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淬體第二天
看着自己身邊的數名虎視眈眈的少年，張煥感覺自己最近有些缺鈣，膝蓋有點軟。
“煥哥，張家祖訓：練武場上無大小，等會兒動起手來，我要是下手重了，你不會怪我吧。”其中一位個子不高的少年一臉壞笑地走上前，假裝好心地詢問。
張煥搜颳了一下記憶，“我想起來了，你是小豆豆！長這麼高了啊！我記得當年你不小心掉進糞坑，渾身是屎被你媽追着打，在村子裏跑了一大圈，哈哈哈哈。”
被叫做豆豆少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當年就是你把我推進去的！我剛要爬出來，你還t了我一腳！”
“啊？我還干過這事呢？”張煥一愣。
“我會幫你好好回憶一下的！”
說罷便一拳打出。
這拳帶着破空之聲，極其迅猛。
張煥急忙用雙臂阻擋，“砰”地一聲，他被擊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停下。
“咦？”
雖然自己依然不是對手，但看到自己竟然擋住了這一擊，張煥心裏也有些驚訝。
上次和小寶交手，他連一拳都接不住。
豆豆實力明顯高出小寶一大截，這次竟然能夠抗住不倒。
同樣驚訝的還有豆豆和其他張家子弟，尤其是參與過上次圍毆張煥的，他們也驚訝張煥竟然真的可以擋住豆豆的一拳。
三叔，我愛你！
張煥在內心狂喜。他故作輕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神平靜地看着豆豆，“你最近在減肥嗎？”
豆豆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不是為了減肥沒吃飯啊？一點力氣都沒有！”
話音落下，眼前的那道人影飛速地靠近張煥，當拳頭砸向張煥的胸口時，他再次用雙臂抵擋。
可這次，他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打飛出去，彷彿也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張煥艱難地站起身，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冷汗直冒。
得，今天手臂練到位了，不用練了。
豆豆也感受到了自己這一拳似乎打得有些重，趕緊愧疚地走上前，想要道歉。
張煥忍着疼痛，淡定地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雙臂，
“你看，沒事。”
“煥哥，你確定不去看看醫生？”
“不用，我好着呢。”
“哥，可是你的胳膊都反向摺疊了啊！”
張煥低頭看了看自己耷拉着的胳膊，晃來晃去是挺嚇人的。
但是他眼睛一瞪，語氣嚴肅地說：“上了練武場，就沒有你我矯情的理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他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二十幾個弟弟妹妹們，語氣中有些落寞，
“大哥沒本事，沒覺醒，但是我也想變強。”
接着，他頓了頓，眼神中霸氣側漏，
“所以，今天，我要在這裏讓你們知道一件事，就是永遠不要屈服於困難和痛苦，我們要與天斗，與人斗，更要與自己斗！”
慷慨激昂的話語，震得一眾張家少年心潮澎湃。
“永不屈服，與天斗，與人斗，與自己斗......”
一旁的豆豆咀嚼着張煥的話，身後隱隱幻化出了一團煞氣，在不停地翻滾。.
他趕緊原地打坐，進入了頓悟狀態，顯然突破在望。
與此同時，也有數位少年有所感悟，紛紛打坐，按照自己修鍊的功法調息。
張煥：？？？
我為了煉體，剛斷了手啊！你們他媽的說覺醒就覺醒？還一起覺醒？
就不愛跟你們這幫死孩子玩，亂我道心！
雖然心裏氣的要死，但張煥還是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着，等待他們結束。
十多分鐘后，幾個有所感悟的少年帶着欣喜睜開了眼睛，看來都是得到了不少好處。
他們一起走到張煥面前，嚴肅地抱拳行禮，整齊劃一地鞠了一躬。
張煥搖了搖頭，“先不用謝我，我們還沒有練完。”
“啊？還練？”眾人一陣驚訝。
“嗯，還練。下一位吧！”
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摸摸頭，走了出來，對着張煥憨厚地笑了笑。
“啊，虎子，我記得。有一次你拉屎的時候，我往茅房裏面扔了一掛5000響的鞭炮......”
數息后，張煥躺倒在地，胸口一個腳印。
他艱難地翻過身，站了起來。灰頭土臉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繼續，下一位，請用全力。”
......
練武場上，一個青年對着二十幾個少年開始了一對一的挑戰，被一次又一次打倒。
每一次被打倒，他都笑容滿面地站起來，叫下一個人。
他甚至會提前告訴對方，自己等下會用哪個身體部位接招。
手臂，胸口，腹部，額頭，左右肩膀，後背，左右腰，雙腳，雙腿......
張煥沒有自負到去修鍊咽喉和眼睛這種地方，想來也沒人敢對這兩個地方下手。
雖然這些少年並不知道張煥為什麼這般自討苦吃，但是無一不被張煥的毅力和頑強震撼。
以至於，看着不成人形的張煥，最後一位要出手的少女被嚇得流出了眼淚，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到底是為了什麼，讓眼前這個男人如此瘋狂地折磨自己。
記憶里，這個大哥，也只是一個喜歡做惡作劇的孩子而已。
除了張煥和張家的長輩，其他張家子弟並不知道三叔的煉體方法，所以他們也就無法理解張煥的行為。
而之所以不公開這個煉體方法，
一方面原因，是製作紅色藥丸的藥引子數量稀少，十分難得，光三叔自己用，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另一方面，
通靈之人，除了修身，更主要的是修心，急於求成是大忌。
所以這種提升速度極快，訓練時極其危險的煉體方法，也不適合張家大部分人。
此時，
挨了二十多次揍，張煥此時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只能背對着少女，雙膝跪在地上，用頭抵着地，大口喘着氣。
“這次瞄準我的屁股，最好兩腳一起蹬，左右一邊一腳，用全力！”
“煥哥，夠了！”
豆豆走上前，“你想變強，我們理解，可也不必非要被我們打啊，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挨打就能變強的，這對你有啥好處？”
“滾蛋！小屁孩，大人的快樂你不懂！”張煥此時跪在地上，維持着撅着屁股迎向對方的姿勢，
搖搖欲墜的樣子好像是一朵隨風擺動的秋菊。
“最後一個了，快點動手！對準我的屁股！”
“記住我說的話！與天斗，與人斗，與自己斗！克服自己的恐懼！”
十幾歲的少女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點了點頭，接着凝神聚氣，運功於自己雙腿，旁觀者甚至能看到腳下的炁團擾亂了周圍的空氣。
她用力蹬地，飛身一躍，向那晃來晃去的屁股踹了過來。
“砰！”
中了這一腳，張煥又又又一次飛了出去。
他聽着已經充血的耳朵旁呼嘯而過的風聲，心裏想着：這個夜晚，終於結束了。
便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群少年衝過來，想要帶張煥去治療，可他搖了搖頭，口齒不清地說：“送我回我家，叫張梵林過來。”
......
張煥被眾人手忙腳亂抬回家后，眾人喚來了張梵林。
接着，其餘人就被趕了出去，只剩張梵林和躺在床上的張煥。
“請你的仙家上身吧。”
聞言，憨厚的張梵林認真地點了點頭。
少年飛快地在額頭上畫了一道符籙，雙手掐訣，再次施展了接引上身之術。
當道家先輩上身後，張煥勉強地支撐着坐起來，欠了欠身。
禮不可廢。
“前輩，小輩請您蒙蔽一下梵林這孩子的靈覺。”
已經上身在張梵林軀體上的道長眉頭一挑，但還是點了點頭。
雙手自頭頂撫下，一直到下巴，眼神中屬於少年的清澈就完全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審視着張煥。
接着，張煥費力地從枕頭下拿出一顆藥丸，遞給了對方。
道長接過這顆藥丸，仔細一看，不由得一愣。
第一次開了口：“你是怎麼弄到這個屍魄丹的？還是三煞級別的！”
張煥不明所以，“啥？屍魄丹？我三叔叫它紅色小藥丸。”