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當著她的面更衣
“你是說真的?”
安檸抬起墨黑的眼睛,長長的羽睫輕輕顫動着。
郁聽白瞅着滿臉欣喜的她,勾着唇,耐着性子又回答了一遍,“那家西餐廳又貴又不衛生,還是回家吧。”
“嗯嗯!”
安檸心裏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
連步伐都輕盈了許多。
“你喜歡吃什麼?回家后我親自給你做。”
“隨便。”
郁聽白雙手插兜,視線淡淡地落在興緻高漲的安檸身上。
她似乎才十九歲。
像她這樣單純且藏不住心事的女孩兒,又怎麼可能制定出嚴密的殺人計劃?
連辦案多年,經驗老道的刑偵警察都找不出和她相關的關鍵性證據,是不是意味着殺害安羽彤的人並不是她?
郁聽白頭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在此之前,他曾聽人說起過安檸的許多陋習。
諸如私生活不檢點,為了街頭混混多次流產。
又如考試抄襲,打罵同學等等。
只不過,這些事兒他都沒有親眼看到...
回到郁家老宅后,安檸很快就做好了西紅柿雞蛋面。
“就這?”
郁聽白挑了挑眉,眼裏的嫌棄不言而喻。
西紅柿連皮兒都沒去掉。
上頭擱着的荷包蛋也有些焦。
一看就覺得不好吃。
“不夠吃?”
安檸對自己的廚藝相當自信。
她壓根兒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引以為傲的廚藝會被人嫌棄。
掃了眼自己碗裏還沒動過的荷包蛋。
僅猶豫了0.01秒,她便大方地將自己碗裏的煎蛋夾到了郁聽白的碗裏。
“你要是不夠吃的話,我的也給你。”安檸善解人意地道。
郁聽白:“……”
一旁的吳媽瞥見安檸的舉動,雙眼瞪得溜圓。
郁聽白的潔癖十分嚴重。
安檸也不知道是缺心眼兒還是怎麼的,居然大喇喇地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菜。
這下不惹怒他才怪!
吳媽幸災樂禍地看向了安檸,心下暗忖着,這回她怕是要倒大霉了。
讓她大失所望的是,郁聽白並沒有發火。
不止沒有發火,還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那碗賣相不怎麼好的西紅柿雞蛋面。
起初,他確實有些膈應。
半天不肯動筷。
可坐在他對面,雙手捧着大碗,滋溜滋溜大口嘬着麵條的安檸實在是太有感染力。
干瞪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郁聽白總感覺她碗裏的面似乎更香一些。
不過。
他可沒法厚着臉皮湊上前,跟人搶吃的。
舔了舔削薄的上唇,郁聽白終於動了筷子。
“怎麼樣?”
“是不是一點兒也不比那什麼蘇格蘭藍龍蝦撈麵遜色?”
安檸抬起晶亮的眼睛,滿臉期待地看向郁聽白。
“湊合。”
郁聽白頭也不抬一下,全神貫注地吃着面。
可能是山珍海味吃慣了。
來上一頓粗茶淡飯,倒也新鮮。
佯裝在角落打掃衛生的吳媽沒能等到郁聽白大發雷霆,不免有些驚訝。
她剛想將郁聽白的反常舉動十地說給魏嫻雅聽,又見郁聽白捧着大碗,大口地喝起了麵湯。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心目中矜貴優雅的大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鄙?
許是太過驚訝,吳媽一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水桶。
水桶里的髒水“嘩”的一聲,盡數灑到了魏嫻雅剛從國外定製的手工地毯上。
她嚇得臉色驟變。
她一咬牙,直接躺在了地毯上,意圖用身體的重量,外加身上衣服的吸水性,快速汲乾地毯上的水分。
安檸不明所以地看着行為怪異的吳媽,正想開口詢問,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剛接起電話,聽筒里就傳來了安澤清朗的聲音。
“姐,夜宸哥說我的身體機能已經基本恢復正常,明天就能轉去普通病房啦!”
“太好了!明兒個一早,我就去陪你。”
安檸面露喜色,想到安澤即將恢復健康,黑潼潼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姐,明天你可以帶着姐夫一起來嗎?”
“這個...你姐夫最近有點忙,可能來不了。”
安檸忘了關閉免提。
等她慌慌張張調低音量的時候,安澤的話已經一字不落地入了郁聽白的耳里。
郁聽白眸色微瀾。
他徐徐地擦乾淨沾染上了油污的手,待安檸掛斷電話,突然發問:“你弟弟想見我?”
“嗯。”
安檸應了一聲,又急忙補充道:“你不去也沒關係的。”
“明天沒空。”
“哦。”
安檸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她見郁聽白已經吃完面,正想着上前收拾碗筷,他卻輕飄飄地開了口:“我下周六有空。”
“你是說,下周六有空陪我一起去看小澤?”
“耳朵有問題?”
郁聽白蹙了蹙眉,淡淡地道:“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知道了。”
“剛剛警局那邊來消息了,張順順死活不肯招出誰指使的他,已經被收監。至於魏嫻雅,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醫院,已經住進了仁禾醫院。”
郁聽白原本懶得同安檸說這些。
只是突然安靜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就隨口提了一嘴。
聽到魏嫻雅被嚇到住院,安檸多少得到了些許慰藉。..
可...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她想要從安振霆和魏嫻雅那兒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份嫁妝,恐怕更不容易了。
安檸無奈地嘆了口氣。
安澤馬上就可以出院了,可他的學費和生活費,都還沒有着落。
加上今天在西餐廳里出的糗,她愈發堅定了出去找工作的決心。
雖說,郁聽白在吃穿用度上從未苛待過她。
但她也不能事事都依賴着他。
再者,安振霆已經徹底放棄她和安澤。
她做不到沒臉沒皮地跑回去乞求他的施捨。
“你在做什麼?”
郁聽白睨了一眼頻頻走神的安檸,冷冷地道:“又在想司夜宸?”
“才沒有。”
安檸悶聲答着。
收拾完碗筷,就匆匆回了房準備簡歷。
這之後的幾天,她接連投了上百家的企業。
由於她只有高中學歷,正規企業甚至連面試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郁聽白見安檸成天到晚抱着電腦發獃,原打算問問她在忙些什麼。
又不好意思親口問。
踟躇再三,他索性自告奮勇地提出帶她去醫院探望安澤。
據他所知,安澤和安檸的感情一直很好。
安檸在做什麼,安澤絕對會追問到底。
“你不是說,周六才有空?”
安檸歪着腦袋,納悶地看向剛剛洗完澡僅僅只在腰間圍着一條浴巾的郁聽白。
“不想去?那我自己去。”
郁聽白傲嬌地冷哼着。
他麻溜地解開了圍在腰間的浴巾,慢條斯理地換着衣服。
接連三四天的會議使得他的大腦時常陷入宕機狀態。
待他想起來屋裏還有個女人的時候,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