這番話，能糊弄住鶴雨，卻糊弄不過蕭明煜。
鶴雨和雲煙回來不久，他也回來了，只是看顧筠芷有話要說，他才沒出聲。
蕭明煜看不得她一個人坐着，有一種莫名的孤寂。所以待鶴雨一走，就出來了。
“你這麼對鶴雨，不擔心雲煙會因此怨恨你？”
顧筠芷搖搖頭，“不擔心，只要他們兩個人能過的幸福，怨我也沒關係。”
蕭明煜蹙眉，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對雲煙這麼好，而且好的不圖回報。
無論是聰明伶俐，還是忠心，在他看來，紫竹一點都不輸雲煙。
但他知道，於顧筠芷而言，紫竹好雖好，卻還是比不上雲煙的。
想了想，顧筠芷認真道：“阿煜，我欠她的。”
蕭明煜垂眸，“你是她的主子，她伺候你是應該的，什麼欠不欠的，她又沒有為你拼過命。”
顧筠芷笑了笑，沒有解釋。
她只和蕭明煜說過她做的那場夢，但並沒告訴他，那場夢是真實發生過的。
在夢裏，雲煙的的確確為她拼過命。
這邊，凌花提着飯盒，獨自去了武安將軍府的柴房，李廣利被關押在裏面。
說是柴房，更像是牢房。
刑具一應俱全，李廣利被綁在柱子上，渾身傷痕纍纍。
凌花和守門的護衛打好招呼，心情愉悅的走進柴房，把食盒放在地上，“將軍，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李廣利費力的睜開眼，看見來人是消失多日的凌花，嗓音頓時變得異常尖銳。
“我真是看走眼了，你這個千人騎萬人枕的婊子，竟能和暄王勾搭到一起。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背叛我了！”
凌花笑了笑，不予置否。轉身把食盒裏的飯菜拿出來，這是她一大早起來做的四菜一湯，皆是李廣利愛吃的。
“你錯了，我勾搭的不是暄王，而是暄王妃。男人有什麼意思，我早就看膩了。”
李廣利牙關咬的咯咯響，流露出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凌花，你真的以為自己能逃脫得了我的手掌心嗎，蠱蟲發作的感覺不好受吧。好好求求我，或許我會考慮告訴你，怎麼解蠱。”
接着，凌花又慢條斯理的把酒壺和酒盞拿出來，倒了一杯送到他嘴邊。
“將軍，您最愛喝的花雕酒，喝一杯。”
李廣利別過頭，生怕裏面被下了毒，現在的他，多活一刻都是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